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鈺立刻示意李晏請找個女子過來,邊讓人查看茅側周圍的情況。
李晏飛奔到前廟,見一位中年女子正獨行,瞧到沒人注意。抽出劍就架在了那大嬸脖子上,厲聲道:“我是好人,別出聲,出聲好人變壞人,讓你人頭落地。”那大嬸嚇的腿直哆嗦,上下牙直打顫,“不……不……出聲……我……老了……”
李晏不管那麼多,扯了那大嬸就急急向廟後走,越想讓這女人走快點,可人家嚇的兩腿都不扶使了,他顧不得其它了是扛起這女人就向後殿跑。
一到茅廁前把那女人向地上一扔用劍指着,說道:“快去茅廁裡看看有沒有人?”
這女人嚇得渾身哆嗦成一個了,平生第一次被人扛着並用劍逼着去茅廁。
“官,官爺,我。我不……如……如廁?”
“不去也得去,再不去……”一旁的顏鈺也急了,說着劍貼住了女人的脖子,“要你命?”李晏沒想到將軍比自己還直接,
不說還好,這一說那女人嗷的一聲……嚇昏死過去了。李晏氣得直踢那女人。
顏鈺又急又氣汗直向下流,“將軍,周圍情況沒有異常,太子妃還沒出來。”
聽着手下人的稟報,顏鈺也顧不上禮節了,是站在茅廁外高聲問道:“卓娜,殿下請太子妃前往後院。”
他不敢叫闞依米只好叫卓娜了,茅廁裡哪裡有聲音,顏鈺一個眼色。李晏風一般向茅廁跑過去,進去一看,裡面空空如也哪有人!。
“將軍,這茅廁後面還有一個出口。”
顏鈺一聽。八成人就是從那個出口丟的。
他知道事情不好,讓李晏留下去稟報了蕭子泓,留在寺廟找,他帶人在後山的四周尋找。
闞依米此時還真是遇到了麻煩,遇刺了。
她和卓娜早就被後山那展放的絢麗的“懸鈴花”所吸引了。
玩心興起。兩人悄悄從茅廁的別一出口躲開顏鈺的守護,出來向後跑去。
這茅廁修在一面高牆之中,前面的出口直通到後院的寺廟,而後面的出口出來直通向後山。
如從前面的出口出來,還要繞過整個後殿從南側的山上繞過,才能通往後山中,估計廟中僧人是爲了方便去後山,纔會在茅廁後面留門吧。
後山到處都開滿了懸玲花,中間點綴着白色的木香花,不遠處山上一條白練鑲在濃郁的碧色中,周圍騰起縷縷氤氳,如夢似幻。
闞依米和卓娜必竟都是韶華年齡,好不容易出得那沉悶的東宮。這滿山的美景讓人都忘了身在何處,心情猶如這後山拂面的輕爽之風般暢快。
見山中無人,二人也不顧忌了,扯起了裙襬捲起了衣袖,摘了滿手的野花,,闞依米也忘了疲倦,不知不覺中兩人就偏離山路,跑到了山瀑下,巨大瀑布下面形成一個很大的深潭,潭水匯成繞山而過的“清溪河”沿着山間向遠處奔流而去。
兩個少女坐在水潭邊把花向水潭中丟着,看着那花在水中打着轉向遠處遊走,快樂地說笑着歇息。
那清爽的碧色水潭騰起層層水汽,清爽至極,可潭中隱隱移動的兩團影子,讓闞依米注目,感覺有點異常,越看越是心中收緊,心底突然有種不安陡然升起。
她看看周圍的環境,意識到兩人離開寺廟的後山距離過長,時辰不短了,她都能想像出蕭子泓知道她悄悄跑出這麼遠,臉會有多難看。
她忙和卓娜站起身就想離開,水潭中突然嘩的一聲響,只見那兩團黑影從水中躍起,是兩名手提長劍,渾身溼溼漉漉的黑衣人,在水中身手甚是靈活一下就遊撲到了岸邊,腳一踏上岸,是舉刀向闞依米和卓娜砍過來。
闞依米和卓娜先是被這突然從水中冒出來的“水怪”驚嚇的愣怔了片刻,待看清是人後,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就跑,緊接着前面的樹上也跳下兩人,四人前後夾擊向兩人包抄過來。
兩人都身着長裙行動上並不是那麼利索,再加上走了半天的山路,也累了,卓娜還不忘色厲內荏震懾對方一下,大聲罵道:“大膽賊人,可只此人是誰嗎?她可是太子妃,你們如傷了她,就等着誅九族吧。”
闞依米拉着她就跑,心中直說卓娜廢話,對方這既然來殺自己了,必定知道她的身份,現在逃命纔是王道啊。
她眼風撩一下身旁一側的瀑布深潭,前後有刺客,只能露出自己的真功夫了,就怕是身子現在還沒完全恢復,如沒有卓娜,她自己逃脫不成問題,帶着卓娜,她心中沒底。
眨眼的功夫,刺客就到了近前,闞依米把卓娜拉到身後護着,知道卓娜那三腳貓的功夫也就對付一下街上的無賴可以,碰到這真刀真槍的,她立刻就會沒命。
她拉着卓娜身形快速地躲閃,避過了近前之人的一刀,再躲閃另一人的刀時,拉着卓娜的手一鬆,卓娜害怕的腳下一滑,向水潭掉下去,“卓娜!”
