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三人相互望了望,而鍾文師兄弟二人,都在等着李道陵拿主意。
“此事九首一人自行前往即可,不過,切忌要當心,去查看一番就好,不要輕舉妄動,查探結束後,立即返回,我們也好可以商議下一步的打算。”
李道陵看向兩個弟子,思慮了一會兒之後,做了一個打算。
“是,師傅。”鍾文迴應道。
至於陳豐,他也是無奈。
李道陵的決定,代表着這個計劃已定,而且,陳豐他心中也知道,他去了估計也只是拖後腿罷了。
只是,因是太一門人,自然是要出點力的,但眼下,他卻是無能爲力了。
誰讓整個太一門就鍾文的身手最好,武藝最強呢?
隨後,師徒三人又是相商了一些細節上的事情,畢竟,這是去太宗門,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
只不過,說的最多的,都是一些叮囑的話,千萬小心的話。
而接下來的幾天裡,鍾文卻是開始準備一些東西,比如白藥,就是鍾文需要準備的。
白藥的配方,鍾文最是清楚,所需要的藥材,在利州基本也能買到。
對於這份配方,鍾文可謂是很上心。
上次離開觀裡之前,配方交給了自己的阿孃,但打從長安回來之後,鍾文就重新默寫了一份配方,交給了自己的師傅。
以前,鍾文或許還沒有找到歸屬感,但回來之後,漸漸的,這一切都在慢慢的發生着改變。
李道陵不管是長輩也好,是師傅也罷,畢竟對他鐘文有着教導之恩,這等同於再生父母了。
或許,前世的鐘文,已經不在了,而如今的鐘文,越發的開始覺得自己就是這個時代的一份子,越來越開始融入到這個時代中來了。
雖然,有些習慣性的思維還有不少,但時間會讓鍾文潛移默化的發生轉變。
其實,李道陵對於鍾文並沒有過多的要求。
哪怕以前的鐘文,在思想上,或者在行動上有些跳脫,他也從未怪罪過他。
一個打小看着長大的小娃,在他的眼中,也只不過山下個佃戶的小娃罷了,跳脫什麼的,也基本是隨意而爲,不去計較,畢竟,都是窮苦家的孩子,突然發生一些改變,自然會有所影響。
可是,李道陵卻是不知,曾經的那個小娃,早已不是那個小娃了。
“哥,你要出遠門嗎?”某日,小花聽着鍾文向着自己阿爹阿孃說着一些話時,開口問道。
“嗯,哥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時間不知道是長還是短。”鍾文剛纔已是向着自己阿爹阿孃交待清楚了,可沒想到,最先發話的是小花這丫頭。
“哥,我能跟你一起去嗎?”小花擡着她的小腦袋期盼的問道。
“你哥是要出遠門辦事的,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出運門可比不得去利州,老老實實在家待着。”此時,鍾木根看向小花勸阻道。
“小文,你這一次出去不會又是要一年吧?阿孃都跟你外祖那邊說好了,過年的時候還準備給你說個小娘子呢,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去辦事?能不能年後再去啊?”
秀緊張的看着鍾文,眼中全是擔憂。
“阿孃,這也是沒辦法,有些事情他是急事,不去不行,不需要一年的時間,如果最快的話,年前應該就能回來了,要是慢一點話,可能要到年後了。”
鍾文一聽到自己阿孃說小娘子娶妻之事,就開始頭大了起來。
雖說,如今的鐘文依照正常情況的話,確實早就該成親生子了,但眼下嘛,鍾文覺得還是有些過早了。
十八歲的年紀就成親生子,對於鍾文來說,早的有些不像話了。
再者,他一個道人,再加一個縣侯的身份,說一個普通家的小娘子成親,真要被李世民或者長安那幫勳貴知道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笑掉大牙。
而且,鍾文這婚姻大事,還真不是他能做主的。
上有父母,再上還有師傅,他娶妻的事情,必然是由着他們來決定的,而鍾文他自己嘛,只能是希望能拖多久是多久了。
某日傍晚,鍾文離開了龍泉觀。
一手隕鐵寶劍,身上揹着一個小包袱,裡面連一件衣裳都沒有,除了一些急救需要的東西之外,一概不需要的都沒有一件。
畢竟,鍾文此行是去探一探太宗門的情況,而且,根本不可能帶着過多的東西前去。
李道陵與陳豐二人並未過來相送,因爲他們知道,這是送不得的。
這世上誰都知道,出門報仇如果相送,那是送走之意,所以,李道陵他們也只能在主殿誦經,以請求道君能夠保佑鍾文。
離開龍泉觀的鐘文,連頭都未回,直接運氣,催動着踏雪無痕的輕功來,往着北方而去。
利州離太宗門的直線距離,大概有四百來裡。
如果算上鍾文需要從這個山頭奔向那個山頭的話,那這距離遠遠的超過了這個四百里了,真要細算的話,都有可能是兩倍的距離了。
打鐘文離開龍泉觀開始,就在這山林之中無限制的施展着踏雪無痕來,往着北邊而行。
而隨着鍾文的奔襲,直至子夜之時,鍾文這才趕到了位於太宗門所在之地的二三十里外。
伴隨着雪花紛飛,這一路上,鍾文終於見識到了,這大雪天裡趕路的痛苦了。
這還算是他鐘文有功夫在身,真要是換個普通人,如此急速的在這風雪之中一個輕的吹啊吹,凍成一根冰棍都有可能。
