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陳廷香身邊不少人都曾私下嘲笑這位怎麼說朝鮮王族一脈的破落戶。笑太不講究體面。太沒骨氣。笑他僅僅就爲了那幾頓飯還有幾兩銀子就可以在他們的兵團司令官前奴顏婢膝地到了極至。
然而。陳廷香卻並不這麼看。
陳廷香覺的。這個表面上看似一副破落浪子般邋里邋遢模樣的人。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在他那副邋遢外表的下面。其實還隱藏着很多不爲人所知的秘密。
陳廷香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固然有來自從前的林主任也就是後來的林委員長的諸多提醒一面。但更多的。還是來自他對李應的細緻觀察和認真琢磨。
果然。大概是到他這裡來過了四五次之後李應再次來到他這裡的時候。在照樣地一通山侃又甩開腮幫子大吃二喝了一番之後。突然提出來要跟着他去下面的各個團場轉悠轉悠。
陳廷香儘管有些不明就裡。但還是痛快地滿足了應的要求。一路之上。按照李應的提議。陳廷香陪着他主要看了幾個團場的稻田。
經過了一番轉悠。等到再回陳廷香的農墾兵團司令部的時候。李應一反常態。破地大模大樣翹起了二郎腿。當着好幾個兵團官員的面。竟呲着牙咧着嘴。若地指點着陳廷香數落起來。
“陳大將軍打仗把好手。可種水稻絕對不|不僅你不行。你的那些手下也是一樣。當然。括你那些從山東河南遷移過來的莊稼人……”
李應的這番“大話”。可是氣了不少的人。估計有人甚至還想揪起他的脖領子。在他的臉上狠狠抽上幾個大耳刮子。我們不行?。要是把你丟到水田裡去。估計用不了半天你就的變成一條賴狗。
可陳廷香聽了李應這番“大話”之後。不僅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高興。而且還頻頻地點起了頭。因爲李應說地這些話絲毫都沒有錯。儘管東北農這幾年兵團通過招收農場工人的方,從河南安徽山東等地將大批的農戶遷移來到了東北三省。其中當然也不乏種地的好把式們。甚至在他部下之中。很多人當年就都是從南國家鄉的水田裡滾打出來的。但在東三省。有個現實卻是誰都所法迴避的。
包括陳廷香在內地不少人嚐到過來自鴨綠江彼岸的朝鮮大米那大米。比起他們以前見過地大米來不僅是看着整齊均勻晶瑩剔透。聞着更香氣誘人。吃起來就更口感香醇而黏軟滑膩。簡直就是一種難的的享受。可要是看看他們在水田裡種下的水稻先不提質量。就單單一個產量那都低的實在是可憐。如果不是兵團部還有下達到各部地生產計劃在那裡放着。如果不是還有人喜歡吃米。估計就不會有人再願意提任何種水稻的話。
李應能在這個時|指出來自己地這個問題莫非他是已經有了什麼打算?
陳廷香猜測的還真是不錯。等到-來他這裡的時候。已經不再是李應獨自老哥兒一個了。隨同他地還有好幾百號人。原來。這些高矮胖瘦不一老老少不同的幾百口子人。都是李應帶來支援天朝東北農墾建設的“專家們”。
自此開始在東北農官兵地艱苦努力下。在朝鮮及當地土專家們的大力協助下。歷經數年地反覆探索和實。在東三省的黑土地上。水稻質量和產量都了一個質地躍。而種植面積則隨之更趨擴大。漸漸地遼寧的撫順盤山。吉林的梅河延吉崗。黑龍江的無常。都成爲了東北農墾兵團的優質大米的集中產地。
陳廷香與李應的情。自然也就上了一個臺階。
三年前。李應開爲自己兒子能夠入繼大統而忙的不可開交。但這其間。李應照樣曾偷偷”渡江來見陳廷香。不爲別的。只爲到了實在萬不已的時候。望老朋友夠像他當年不遺餘力地幫助陳廷香那樣。陳廷香也會回過頭來幫他一把。至於怎麼幫。其細節一直還是一個謎。他不說。陳廷香不說。能知道的也就只有老天爺了。
一八六三年李應如願以償。陳廷香受命來到漢城。代表天政府向朝鮮第二十六代王李熙頒發冊封書。