闞依米情急之下大叫一聲,身子向前猛撲一把拉住了卓娜的一隻胳膊,“公主,救我!”巨歲役巴。
卓娜只露出個頭在水外兩隻手拼命地緊緊抓着闞依米的手。
水流湍急,她在沉沉浮中還不時喝到水,更增添了她的恐懼之心。
闞依米手腕處的淤傷立刻被岸邊沙石刺的鑽心的痛,她額上的汗出來了。
卓娜眼睜睜見身後另一人的刀向闞依米砍來,她嚇得尖聲叫着,“公主,小心!”又喝幾口水,抓着闞依米手上的力道加重。
闞依米咬着牙抓着卓娜手腕身子撲在岸邊向水潭傾着,哪還有力氣躲閃,要不鬆手讓卓娜掉到水中沖走自己躲過這致命的一擊,要不自己就和卓娜同時喪命。
她咬咬牙,那就選擇和卓娜一起掉到水中,也強過挨刀,她手沒鬆開,身子卻向水中用力前撲,手腕之處疼痛加劇,身體虛弱加上過度緊張,讓她眼前直冒金星。
她心中暗自嘆息,完了。
身側“撲”的一聲響,有鐵器入肉的聲音,砍向闞依米的刺客傳來一聲悶哼,一道血柱濺在闞依的衣裙上,那名刺客載倒在她的身旁,半個身子砸在她的腿上,闞依米現在想動都動不了,卓娜嚇得在水中大哭着,只會叫着公主。
闞依米還沒從僥倖中緩過神來,回身之際大驚,另三名刺客此時也被羽前射中,而已經奔到她身前的刺客,胸前插着白翎羽箭末入胸前半截,可見力道之重卻沒能讓他後退,瞪着一雙目眥盡裂的眸子舉着刀向前奔了兩步,終是不支的身子向前直直砸下。
他要倒下的下面就是闞依米,眼看那重重的插着羽箭的身子就要砸到闞依米身上了,她唯有驚駭大睜雙眼,手上抓着卓娜的手沒鬆反到更緊了,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就算她撒手也躲不過,腿還被另一名刺客壓着呢,不躲會被這刺客的身體砸不死也會砸暈水中,左右是躲不過了,索性她一咬牙,她閉上了眼睛,繃緊了身體,等着承受那重重的一擊下來。
“公主快鬆手啊!”卓娜看得清楚,嚇得眼睛也大睜在水中不時被灌水,發出磣人的尖叫聲。
電光石火間,身側傳來“撲通”的一聲響,她沒迎來身體上的一擊,大片的水花濺到了她的臉上,那清涼的河水讓她一抖睜開了眼睛。緊接着手腕和壓在腳上的重量一輕,整個人也輕鬆了,她被扶了起來,卓娜驚魂未定地緊緊抱住了她,她心跳如鼓不可置信地看着救自己的人,吳王蕭子澈。
“你傷在何處?”蕭子澈把她扶起來,滿臉關懷地問道,看着她衣裙上的那比硃色衣裙發重的一片顏色,以爲是她受傷了。
“公主……你……流血了。”卓娜一身溼淋淋的衣服,頭髮也散了,驚嚇過度就知道抱着闞依米哭。
她的手腕因抓着卓娜被岸邊的尖礪的岩石磨的血淋淋的一片。
身上那硃色的翟裙也扯破了,披帛也撕壞了,上面沾滿了血跡。
闞依米穩穩心神,鬆開卓娜的手,向蕭子澈走兩步,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竟然走路腳下直髮虛,對蕭子澈福了福身說道:“多謝吳王相救。”
蕭子澈一見她手腕鮮血直流,手上都是,那段皓白的玉腕上紅色的液體甚是刺目,他忙扯了自己的中衣一塊下來,不容分說是拉過闞依米的手腕就給給她包紮,闞依米忙向回縮手,“吳王放手,讓卓娜來就行。”
“別動!”蕭子澈口氣生硬霸道,沒有商量的餘地,闞依米還真沒敢再動,看看卓娜還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也只好讓他包紮傷了。
蕭子澈把她的手腕上面的血跡小心地擦試着,又小心認真地輕輕給她包紮上,那虔誠的樣子,就像是在呵護一件心愛的寶貝。
兩人離的很近,闞依米甚至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她微擡眸看向蕭子澈那張俊雅的面容,風姿翩然芝蘭玉樹般的人,臉有點發熱心中竟然莫名的也慌亂起來。
“知道是誰要對你下此狠手嗎?”蕭子澈邊慢慢地給闞依米包紮低聲問道,邊擡頭對上了那雙剪水雙眸。
“啊?”這冷不丁的問話,闞依米一時沒反應過,見蕭子澈一雙眼眸中柔潤的眼神,似這碧水深潭,讓人沉溺其中,忙把已經包紮好的手腕從他的手中撤了回來,避開他的眼神。
她向一旁移了兩步看向岸邊的那名刺客,淡淡地反問道:“吳王認爲是誰呢?”
“太子和太子妃來普緣寺衆人皆知,誰會這麼大膽,逃過顏鈺的保護能行刺於你呢?”蕭子澈目光炯炯地看着闞依米道。
闞依米臉上帶了若有若無的笑容,反問道,“吳王又是如何從顏鈺的眼皮底下來此的?”
蕭子澈顯然沒想到她會這樣問,怔了一下輕扯了扯脣角,沒說話,而是走向一旁那三名死去的刺客身旁,有一名掉到水中。
挨個在三人身上摸索起來,還真從一名刺客身上搜到一件東西,闞依米見他蹲哪兒皺眉看着手中的東西,片刻站起來到了她面前,把東西遞給她,“想來你應該對此物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