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的珠算口訣是相當成熟的運算口訣,但其實籌算口訣也有些類似,因此當張把珠算的上法和退法口訣念給崔鶯鶯聽時,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果然好用。”崔鶯鶯試了幾下算盤後,立即把張的算盤給佔爲已有了。
“娘子,這個太簡陋了,我已經讓八叔公他們再做一個好的了。”張笑着。
“嗯,我知道了,新的做好之前我就用這個,三郎,你把這個口訣都寫一份給我。還有,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今天晚上....”
“娘子,我知道了,也會說話算話的,你就別再說了。我去找八叔公他們,看看算盤做的怎麼樣了。”張實在不太好意思,跟着妻子討論納小三的問題,敗退而走。
張剛走,紅線就進了屋。
“死丫頭,剛纔一直躲窗戶外邊偷聽了是吧?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幫你把三郎說服了。今天晚上,你自己好好沐浴打扮一下。”崔鶯鶯道。
紅線來到崔鶯鶯面前,既是害羞又是感激。她都是已經跟三郎交拜過的了,也給老爹七娘敬過了茶,這通房的名份都定了,可三郎卻都不收她,這讓她心裡一直很難過,總以爲張嫌棄她呢。
抹了抹感激高興的淚,紅線對着崔鶯鶯磕頭,“謝謝十三娘。”
“快起來,說那個做什麼。以後好好服侍三郎,幫我一起主持這個家裡的事情,好好過日子。”說着崔鶯鶯拿出一張紙,那是紅線的奴契。
紅線的父母原是鄭家奴婢,後做爲崔鶯鶯母親陪嫁到了崔家,在崔家生下了紅線兄妹,兄妹兩一生下來就是家生子奴婢。現在崔鶯鶯把她的奴契拿了出來。
“過兩天,我讓人去官衙給你登記放免。”
奴婢放免爲良比較麻煩,得很多手續,而且如紅線這樣的奴婢還不能一次就放免爲良,還得先放免爲客女,再放免纔能有良民,手續繁雜。
不過一旦放免,哪怕是成爲客女,身份都能有極大的提高。尤其是如果能二放爲良,那紅線有朝一日,就有機會成爲張的妾,生下的兒子就是庶子而不是沒名沒份的奸生子了。
一般來說,雖然好多大家千金會把帶過去的陪嫁丫頭給丈夫當通房,可卻很少會給她們放免爲良。沒有放免,那這丫頭就只是她的一個附庸,一個奴婢,相當於私產,更好控制。而放免後,就能做妾,今後她生的兒子雖是庶子,也是能有機會分一份家產的。
紅線激動的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撲通一聲又跪下了,給崔鶯鶯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十三娘大恩,紅線永生不忘。”
“起來吧,咱們都這麼多年主僕了,情同姐妹呢。”
“紅線,我給你一個任務。”崔鶯鶯停下了手中的算盤,拉着紅線坐到一邊道。“南塬趙莊的趙四娘你知道的,有些風言風語,剛纔我藉機問了下三郎,可他根本不承認。你去幫我打聽一下,看看這個趙四娘究竟是什麼人,她和三郎之間究竟到什麼程度了。”
“啊?這個不太好吧。”紅線小心的道,她雖是丫環,可是也知道有七出之條,其中妒忌就是一條。犯了七出之條,可是能被休的。
紅線覺得三郎人很好,對待十三娘真的非常不錯。如果僅是因爲一些風言風語,就去偷偷的查他外面的女人,這非常當了。況且,就算三郎真的外面有女人,這也算不得什麼啊。男人,有幾個女人也很正常啊。
尤其三郎這麼有本事的男人呢,三郎也是堂堂縣子,六品京官呢。
“這有什麼不好的?”
