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臉就是一半豔若桃李,一半醜如羅剎。此毒是尋得九九八十一橫死之人,用其怨氣再加以毒物煉製而成的,此毒屬於巫蠱中的一種。
“王君,可否告知在下你是在何處沾染的此毒?”姬莫麟面色嚴肅。
“將王爺喊來。”王恆招手,讓幾個小輩跟隨他進屋,並對一旁伺候的小廝如是說道。
“是。”小廝匆匆退下。
不出片刻,王爺敖子倫趕來,二話不說,上前就將王恆抱住,心肝啊,寶貝兒什麼的成串成串的往外蹦。
王恆當即臉色難看,擡腳將敖子倫踢一邊去,“我還沒有原諒你呢。”
“親親~~”哀怨的瞅着王恆,那樣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王皓軒和敖子倫極相似,但是性格卻完全相反,一個淡漠一個跳脫。看到熟悉的臉上出現這種超乎他想象的表情,姬莫麟嘴微微長大,他太震驚了,且震驚到了無語的地步。
拿眼瞅瞅王皓軒,在看看敖子倫,如此反覆。
王皓軒暗暗瞪他一眼,見過他父王和他的人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其實,說實在的,看到他父王臉上露出那種白癡的表情,他覺得很丟臉的,因此練就了他現在這般心安理得的無視之。
王皓軒和姬莫麟之間的互動,在外人眼裡和打情罵俏是無異的,小四挑眉笑的頗有深意,老大敖擎宇挑眉之餘露出了沉思,老三是絕對的死心眼,認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改變的,假如有一天姬莫麟負了三兒,那絕對是一場災難。敖擎宇眼中閃過殺機,他護短是出了名的,如果當真有一天姬莫麟負了三兒,他掘地三尺也要將姬莫麟找出來,抽筋扒皮這些只會是小case!
姬莫麟當然感受到了敖擎宇的殺機,他不動聲色的搖扇品茗。
“咳!”姬莫麟咳了一聲,打斷敖子倫聲情並茂的演出,“王爺,您可知王君身上這毒是如何中的?”
黏在王恆身上,敖子倫恢復一本正經,“那天本王去醉鄉樓,回來的時候看到一隻能言善道的八哥,本王想博親親一笑,就高價買了回來,誰想到這八哥身上帶有異毒,親親和他相處兩天,臉就變成這樣了。”
聽到敖子倫親口承認去了醉鄉樓,王恆在暗處格勁的擰他,敖子倫敢怒不敢言,不僅如此還得嬉笑相陪,親親終於肯搭理他了,他這是典型的痛並快樂着。
“八哥呢?”姬莫麟忙問道。
“殺了。”
“屍體?”
敖子倫想了想,當時見王恆變成那樣,他一時氣急將八哥斬殺,其後就只顧着哄王恆了,哪裡還顧得上那八哥,想是被院中小廝收拾了。
“將童兒喚來。”
童兒很快到來,問之,言將其仍往後山了。
“快去尋。”姬莫麟道,希望還沒有釀成大禍,搖摺扇的頻率加快。
察覺了姬莫麟言語中的焦急,衆人對視一眼,事情好像不簡單,那八哥可能會引起大禍。
“通知管家,命府中所有的人去後山尋找八哥。”
“是。”童兒退下,匆匆去傳達消息。
府中千餘侍衛和僕人去後山尋找,羣衆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童兒面露驚慌的跑了回來。
“何事如此驚慌?”敖子倫斂眉道。
“王……王爺……您……後山……後……”
“去看看。”姬莫麟率先站起來,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
衆人跟隨。
現在正值夏天,當時花紅柳綠宴浮橋,但後山的一處卻出現了與之相反的異景,所有的草木皆已枯死,衆侍衛在外圍待命。
在周遭觀察了一番,土地粘溼,應該是雨後不久,姬莫麟輕搖摺扇,面色凝重,“巫毒擴散了。”
“管家,命府中全部人員在王府正院待命。”敖擎宇立即下令。
姬莫麟對其能反映如此靈敏迅速,刮目相看。
管家忙退下,安排去了。
“姬先生,可有良策。”如果不及時抑制,他們王府可能會成爲瘟疫的源頭。
“……可姑且一試。”他師父善醫,不善毒,早些年他看過師叔留下的傳記,那裡面的文字將各種毒物解析的很通透,只是當他正待深究研討之時,被他師父發現,其師將他痛打了一頓,並言書中記載的都是些邪門歪道,看不得。看那書時他過於年幼,到如今他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希望能抵上用。
回府之後,細細觀察了所有的人,十分之一的腰腹部出現了紅疹子,這是感染瘟疫的前兆。
敖擎宇爲姬莫麟備了一間雅居,好方便他配製抑制瘟疫的良藥。但是姬莫麟臉不紅心不跳的直言道,他要和王皓軒同寢。王皓軒不知其敢如此妄言,氣的狠瞪他一眼,甩袖離去。
姬莫麟轉身欲跟隨,敖擎宇叫住他,姬莫麟舉步停下,靜待。
敖擎宇深深的看了他一會兒,“你是認真的?”
