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景玉宸過繼在她名下,還是有足夠大的誘惑力。
“你且等等。”苗晴畫前去尋了美娥,勸說美娥與她一同去看望看望皇帝。
一番好說歹說,才勸動了美娥。
坤寧宮內,有宮人朝景玉宸走去,交給他一身太監的衣服:“太子,雖然委屈了你,但皇上不願見你,你倒不如跟在皇后和的德妃的身後,或許還有機會呢?”
景玉宸垂下眸子,遮掩眼中的詭譎光芒,“好。”
跟隨宮女一同到了乾清宮外,苗晴畫掃了一眼景玉宸,嘴角微微揚了揚,之後不動聲色的等着公公前來回稟。
公公走出來時,甩了一下手中拂塵,一臉爲難的上前:“皇后娘娘,德妃,皇上他現在誰都不想見!”
“是麼,你就說,德妃思念皇上成疾,每天腹痛難忍,若是皇上再不見,可就一屍兩命了。”
公公被苗晴畫的話,嚇的瞪了瞪眼睛:“皇后,慎言啊!”
美娥臉色也僵了僵:“皇后,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啊,怎麼聽上去,那麼像是詛咒我一樣?”
她一臉的鬱悶,顯然很是不爽。
苗晴畫無奈的安撫:“不這樣說,如何見到皇上?”
之後苗晴畫神色嚴肅了下來,重新看向公公:“快去通傳!”
公公也是十分鬱悶,但最終還是乖乖退下,前去通傳了。
等公公一走,苗晴畫這才解釋:“皇上萬一真是病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上說是直接去了,太子會不會狠心殺了你腹中的胎兒?雖然太子代替皇上掌管朝中大小事務,但誰不知道太子之前是閒常的叛徒?”
苗晴畫眼神定定的看着美娥,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在苗晴畫身後站着的景玉宸,只是淡淡的勾着脣,垂着首,扮演一個宮人的角色,不言不語。
等公公走來,這次果然見效了,他對美娥驚喜道:“德妃,隨老奴去見皇上吧?”
說着爲難的看了一眼苗晴畫:“皇后娘娘,皇上只召見了德妃!”
苗晴畫倒是沒有絲毫失望的地方,笑着:“好,德妃,快些去吧!”
美娥朝前走去時,苗晴畫一個用力,將景玉宸推着往前而去,顯然是讓他跟上呢。
景玉宸默默跟在後面,一同到了殿內。
殿內十分安靜,只隱約聽見皇帝偶爾傳出的哼曲聲。
美娥緩步走上前,恭敬的行了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皇帝緩緩睜開了眼睛,笑着:“快起來,愛妃,你很想朕啊?”
“皇上,這些時日,你誰都不見,臣妾心裡實在是擔心你!”
說着,手在皇帝胸口捶了一下,皇帝笑着握住了她的手掌:“朕也很想你的!”
美娥害羞的低垂下頭:“那皇上爲何遲遲不見臣妾?臣妾還以爲皇上你身體抱恙。”
她噘着嘴,撒嬌最有一手。
可現在去看皇帝的面色,十分紅潤,哪裡有半點病態可言?
景玉宸斂下眸子,神色複雜。
“好了好了,愛妃,朕很好,陪朕吃點點心吧!”
等美娥從宮內出來,景玉宸也跟着出了殿內,皇后的人一直在外等着,看到景玉宸出來了,立即迎接上前:“太子,可還順利?”
景玉宸淡淡的點了點頭,朝前邁開步子:“回去告訴母后,兒臣若能見到父皇,定然跟父皇提及,給母后一個滿意的答覆!”
出了宮的景玉宸,神色凝重的到了鄒將軍府。
將皇帝現在情況告知了肖楚兒後,肖楚兒只平靜的迴應:“太子放心,此藥厲害就厲害在,不動聲色的致人暴斃身亡,或許,皇上現在避不見人,正是想着試探你吧?”
景玉宸也同樣覺得,“既然你有把握,那我再等等看吧。”
景玉宸轉身準備離開,但目光還是忍不住朝一個方向看去。
那裡住着他心中最牽掛的人,他最終腳步還是止不住的朝那個方向挪去。
倪月杉本欲休息了,但她聽見了敲門聲,這個時間段,敲門又不吭聲,她懷疑是景玉宸啊。
倪月杉嘴角揚了揚,朝門後小心翼翼的走去,然後躲藏了起來。
許久沒有聽見房間裡的人有迴應,景玉宸奇怪的再次敲了敲門,房間內的倪月杉故意打倒一樣東西,吸引了景玉宸進來,景玉宸快速推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內一片漆黑,雖然剛剛有東西倒下了,但現在卻安靜如斯?
他皺着眉,還在環視,門口卻突然跳出來一個人,嚇了他一跳。
若不是景玉宸收手及時,剛剛已經將倪月杉制服了。
“你,你還是小孩子嗎?這樣嚇唬我,萬一我直接出手了,將你打傷了怎麼辦?”
