現在的亞歷山大二世先生可不差錢,還甭說是隻上漲了五成的價格,即便再漲上個一倍或兩倍的價格,亞歷山大二世先生也絕不會皺下眉頭。
因爲,亞歷山大二世先生急於拋出這一軍火採購大單的目的,並不僅僅只是爲了他的軍隊拿到所必須的軍事裝備,同時,也是在試探着他的這個太平天國朋友。
如果他的太平天國朋友真的能夠照單全付的話,那就證明太平天國人所謂的強烈抗議他的軍隊對阿富汗的入侵,不過僅僅只是一種口頭上的喊喊而已。
也就是說,他的太平天國朋友其實也跟他一樣,都是見利忘義之流。
既然如此的話,他就完全可以壯起膽子,再去撥弄撥弄他的太平天國朋友的另外一根敏感的神經了。
因此,一接到巴留捷克來自北京的覆電,亞歷山大二世先生想都不加細想地就是大手一揮,還帶着糧食和黑火藥味兒的大批金幣和銀幣,又叮噹作響地隨即流入了太平天國的國庫。
但這並不算完,爲了表達對太平天國朋友的真摯感激之情,亞歷山大二世先生緊跟着還電令北京的巴留捷克,以帝國外務大臣亞歷山大?哥爾查科夫閣下的名義,專門又給林海豐送上了一份價值不菲的私人禮品。
當然,巴留捷克先生在將這份大禮搬進林海豐元帥官邸的同時,還不會忘記試探性地再問問林海豐元帥,倘若他們的沙皇俄國現在即要在歐洲大陸開闢一個針對協約國的第二戰場的話,是不是應該合乎太平天國政府的總體戰略構想?
怎麼,莫非你們的沙皇陛下已經決定要加入同盟國陣容了?
當林海豐提出這樣的疑問的時候,巴留捷克頓時像是身上跑起了成串的蝨子,在擰吃了一陣子之後,才吭吭唧唧地解釋說,其實所謂的第二戰場,也不過只是他們的沙皇陛下想在普魯士人的屁股後面打上幾下。藉以減輕一下太平天國盟友法蘭西帝國目前所承受的巨大壓力而已。
至於直接跟協約國正式宣戰一事,他們尊敬的沙皇陛下暫時還是覺得不到時候,他們的沙皇俄國實在是太弱小了。根本禁不起協約國的折磨。
聽到這裡的林海豐笑了,“宣戰也好,暫時不宣戰也罷,那不過都是個形式。只要貴國軍隊能夠在東歐大陸動上一動,哪怕只是虛張聲勢一下呢,其實也都是對大戰中的同盟國方面的巨大支持。”
當在北京的巴留捷克一臉苦相地向林海豐元帥解釋着他們的沙皇俄國暫時還不能公開地加入到同盟國行列之中的同時,在遙遠的聖彼得堡,亞歷山大?哥爾查科夫外務大臣也正跟英吉利和普魯士兩國的公使。述說着他們的沙皇俄國暫時還不能公開加入進協約國隊伍之中的苦楚。
如今的亞歷山大二世先生已經實在是扛不住英吉利人和普魯士人一再拋給他的美味兒誘餌,終於決定要對波蘭動手了。
誰都知道,波蘭的重新復國,是在太平天國政府的大力相助之下,才得以順利完成的。而誰還都知道,重新復國之後的波蘭,又在經濟及軍事等各方面,同樣都得到了來自太平天國政府的悉心關照。
至於亞歷山大二世先生本人。則更是對太平天國政府在軍事上給予波蘭方面的呵護瞭解的是一清二楚。
別的不說。單單隻在太平天國政府都已經正式向協約國集團宣戰之後,儘管通往波蘭的海上通道依然斷絕,可太平天國照樣卻還是利用了中俄兩國共建起來的歐亞大陸橋之便,借道他的沙皇俄國,將一批又一批的軍事物資,源源不斷地送進了波蘭。
就是這個曾經被他的沙皇俄國和普魯士共同宰割過的弱小的波蘭。如今卻成了一個擁有着二十個被太平天國政府精心呵護起來的精銳師,已不容列強小覷的力量。
在這種情況下。儘管直到如今這個波蘭政府依舊還是沒有公開地表態,自己該在這場烽煙四起的世界性大戰中如何站隊。但是個人都清楚,除非波蘭政府能夠潔身自好地公開表明自己永遠保持中立,否則的話,他早晚都將會成爲同盟國中的一員。
於是,從燒起世界大戰這把大火的第一天起,縱然那位普魯士的鐵血宰相俾斯麥再鐵血,卻也不得不要防備着身背後這個波蘭隨時都有可能會猛然捅來的一刀。
正是有了這種潛在威脅的掣肘,使得在歐陸戰場上殺的是風生水起,始終掌握着戰場主動權的俾斯麥,卻由於始終都不敢在戰場上投入進去他的全部力量,曾經那種一面倒般的戰場風光局面漸漸已不存在。
最初的英國也好,普魯士也罷,爲了避免刺激太平天國政府過早地參戰,是不敢輕易地去觸動波蘭這根太平天國政府的敏感神經的。當然,他們自己不想去觸動,可不等於也不想讓別人去碰及。
自打大戰一起,聰明的俾斯麥就始終沒有停止過對沙俄人的挑逗。
儘管俾斯麥也曾爲沙俄這頭北極熊被太平天國政府馴服得已經喪失了原有的那種瘋狂野性而深深地嘆息過,但在認真地研究了現在的這頭北極熊之後,精明的俾斯麥還是敏銳地發現,在中國儒教浸淫之下的這頭沙俄北極熊雖然丟失了野性,但在貪得無厭和唯利是圖這方面,比起以往來卻變得愈發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親*的北極熊兄弟,咱們可以再來一把聯手,但絕對不是再次瓜分波蘭,而是幫你把一個完整的波蘭獨自攔在你的懷中。
但那個時候的亞歷山大二世先生還不敢這麼幹,因爲歐陸上的戰局還未見大分曉,此時若向波蘭伸手,無異於是在太平天國這隻雄師嘴裡奪食,後果很嚴重。
可現在不一樣了,太平天國人已經打的是四面開花,美洲、南亞、西亞,到處都是戰場,到處都是強敵。而在歐陸,只要普魯士人能夠從波蘭的無形牽制下襬脫出來,法蘭西、意大利就都是小菜一碟。
我們可以幫着你們普魯士人從徹底擺脫波蘭人的這種掣肘,但是我們暫時還不能公開站到協約國集團的陣營中去。原因很簡單,一旦我們公開了這種選擇,你們普魯士人倒是很快就可以沒有了兩面作戰的威脅,可我們呢,卻不得不要獨自承受着來自太平天國政府的背後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