姬莫麟淺淺一笑,“你說呢?”
“如果你傷了他的心,我定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說完離去。
“……呵呵……”姬莫麟放聲輕笑,“軒,你有一個好哥哥……”
來到王皓軒的寢居,姬莫麟以休息之名行調戲之事,王皓軒被其無賴行徑氣的說不出話來,其實他可以將他趕出去的,但是……心好像沒有想象中的硬。
之後爲了避免瘟疫爆發出去,親王府閉門謝客。皇上派人來詢問,敖擎宇二話不說將人趕了出去,當今皇帝既有聖明仁德的一面,也有鐵血無情的一面,但是面對敖擎宇時,就有點投鼠忌器,誰讓他小時候被敖擎宇欺負的狠了,如此可見立威要從小抓起。
七天過去了,王府內有不少人發燒且嘔吐不止,敖擎宇另闢了一個院子讓這些人居住,平時除了爲這些人送去食物的人和姬莫麟之外,誰都不可以接近。
瘟疫使得親王府蒙上一層陰鬱的色彩。
又七天,皇城中人也不知道從哪裡得知百年不遇的瘟疫即將爆發,而親王府就是瘟疫的源頭,皇城人心惶惶。欲想扳倒親王府的勢力紛紛上奏,請皇上明察,對於這次事件給以相應的處理。皇上不批,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上欲保親王府。其後,皇城百姓被有心人士煽動,都不再勞作,紛紛罷商,罷農,跪於皇城外面,懇求皇上對於親王府做出相應的處理。羣衆的力量是不容小覷的,皇上進退維艱。事情朝着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着,王皓軒等人聚在大堂,商量定奪此事。
“姬先生,藥研製的怎麼樣了?”敖子倫問。
“請恕在下能力有限,我只能控制瘟疫的散播,但是想要根治我是無法的。”
“先生請不要如此說,瘟疫之所以被控制在如此小的範圍內全都是先生的功勞。”
姬莫麟垂首,做惶恐狀。
“哼!”敖擎蒼冷冷嗤笑,“這一切都是有人蓄意爲之,先是父親買了一隻八哥,再是母父得了這怪病,姬莫麟到來府中人出現異狀,異狀剛剛有些加重,皇上就知道了,其後皇城中所有的百姓都謠傳親王府是瘟疫的源頭,再之百姓被有心人士煽動,罷商,罷農來威脅皇上。皇上就是再想保我們,那也得掂量掂量,你說是不是呢,姬先生?”
大家都是聰明人,明白他話裡有話,互不言語,暗自揣摩。對於別人怎麼看,姬莫麟是完全不在乎的,別人就是說出一朵花來,那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但是他在乎王皓軒的看法,側頭看去,王皓軒默默飲茶不語。
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他突然發覺,他在這兒着急,拼命回想解救之法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哈……”姬莫麟大笑一聲,起身離開,他這種不知來處與歸處的人好像不應該擁有幸福。
啪!
王皓軒撂下茶杯,陰沉的雙眼在大廳掃視,當看向敖擎蒼時多了些危險因素,敖擎宇忙將人攬入懷中。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拿起姬莫麟落下的摺扇離開。
王皓軒前腳出去,後腳他剛纔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應聲而碎。
敖擎蒼和小四心有餘悸的拍拍胸,三兒(三哥)的氣場還是這樣駭人。和姬莫麟相處時,他(王皓軒)都在收斂,以至於讓他們都忘了王皓軒的可怕。
“你們不許欺負軒兒。……我累了。”王恆話剛落,敖子倫抱起人就往外奔去。
敖擎蒼和小四不高興的撅嘴,“母父就只疼三兒(三哥)!”
敖擎宇搖頭,兩個長不大的孩子。“你們有氣往三兒身上撒,做什麼挑撥姬先生。”
“三兒?”敖擎蒼自認爲沒有這個膽量,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道:“誰讓姬莫麟是三兒的心痛肉呢……”
……
“莫麟……莫麟……你等等……”喊了幾聲不應,王皓軒快走幾步欲將人拉住,誰想到,姬莫麟只是慢悠悠的走着,但是他就是追不上。
王皓軒腳下一頓,這就是恢復力量之後的姬莫麟嗎?
追了半日,姬莫麟才停下。
“王兄,喊我作何?”
對於他如此見外的稱呼,王皓軒不悅,頓了好一會兒,道:“……麟,我們在一起吧。”
姬莫麟被噎了,等了半天沒想到等到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