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尼厄斯?摩根窮其一生寫作下的《絕對不公正的博弈----天大的陰謀》一書,雖然他聲稱是自己歷經艱難曲折,搞到手了衆多的第一手材料,但讀過的人大都以爲其大部分的內容不過都是他爲了勾引讀者的眼球所描繪出來的一種夢幻場景,是他把自己設定成了一位能夠在世界金融領域呼風喚雨的超級大鱷之後,他會做出的種種舉動寫了出來。不過,在這部鉅著問世之後,還是招來了不少的“陰謀論”的崇拜者,因爲,《絕對不公正的博弈----天大的陰謀》無疑已經成爲了一杆反對赤色革命的旗幟。於是,朱尼厄斯?摩根依靠這本“幻想小說”,既圓了他年輕時渴望着叱吒金融界的美夢,也換來了他夢寐以求的財富。
儘管如此,在他書中所寫就的也的確還有真實的一面。除去他記載的這場經濟危機帶給美英等國的真實的巨大災難,還有就是美國天龍實業聯合有限公司在巨大的災難旋渦中,的確是不僅沒有遭受到任何的衝擊,反而充分抓住了這場危機所帶來的難得的機會,在協助美利堅政府和人民抗擊危機的運動中,一舉成爲了美利堅最大的壟斷財團。
當初方靜波、桑榆主持的美國天龍實業聯合有限公司剛設立不久,就被美國各界矚目。如今,兩年過去了,他們的旗下已經有總部設在費城地天龍鑽井公司以及天龍石油公司和天龍海運公司。還有地處紐約專門從事進出口貿易的天龍商貿公司。而海外他們在中國的公司中有多少股份暫且不提,居然他們在加拿大西部的不列顛哥倫比亞還弄起了一家大型的採金公司,天龍-大通投資銀行正式在紐約宣告成立,由此,他們又在華爾街的金融圈子裡站穩了腳。
在所謂地自由資本世界裡,財大自然氣就粗。方靜波、桑榆夫婦很快成了美利堅總統富蘭克林?皮爾斯的座上賓。隨後,他們又搭上了出身於賓夕法尼亞州的民主黨人詹姆斯?布坎南,也就是富蘭克林?皮爾斯的繼任者的這條線。在接下來的大選中,天龍財團不僅積極提供助選經費,還替這位布坎南着實搖旗吶喊了一番。於是,方靜波、桑榆夫婦自然而然地就又成了新任總統的好友和私人商業顧問。
這一切,無論如何都足以讓任何一個美國地家族爲之豔羨不已。
隨着早期的天龍商貿一創建。如絲綢、茶葉、香菸、酒類、瓷器等源自中國的輕工業品,就被方靜波、桑榆夫婦大批的帶進美國。隨着時間的推移,絕對能夠給美利堅的鐵路狂潮當助推劑的新型炸藥,又被天龍商貿引進了美利堅。方靜波、桑榆夫婦可謂是商業的奇才,以香菸爲例,在他們的精心運作下,中國產的香菸從美國地上流社會開始,直向下層蔓延開來。其中高檔的“美人牌”香菸已成了上流社會人士身份的象徵。
而正是利用這些在美國市場上賺來地財富,方靜波、桑榆夫婦購買了大批的工業設備及原材料,及時送回到了上海和天京。同時,他們又動員一切關係,從海外爲天朝招募了大批的技術人員和學者。爲天朝新興的工業出了大力。
進入一八五六年的年中。按照天京的秘密指示,方靜波、桑榆夫婦地天龍集團除去一如既往地往上海、天京及後來的天津運送那些“毫無價值”的黑油,銷售通過易貨貿易換回的中國產品之外,就是一個心思開始研究從事新的活計----對外放款。他們終止了一切英美工業品的採購,並同時拋光了手上原本持有的所有美利堅的工業債券,轉而向那些嗷嗷待哺的工廠主們提供大筆地貸款。而他們放款地主要對象,又集中於被英國產品衝擊得幾乎各個都是危在旦夕的賓州地幾大鋼鐵公司上,再有就是那些優質的煤礦。
“安王殿下”率領一支龐大的天朝政府代表團去法蘭西的消息,方靜波、桑榆夫婦是通過英國銀行界碾轉得到的。這個時候已經有點兒變冷趨勢的美利堅鐵路建設狂潮及相應的鋼鐵囤積潮,又像是吃了大麻一樣,迴光返照似的進入了最後的光輝時刻。大批的鋼軌、枕木等鐵路建設材料在奸商們手中你來我去地倒騰着,股票市場更是在美國密歇根中央鐵路股票一馬當先的帶領下,重拾升勢。看到當時的那種場面,方靜波和桑榆夫婦都不能不爲之心動。夫妻倆甚至還有些捨不得再拿出錢來。去填補匹茲堡那幾家鋼鐵廠越來越大的貸款胃口了。
然而。好景不長,進入一八五七年的二月。形勢急轉直下。由於倫敦的各大商業銀行對美利堅過分火熱的經濟前景已經不再看好,開始緊縮銀根,首當其衝的就是美國的各大鐵路公司。三月初,美國密歇根中央鐵路股票失去了以往的光輝,價格率先開始向下狂跌,而受其拖累,美國的其他各家鐵路股票也都步入了下跌的慘境。
