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牧澤暴怒,擡手在唐婉玲臉邊的牆上狠狠地砸下一拳。
自以爲是的女人,我何曾需要你來爲我做這些!
“主子,現在怎麼辦?”追風站在一旁弱弱地問。
唐婉玲一死,就再也沒有其他人知道孟毓曉的下落。
周牧澤收回拳頭,神情冷峻地說:“毓曉肯定還活着,多半是被她送到某個地方去了,派人沿着城門四處搜索,所有的馬車、貨車甚至是夜香車都不能錯過。”
“是!”追風答應着,微微挪了挪步子,又轉身看向周牧澤,“那國舅府那邊要如何處置?”
周牧澤回頭看了一眼唐婉玲,收回目光,“國舅府綁架王妃、謀害皇家子嗣,全部拿下,送宗人府處置,至於唐婉玲,便留她個全屍吧。”
“是!”追風再次一拜,轉過身,急急忙忙往外走去。
周牧澤再次看了一眼已經斷氣的唐婉玲,眼神漸漸低沉,隨即轉身出了地牢,命高樂備馬。
“主子,這會兒都快四更了,您要去哪?”高樂追着問。
“出城!”周牧澤一面說一面往外走,“不管她在哪,本王一定要將毓曉找回來。”
第二日一早,國舅府綁架西王府側妃、謀害皇家子嗣的事情便在京中傳開,宗人府奉旨查案,將唐家上下百餘口人全部關押,唯一倖免的便只有唐皇后。
然而唐皇后也並不是很太平,一面是家人的生死,一面是朝臣上書廢后,她兩面受敵,頓時就慌了手腳,想要找周牧澤求情,卻連周牧澤的面都見不到。
周牧澤這會兒並沒有功夫管國舅府的事,他一心一意地,只想儘快把孟毓曉找回。
而此時的孟毓曉,剛從睡夢中醒來,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完全弄不清自己在哪。
周身的空間十分的狹窄,整個人呈很憋屈的姿勢擠縮在某個空間裡,伸手摸摸,四周都是木頭。
孟毓曉擡手,狠狠地在木板上敲了好幾下,木板並不厚,被敲得咚咚作響,甚至還有些鬆動的痕跡。
顛簸感忽然停了下來,隨即聽到頭頂的額木板上有雜亂的碰撞聲,過了一會兒,孟毓曉眼前一亮,覺得呼吸都順暢了許多。
映入眼簾的便是唐七那張俊俏的笑臉,“醒的正好,再往前,馬上就要進城了。”
孟毓曉稍稍掙扎了一下,想要從箱子裡爬起來,但是蜷縮了許久的身子有些發麻,竟是沒有成功,倒是一旁的唐七伸手拽了她起來。
孟毓曉坐起身子,才知道自己是被塞在了一個大木箱子的隔層,箱子旁邊堆了不少雜亂的貨物,想來就是這樣掩蓋着將自己偷運出了城。
馬車周邊的環境十分的陌生,倒是都是皚皚的白雪,而京城昨晚並沒有下雪。
“北方?”孟毓曉扭頭看向唐七,說話的時候嘴邊哈出一大口白氣。
唐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擡頭示意了一下前面的馬車,“到馬車上說吧,這冰天雪地的,我可不想陪你在這挨凍。”
孟毓曉身上沒有披風,也覺得冷,便同意了唐七的提議,起身從箱子裡出來,然後跟着唐七上了馬車,馬車上沒有暗衛,只有唐七與孟毓曉兩人,二人上車坐好,馬車便又走動起來。
“她打算讓你把我送哪去?”孟毓曉打起車窗布看看四周,周圍的環境陌生不說,連整個車隊都十分的陌生,那些包裹嚴實的人仔細觀察便能看出與中原人的樣貌有些不同,再想想唐七經常做的營生,孟毓曉便猜到了幾分。
“你們要送我出關?”
唐七笑笑,“東家她終究捨不得殺你,卻又不能眼睜睜地看你跟王爺恩愛,便想出這法子來,而且,據我所知,你對西域也是有些瞭解的,想必就算沒了王爺,你也能在西域好好生活下去吧?”
“我明白,出關容易,入關難,等我到了西域,又是人生地不熟的,身上也沒有可以打點的銀兩,想要再入關便難上加難了,婉玲姐姐想的可真周到。”孟毓曉輕笑一聲,隨即瞥了一眼唐七,“想來這裡面也有不少你的功勞吧?”
“嘿嘿,這主意確實是我提出來的。”唐七羞澀的笑笑,“我說過,若不是因爲東家的原因,我很樂意交你這個朋友,不管怎樣,我至少留了你一條性命,我會關照我的人,在西域好好照顧你的,除了入關,並不會叫你缺吃少穿,你只要老老實實地待上一陣子,待東家如願當上西王妃之後,你就算回去,我也不會攔着你的。”
孟毓曉看着唐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隨即輕罵:“傻子!”
“唉,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啊!”唐七頓時朝孟毓曉急了眼,“我若不帶你出來,就算東家不忍心殺你,國舅府和皇后也會要了你的性命,我好歹救你一條性命!”
“罵你傻你還急眼了!”孟毓曉很是無語地說,“我想,你八成是被婉玲姐姐給騙了。”
“東家騙我?爲什麼?”唐七立馬問,隨即又十分自信地說:“你休想耍什麼花招,東家的事情就算瞞着國舅府,也不會瞞着我的!”
“婉玲姐姐既然這麼看重你,爲什麼不把你留在京城呢?”孟毓曉反問,“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婉玲姐姐要送我出關,隨便找個信得過的商隊就好了,還非要你跟着跑一趟,難道她在京城裡要辦的事情不需要你幫忙打點?”
被孟毓曉這麼一問,唐七也犯了疑惑,當初他離開的時候,也問過唐婉玲,可唐婉玲說:“她是我最大的威脅,你幫我盯好她,便是幫了我最大的忙。”
唐七從未懷疑過唐婉玲的話,所以乖乖地壓了孟毓曉出城,連夜趕往邊關。
孟毓曉見唐七不說話,便繼續說:“我有預感,婉玲姐姐這次要對付的並不是我,而是整個國舅府,她怕是想替王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