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迴應道:“你現在身體抱恙,還是別操心這些了吧?”
苗媛輕輕咳嗽了兩聲,有些疲累,倪月杉詢問旁邊的下人:“太醫如何說?”
“太醫說夫人現在的身體太過虛弱,需要很長時間的休養和進補,只是這病根終究是除不掉的,心態一定要好!”
倪月杉蹙起了眉,苗媛咳嗽着說:“沒關係的,不過是依舊病着而已。”
她跟着糾結的問:“你查的如何了?”
“這些娘就別操心了,我自有辦法查出真兇,只是當時那蛇究竟是衝着娘你來的,還是衝着肖姑娘?”
苗媛雖然睏乏了,卻還在強制打起精神來,她皺着眉,迴應道:“是衝着我?”
記得當時,肖楚兒身體並無恙,反應比她靈敏,將她推開,那蛇自然就成了咬肖楚兒。
苗媛奇怪的問:“這與案件有關?”
她臉色蒼白着,滿臉的病容,雙眼有些凹陷,伴隨着咳嗽,身子都在輕輕顫抖着,好似隨時都會暈厥過去。
倪月杉只覺得心疼,開口提示說:“娘,你就別操心了,此事由我來做!”
倪月杉走上前,攙扶着苗媛趕緊躺下,苗媛卻是疑惑的說:“對方明知帳中不止有我,卻還是固執的放蛇,此事有詐啊,你要小心!”
苗媛滿臉都是擔憂,倪月杉無奈的嘆息一聲:“好了,我知道該如何查真兇,娘就好好安心養身子!”
安撫着苗媛躺下後,倪月杉目光嚴肅的看着牀邊的丫鬟:“今後,不準在我娘身前提及任何不利於她養病的事情,不然本太子妃一定處置你們!”
倪月杉冷聲提示,沒半點要開玩笑的意思。
之後倪月杉邁步離開,鬆了一口氣:“還好性命保住了。”
青蝶遲疑的問:“夫人說的對,兇手明明知道毒蛇未必會傷及夫人,可還是堅持放蛇,蹊蹺啊!”
而且毒害那五人,毒蛇都沒換品種,這是想幹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那毒蛇是同一個兇手放的?
倪月杉神色凝重:“青蝶,咱們先不考慮這些,咱們去聽一聽,其他地方用蛇試驗的怎麼樣了!”
下人和侍衛人數比較多,所以盤查起來,速度較慢,倪月杉和青蝶走到後,還在試探當中,這些人皆是下人,所以知曉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都在乖乖配合。
瞧見倪月杉和青蝶來了,有侍衛上前一步,主動開口稟報道:“見過太子妃。”
“有沒有誰的手伸進去,讓毒蛇起了反應?”
侍衛一臉遺憾的搖頭,倪月杉無奈道:“那就繼續吧,勢要將所有人都給查上一查!”
有人在小聲嘀咕,那黑籠子裡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倪月杉聽見後沒有生氣,主動開口迴應:“是蛇,毒蛇!無解的那種!”
倪月杉此話一出,讓所有人驚詫不已,剩下的還有幾個人沒有伸手進去,不免心裡害怕。
倪月杉笑着說:“別怕,在場的所有人都試驗了,不都沒事?”
倪月杉看向抱着黑色籠子的侍衛,提示:“將黑罩子拿下,讓大家看看裡面的蛇!”
侍衛聽話的將黑罩子取下,看清楚裡面確確實實盤旋着毒蛇時,有人嚇的哆嗦,倪月杉吩咐:“繼續。”
剩下的人一副害怕的表情,緩緩的將手伸進去,蛇似乎沒有任何興致,依舊盤縮着,那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之後下一個。
如此下去,倪月杉有些睏乏的打了一個哈欠,旁邊的青蝶開口:“太子妃,不如讓奴婢守着吧,若是有了什麼線索,奴婢通知太子妃你。”
倪月杉搖頭,繼續等候。
直到最後,有人大叫一聲,將手縮回,那蛇咬了對方的手指,在場一衆人的視線也跟着落了過去。
倪月杉來了精神:“將人拿下!”
人被拿下,卻是十分不甘心的掙扎着說:“憑什麼抓我,我有什麼錯!既然是毒蛇哪裡有不咬人的道理!”
他拼命的掙扎,很是抗拒,侍衛將人拿下,倪月杉沒有着急着走,只道:“剩下的,也全部都試了!”
等最終的結果出來後,倪月杉纔去見那個人。
對方看見倪月杉很是激動:“太子妃,奴才冤枉,奴才什麼都沒做!那毒蛇它就是個畜生,它想咬人不就咬人嗎?這樣測試真兇是不是太草率,太不公平了!指不定太子妃你伸手,毒蛇也會咬上來!”
倪月杉淡然的看着他,反問:“你難道不奇怪,爲何你還能說話?沒死?”
對方顯然愣了愣,倪月杉笑着說:“因爲那毒蛇的牙齒被拔了!”