而隨着鍾文這一路運用着踏雪無痕的輕功來,更是加深了對這踏雪無痕的運用了,越發來的熟練了。
當然,就連梯雲縱的身法,鍾文都沒有放過。
幾個時辰的使用,兩種輕功身法可謂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隨着鍾文開始思索着記憶中的地圖後,鍾文隨意找了一棵大樹,坐在樹幹之上,開始打坐恢復內氣。
這一次的急速奔襲,可謂是把鍾文累的夠嗆,就連內氣都消耗頗多,至少去了七成還多。
內氣的恢復很是緩慢,鍾文估計需要五天的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完滿。
不過,此時的鐘文也不心急,至少要保證最好的狀態,要不然,真要是遇上了這太宗門的幾大高手,自己雖能跑,但想要拼鬥,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踏雪無痕以及梯雲縱太過消耗內氣了,畢竟需要把內氣外放,才能使用,如無內氣,那離死也就不遠了。
依着鍾文的預估,自己體內的內氣,真要全力施展這兩種輕身身法的話,最多也就能奔襲個千里之數。
內氣,是關乎身手的好壞。
如內氣不夠充盈,哪怕你是一位先天,在同等級身手的對戰之下,照樣也得落敗。
就這一點,鍾文早已是深有體會了。
只不過,太一門沒有好的內功法訣,要不然,太一門也不會落到如此的境地。
不過,據李道陵與鍾文曾經說過,自己師門的祖師們,曾經也是出過幾位高手的,至於是不是先天之境,可就不好說了,畢竟,離的太久遠了。
至於爲何沒有傳下一些內功法訣來,一,也是因爲來不及就被殺了,二,還因爲太一門的人數本來就不多,三,同樣也是因爲弟子稀缺的原由。
當然,還有諸多的種種因素在這其中,畢竟,都相隔這麼多代了,根本無法知曉這其中的原由。
時間,在鍾文打坐之中,漸漸的流逝。
除了需要弄點吃的之外,鍾文基本都在打坐恢復內氣之中。
打頭一天趕到了這茫茫大山之中後,鍾文就特意尋到了一個山洞。
一來,可以避免在這雪天裡凍的難受,二來也可以在烤食物之時,不被外人所發現。
一連好幾天,鍾文就在這樣的日子裡度過的。
直至第七日,內氣纔算是恢復完滿。
原本以爲五天的時間,卻依然還是用了七天的時間,才把內氣恢復完滿,這使得鍾文對自己內氣充盈的程度,有了更精確的數據了。
“好了,今日把這烤肉吃完,就可以行動了。”內氣一恢復完滿之後的鐘文,一邊烤着火,一邊吃着烤肉,腦袋裡面還一邊計劃着下一步的打算。
據地圖所示,那太宗門離着自己所在之地,大概在二三十里之外。
至於此時的太宗門有多少人,鍾文並不知道,他此行過來,本就是來打探太宗門的情況。
不過,能滅了這太宗門,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只是可惜,這太宗門有着兩位先天,還有着十一名圓滿境的高手,至於後天境的,據影子所傳來的消息,到是沒有太乙門那麼多,但也有着數十人,具體多少,卻是不知。
結束了一切之後的鐘文,縱身開始往着太宗門所在之地而去。
太宗門,位於如今兩當縣東邊,離在此時唐國的兩當縣,也有着幾十裡的山路。前世與當今的兩當縣,位置早已是有所變遷。
據影子所傳來的地圖,上面所畫的太宗門所在之地,位於鸑鷟(yue zhuo)山北端。
鸑鷟乃五鳳之一,其分五色,赤爲鳳、黃爲鵷鶵、青爲鸞、紫爲鸑鷟,白爲鴻鵠,但這鸑鷟有黑紫兩色,分雌雄。
鸑鷟出自於《國語.周語》,乃華夏史學的開山鼻祖左丘明所著,其著有《左傳》、《國語》等偉大著作。
而此時的鐘文,在奔襲了一刻鐘後,來到了鸑鷟山西端,隨即落下地來。
隨之,神識釋放出來,開始往着鸑鷟山北端而去。
沒過一會兒,神識已是到了鸑鷟山北端。
神識所見之地,確如影子所傳給鍾文他地圖的記載一樣,此地有着不少的屋子存在。屋子的數量,少說也有二十來座,有石屋,也有木屋,更有茅草屋,嚴然一副村落的模樣。
就鍾文一路過來所見,這山林深處,少有村落,更別說還有着如此之多的屋子了。
隨後,神識開始往着那個村子而去。
可當神識一進入到那個村子裡之後,其各屋子裡有着不少的人。
這些人基本都以道服裝扮爲主,少有穿着普通的衣裳。
隨着鍾文的探查,發現不少的屋子裡,有着數個道人存在,當然,有一些屋子裡也只有一人存在。
至於村子中最大的兩座屋子,鍾文心中猜測,那兩座大屋裡,有可能就是這太宗門的宗主以及長老所居住的屋子了。
隨即,神識開始往着其中一座大屋內而去。
“誰?”就在此時,當鍾文的神識剛進入到大屋之中,屋內一個老者就擡着腦袋看向四周,出聲喊道。
喊話之人是誰,鍾文不認識。
當然,在場的人,鍾文誰也都不認識,至於名字,影子傳給他的信上到是有提過,但他也分不清誰是誰。
不過,這五人中有那太宗門葵立,以及他的師弟青松,還有他的弟子錢君;至於其他另外兩人,從衣着之上,就可以斷定,這二人並非太宗門之人。
因爲,這二人的裝扮稍有一些奇怪,不是道服,也不是唐裝。
隨着那老者的一聲‘誰’之後,屋內五人全部站起了身,往着屋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