事情到了這一步,傻子也知道是該收回貸款的時候了。天龍--大通投資銀行不僅果斷地斷絕了一切再放款的渠道,還開始向鋼鐵廠及煤礦追討貸款。
很快。消息傳出。密歇根中央鐵路無法經營而即將被政府接管。而由此引發地卻是美國工廠地一系列更大地破產狂潮。美利堅地第十五任總統詹姆斯?布坎南剛一上任。就遭遇到了來自國內經濟地當頭一棒。
於是。在紐約正指揮着各路討債大軍方靜波。接到了布坎南總統地私人邀請。希望他能夠儘快地去華盛頓一敘。
“這個時候。他找你去華盛頓能有好事?”桑妤一面幫着方靜波準備行裝。一面笑着問到。
“呵呵。共度難關吧。費城那邊地銀行不少已經開始有難以兌付地苗頭了。如果這股停兌潮席捲到紐約來。那就是這個國家最大地災難了。很難想象到那時會是個什麼樣子。”方靜波嘆息着搖搖頭。
“活該!”桑妤把收拾好地衣箱使勁蓋好。嘴一撇。“我一看着那些吃人不吐骨頭地工廠主就來氣。匹茲堡那幾家鋼廠有多黑心。咱們轉送到他們那裡做工地天朝工人。工資被壓得也就勉強能吃飽肚子。前些日子我還打聽過。他們幹了一年了。居然就沒有幾個人能剩下錢。這下好了。他們終於可以解放了。”
“哈哈哈……你呀……”方靜波看着僕人接過桑妤手裡地箱子走出門去。過去拉起夫人地手笑到。“咱們也是資本家。資本家嘛。要想賺取更大地利潤。就得從工人地身上摳。不然咱們掙誰地去。”
“唉……當個資本家就是造孽啊,”桑妤皺皺眉,哀嘆了一聲。不過,很快她又高興了起來,“我已經盤算好了,只要咱們再加把勁催債,匹茲堡的那幾家鋼鐵廠馬上就會破產,還有賓州最大的那家煤礦,它窮的也是連工人的工資都開不出來了。你這次到了華盛頓,可千萬別心慈手軟,一定要藉着這次難得的好機會,把這幾家工廠都弄到手。”
“哦,莫非夫人是想替他們去壓榨那裡的工人了?”
“去你的,”桑妤白了方靜波一眼,嘿嘿地笑到,“我去壓榨總比他們壓榨的好。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懂啥啊。”
“對,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方靜波痛快地笑着。
“我其實這也是爲你好,”桑妤替方靜波整理整理衣領,微微地笑着,“總得給總統一點兒面子不是。咱們有錢啊,更何況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總統要是知道咱們這麼大方地去替他收下那幾個破爛的工廠,他非得美死不可。”
“那是自然,”方靜波笑着點點頭,“不過,現在還不到收他們的時候,等到破產風潮刮的再大些,嘿嘿,咱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以最低廉的價格拿下這幾家工廠。然後再進行好好地整合。你也知道,美國全國的鋼鐵生產大部分都集中在匹茲堡,我們要是完全控制住了這裡,就等於壟斷了整個的美國鋼鐵業。匹茲堡看來馬上就要成爲我們的又一個家鄉了。”
“是啊……可我……”桑妤仰頭看着雪白的屋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可我還是想回我們真正的家。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有那個機會了。”
林海豐到了上海。船隊駛進吳淞軍港,軍港上沒有馬賽的那種狂熱,歡迎林海豐一行歸來的人羣中,除去劉麗川、蘇三娘、李咸池及吳淞守備區的駐守官兵們之外,再就是來軍港參觀遊玩,恰逢這種場合的百來個上海第四小學的學生和他們的幾個老師。
沒有歡呼的聲浪,沒有造作的口號,只有數百張帶着溫暖笑意的面容,但這一切卻叫林海豐一行感到無比的舒暢。
簡單地與劉麗川、蘇三娘等人寒暄了一下,林海豐就來到了一個個笑的像綻放的花朵一樣的孩子們面前。他伸手摸摸這個孩子身上的小棉襖,又拍拍那個孩子的小腦袋,最後撥拉着一個小姑娘頭頂上那朝天揪揪的小辮子,呵呵地笑着問到,“怎麼沒上學呢,今天是休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