對方依舊不明白,倪月杉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皺着眉,神色間有絲慌張,“太子妃,奴才真的冤枉,毒蛇咬了小人又能代表什麼?”
在他苦苦哀求的情況下,倪月杉靜靜的等待,之後有一個侍衛走了過來,開口稟報:“訊息都查出來了,此人是相府大少爺帶來的人,只是大少爺離開後,再沒回來......這人也一直留在獵場沒有離開。”
倪月杉眼裡閃過訝異,倪鴻博的人?
倪月杉眉頭鎖了起來,想過太多人,可沒想到景承智會尋倪鴻博留下來的人作案!
倪月杉覺得,景承智這招真是高明,若是追究,相府也有可能受到牽連?
倪月杉揮了揮手,那侍衛便退下了,倪月杉目光重新落在男子的身上:“不妨告訴你,我換一條毒蛇,它依舊會咬你。”
倪月杉命令人再次拿着毒蛇走了進來,倪月杉轉眸看去,笑着說:“這條毒蛇,毒牙還在!爲了弄到這些毒蛇,耗費了不少皇家人力!你也算有面子了!”
男子聽見這條蛇沒有拔掉毒牙臉色不由一白:“太子妃你不能草菅人命!”
倪月杉鄙夷道:“之所以這條毒蛇咬你,和上一條原因一樣,皆因爲你,手上沾染了藥粉,那藥粉可致使毒蛇被吸引,我想那五位受害者的外衣上,也有你手上沾染的藥粉吧?”
“將藥粉神不知鬼不覺的灑在五人的身上不接觸不靠近,如何做得到?那人或許是利用積雪,只要五人經過時,有人在暗處晃動樹枝,令藥粉灑落。”
“而你即便洗過手,可你爲了確保他們五人必然中招,需要灑很多很多樹幹吧?這種事情,沒點輕功怎麼行?藥粉沾染的多,我相信想把氣味洗的乾乾淨淨,沒個些許時日是做不到的!”
“而且案發當夜,沒有侍衛和下人發現有可疑人進入,便說明是毒蛇自己爬進去的!毒蛇爲何聽話的去爬?因爲有人抓了毒蛇,放在附近,被他們衣服上的氣味所吸引,所以乖乖爬進去的!”
“青蝶,去看看他的手,有沒有擦傷。”
青蝶擡步朝對方走去,對方顯然有點慌亂,想要將手藏起來,但終究是抵抗不了侍衛,手被強制拽了出來。
青蝶垂眸看了一眼,“真的有!只是不多!”
“輕功再好,卻也不該做到接觸每一棵樹都腳不沾地,手不攀爬,有擦傷再正常不過,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倪月杉自信的看着對方,對方只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壓力朝他壓迫而來,他張口辯解:“我沒有!冤枉!”
倪月杉輕笑一聲:“你想嚐嚐那有毒牙的毒蛇?”
對方立即沉默了下來,汗水滲出額頭,在極力的尋找辯解之法。
皇帝的營帳外,倪月杉帶着小廝求見,雖然皇帝說過有人求見便說在休息,但倪月杉不同,侍衛立即去通報,此時的皇帝確確實實有點犯困了,卻還是立即召見了倪月杉。
倪月杉的身後跟着由侍衛押住的小廝,倪月杉對皇帝的位置,恭敬行禮:“見過父皇。”
“這人便是你抓的嫌疑人?”
倪月杉目不斜視,很淡然也很自信的開口迴應:“是!”
皇帝打量了一番小廝,之後開口:“你可認罪?”
小廝跪在地上依舊想着辯解,可絞盡腦汁依舊沒找到合理的辯解之詞。
“皇上問你話呢!”公公站在一旁張口呵斥。
小廝的身子一抖,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奴,奴才覺得奴才好生冤枉,太子妃單單憑藉一條蛇便想定了奴才的罪,奴才只覺得冤枉!”
皇帝眸光沉了沉,還未開口說話,倪月杉主動道:“父皇,跟來獵場的幾千下人中,唯有他被毒蛇攻擊,爲何?因爲他手上有藥粉氣味!面對如此鐵證,竟然還想着辯解!”
倪月杉轉眸朝他看去,眼裡有嘲諷:“你是不是不服氣,毒蛇不該作爲有力的憑證?”
小廝沒吭聲,但表情很明顯,是這樣認爲的。
倪月杉勾着脣淡淡笑着:“那好,我就當場試驗給你看!”
倪月杉的一句話讓小廝眼裡閃過訝異,倪月杉朝一旁的毒蛇籠子走去。
侍衛忍不住開口提示:“太子妃,這可是沒有拔毒牙的毒蛇啊!”
倪月杉卻是神色平靜道:“我不怕!”
然後她捲起了袖子,伸手朝籠子而去。
小廝瞪大了眼睛,有毒牙的毒蛇,只要咬上人一口,那人必將當場中毒,有生命危險!就算手上沒藥粉,可毒蛇也有攻擊人的可能!
小廝擦着額頭上的汗水,睜大了雙眼,目不轉睛的看着。
倪月杉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