其後。陳廷香又在李應的積極撮合下。代表天朝政府與李朝進行了多方面的經濟合作。並陸續地派出了數以千計的農墾官兵。幫助已經逐步掌控了朝鮮大
應。利用兩年時間。在朝鮮北部建立了十幾個||完善了農機制。除此之外。東北農兵團還幫助李應在漢城釜山平地分別建設了制鐵廠和農具廠糧食加工廠等等大大小小的企業幾十家。
雖然李應攝於對朝那種人民充分民主自由的空氣的恐懼。人爲地控制朝鮮東北有着密切接觸地域的人們之間的自來往。但這似乎並沒有影響陳廷香和李應的友情日俱增。兩個人稱兄道弟。書信往來極爲密切。
從陳廷香的心底來講經過了長期的相互之間的密切接觸。陳廷香對常常軍人一般地筆直。兩眼炯有神。總是給人以一種氣度不凡又有精力充之感李應還是賞的。
中肯地說。李應是一個很有個的人。他喜歡以威風凜凜之出現於世人的面前。對府中那些一旦犯有了過失的官員們常常是毫不留情地給予當面的呵斥。對部下也是賞少罰多。而由於出身落魄之家。對普通的百姓。他還是有憐憫之心。
在平時。他的性格不急不慢。說喝酒從不過量。而詩書和繪畫等方面則都達到了很高的境界。特別是他的蘭草。那-是相當相當的好。
在給北京天朝中央政府的工作彙報中。陳廷香曾毫不諱言地對李應有着這樣的讚譽。“毫無疑問。李應是一個具有着鋼鐵般的意志和堅定的目標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的愛國者”。當他也清楚地知道。李應同時“但是一個徹底的舊保守主義的政治家”。
“老哥啊。不是兄弟我不肯幫。也不是天朝坐視不管。眼下需要咱天朝要做的事情。那實在是太多了。陳廷香說到這兒。長長地嘆了口氣。“現在的世界風雲多變處處都蘊含着危機。蘭芳琉球孤懸海外。都需要紅海軍的力關照。爲了震懾沙俄。庫島也需要的紅海軍的加強。您也知道。前幾年我們從沙俄那裡買下了阿拉斯加。經過天朝軍民的艱苦拼搏。在那裡。我們已經發現了各種的礦藏。尤其是金礦。而隨着美國內戰很有可能會逐地升級成波及更廣規模更大的戰爭。阿拉斯加所面臨的威脅也就越來越大。唉……阿拉斯加現在已經成了咱們天朝的一巨大的負擔了。”
廷香端起桌上那個精緻的美玉茶碗兒。卻沒有放到嘴邊兒。而是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又搖頭放回到桌案上。“咱天朝一直都是堅持以誠信待人。這麼多來。雖然許多的友好國家都|用了咱們的技術和助不斷地在發展他們各自的軍備。但是咱們自己卻始終沒有擴軍的意思。”
說到這裡。他苦笑着衝李應一攤手。手臂上那兩條寬大的杏黃袍色長袖也隨之舞動了起來。“兄弟我還不就是一個最好的樣板嗎?你看看。我這個當年怎麼說也是馳騁疆場令萬人膽寒的上將軍。卻混的手底下全是一幫子依靠鋤頭和鐮刀討生活的老農。還|麼督軍督軍的。你說說。我這個督軍除去腰裡彆着的這把槍之外。還有哪樣像是個軍人?”
李應咧了咧嘴說不出。也不道該說出些什麼。心裡只是感覺一陣一陣的發冷。
“提到紅海軍進駐|川的事。說實在的。這根本不是什麼錢不錢的問題。咱們都是一家。不管是你出錢還是天朝出錢。那還不都是一回事?”陳廷香說着。端起了茶碗。這次他揭開茶碗兒的蓋子。輕輕地抿了一口。“問題是阿拉斯加更急需紅海軍艦隊的增援。那裡離咱們實在是太遙遠了。如果不早做預防。一旦英國人從加拿大跟咱們發難。那咱們就措手不及了。可現在。咱們紅海軍的力量明顯有些捉見肘。楊主席石|席。還有咱|的林委員長都在爲這事頭疼不已。唉……庫島的北方艦隊又動不。所以。北京正準備抽調駐屯琉球檯灣以及安南部分艦船。要組成一支遠東艦隊奔赴阿拉斯加。這樣一來的話。只怕咱們的南方又空虛了。
不僅如此據說安尤其琉球。還都在上書們的天朝中央政府。堅決反對哪怕是紅海軍的一兵一船離開他們的那裡。頭疼啊……真是頭疼……”
頭疼。真的是頭疼!李應的腦袋大了不止一圈兒。似乎要炸開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