倪月杉剛剛只是單純的想開一下玩笑,景玉宸這般呵斥她,讓她愣了一瞬後,趕緊道歉:“對不起,我有錯。”
景玉宸也沒繼續發怒,無奈的將倪月杉擁入懷中:“我只是害怕你受傷,有閃失而已,不是誠心責怪你,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
擁抱了倪月杉許久,雖然隔着衣服,但倪月杉還是感覺到了景玉宸身上的寒氣。
“進屋裡暖暖吧!”
倪月杉拉着景玉宸在暖爐旁坐下,然後點亮了蠟燭,還給景玉宸倒上水。
“餓不餓?”
景玉宸搖頭。
“今天怎麼又想着過來?”
“找肖姑娘詢問了一些事情,順道來看看你。”
景玉宸感覺到逐漸暖和,端起倪月杉給他倒的水,喝了下去。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先歇息,只是三十,只能你自己過了。”
大年三十,宮宴理應設宴,身爲太子,豈能不出席?
倪月杉明白的點頭:“好,我有肖姑娘和樂成陪着我,一點都不孤單。”
送走了景玉宸,倪月杉長長出了一口氣,現在皇城中只怕正籠罩在陰謀之中吧。
大年之日,景玉宸穿了一件暗紅色的長袍,與其他人皇子一致,先後到了宮中,皇宮中的家宴,佈置的沒有往年隆重,原本應當歡樂的日子也未曾瞧見半點喜色。
瞧見了景玉宸前來了,苗晴畫看向身邊的宮人:“皇上那邊傳了消息過來沒有?”
“還沒有。”
苗晴畫掃了一眼在場人:“怎麼不見德妃?”
“德妃陪伴在皇上左右呢,或許會陪着皇上一起來?”一個公公在旁邊搭了腔。
苗晴畫倒是沒有生氣,只感嘆:“德妃,果然深得皇上寵愛,那就再等等吧!”
宴席上座位逐漸坐滿,人也都到齊了。
在衆人皆以爲,皇帝不會來時,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一衆人趕緊起身,對皇帝方向行禮。
只是皇帝卻是由宮人左右攙扶着,後面跟着的美娥滿臉的擔憂之色。
等皇帝落座,邊咳嗽着邊開口:“都起來吧。”
那聲音聽上去十分虛弱,在場衆人本就猜忌皇帝是不是病重了,此時一見,果然。
“謝皇上。”
“謝父皇。”
皇帝目光淡淡掃過在場衆人,之後虛弱的開口:“現在到了冬日,天氣嚴寒,朕感染了風寒,這些時日一直不見好,你們也都小心防範着風寒,千萬別感染了。”
“皇上,你可一定要保重好龍體啊!”苗晴畫一臉擔憂的看着皇帝,那眼神別提多麼憂心了。
皇帝咳嗽了幾聲:“朕無礙,相信幾日後,就會見好!”
之後看了一眼身旁的公公:“開席吧!”
之後一樣樣美味佳餚皆傳了上來,苗晴畫在一旁主動開口提示:“皇上,這家宴比往年皆要簡約許多,皇上不會怪罪臣妾吧?”
皇帝朝苗晴畫看去,咳嗽了幾聲纔回答:“豈會,閒常已非往年可比,皇后做的好!”
苗晴畫得到了誇讚,十分欣喜的笑着,她坐在一旁,看向美娥:“德妃,皇上得了風寒,你可要小心照顧在左右,可別傳染了自己!”
美娥算得上是整個後宮最得寵的一個,她還在暗自得意,這話讓她臉色立即沉了下來:“皇后放心,皇上會小心的,臣妾也會小心不被傳染的。”
皇帝也沒有因此拒見美娥,任由美娥在一旁爲他佈菜。
整個家宴,各懷鬼胎,直到最後快要散去,皇帝劇烈咳嗽下,美娥趕緊上前給皇帝順着後背。
然後拿着手絹給皇帝擦嘴,卻不想,一口鮮血吐出,溼了美娥的手絹,她詫異的瞪了瞪眼睛,皇帝趕緊對她使眼色。
美娥默默將手絹給收了,可剛剛,但凡在盯着皇帝和美娥看的人,皆看的清楚,皇帝和美娥之間的小舉動。
皇帝由宮人攙扶着離開,美娥默默跟在後面,苗晴畫卻是拉住了美娥,美娥不悅的看向苗晴畫,苗晴畫在旁提示:“皇上的龍體如何,本宮着實是擔憂!”
然後她一個用力,將美娥手中的手絹拽了出來,攤開一看,上面一片殷紅,刺目驚心。
苗晴畫將手絹又還了回去:“德妃一定要好好照顧皇上,不能讓皇上有半點閃失知道嗎?”
美娥略有不悅,皺着眉,擡步離開。
等人走後,苗晴畫目光轉向景玉宸,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