“十三娘,我是怕到時三郎知道了會生你氣。若讓三郎覺得你妒忌可不好。”紅線連忙勸道。
“你想哪去了,我沒想過要怎麼怎樣,只是想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而已。若三郎真的和那趙四娘有點什麼,我還高興呢。到時我會讓人去提親,幫三郎把這趙四納回來做妾。三郎若喜歡趙四娘,完全可以納回來做妾啊,總比在外面偷偷摸摸不明不白的好吧,傳出去也對三郎和張家的名聲不好。我是三郎的妻子,這些事情我得替他考慮。”
“啊,給三郎把趙四娘納回來做妾?”紅線腦子有些跟不上了。
崔鶯鶯笑笑,“你還真以爲男人一輩子有一個女人就夠了啊,他們永遠是吃着碗裡的看着鍋裡的,甚至是喜新厭舊。這事情,女人是攔不住的,也不能攔。我要做的,就是當個盡職的好妻子,相夫教子,管理內院。三郎看上哪個喜歡哪個,我可以幫他打聽下這女子的人品性格,若是合適,就幫着納回家來,若是賤婢歌伎,可以直接買回來。”
崔鶯鶯自小生於名門之家,父親崔善福雖說只是清河崔氏鄭州房第五房分出來的,可先娶鄭氏,鄭氏亡後又續娶太原王氏。他還有好幾房妾,另外那些沒有名份的屋裡人甚至是買的歌伎舞姬可不少,幾乎每年都要擡舉幾個丫頭,買些漂亮的女奴婢。
因此她的觀念裡,男人娶妻之外再納妾,收丫頭,買奴婢,這些都是相當正常的事情,女人管不了,也不該管,甚至要做一個賢惠的妻子,還得主動幫着丈夫處理這些事情。
反正,丈夫再怎麼寵愛小妾,妻還是妻妾還是妾,不可能出現寵妾滅妻的情況。哪怕是這些妾侍丫環奴婢跟着生了兒女,也不會影響到她的兒子。宗法制下,嫡出子纔有繼承家業的資格,其它的庶子不過是能分到點錢財而已,至於奸生子,那跟家生奴婢沒什麼差別,一點不給都沒半點問題。
這就如同崔鶯鶯雖然願意擡舉紅線做丈夫的通房,甚至給她放免爲良,但這並不會威脅到她的地位。
身爲正妻,除非她犯了七出之條,否則這家裡沒有其它女人能威脅到她的地位。既然如此,那她就應當表現的大方一些,這樣才能得到丈夫的敬重喜歡。
張並不知道崔鶯鶯的心思這麼,他出了屋在外面轉悠着。
婚假還沒過,張天天在家享受着這難得的舒適日子。家裡一切都好,新房子,新娘子,家裡的產業也挺好的,各處的田莊等也不需要太大的操心,作坊也一直很順暢。
不知不覺出了院子,走在村路上,婚禮已經過去了幾天,可是村裡還能到處看到結婚時熱鬧的痕跡。
張家溝那批出去運糧當民夫的村民也回來了,張家溝似乎又恢復到了原先的寧靜。男人女人們給張家作坊、施工隊做工,乘着春天到來前,多賺點現錢。
轉了一圈,似乎只有自己是閒的,其它人都有事幹。
張有些無聊,正要回家,卻看到遠處來了幾騎。
程處默、牛見虎這長安四少到了。
幾個傢伙一見到張就不停的訴苦,什麼整天呆在長安那新作坊工地那無聊啊,十分想念三郎哥哥啊。
“滾蛋,你們是想念我張家的美食吧,想吃張家的菜也簡單啊,直接去福滿樓不就行了。”
“哎喲喂,哥哥呀,你是不知道現在福滿樓如今有多火爆想去那吃飯,都得提前天預訂座位,至於樓上包間,那更是得提前三天預訂,要不然去了也沒座。以前倒沒想過,原來長安城裡有錢人這麼多,福滿樓的酒菜那麼貴,居然還得排隊。”
“是啊,三郎,生意太火了。我覺得吧,其實完全可以多開幾家酒樓,生意肯定一樣好。”李感跟着在一邊道。
張打量着這幾個傢伙,今天跑來,不可能就專爲來告訴他酒樓生意有多火的。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程處默嘿嘿的笑了幾聲,“這不是上次去河北打仗,回來我們都領了些賞錢嘛,加上我們手裡自己也有點零花錢,放在手裡閒着也是閒着,就想着跟三郎你合個夥,一起在西市也開家酒樓,賺點零花錢花花。”
張笑笑,明白了。
這幾個傢伙天天跟着自己混,倒也有了生意頭腦了。居然想做生意,本來上次張打算藥坊的買賣,給他們也入點股份的。誰知道最後,卻讓李世民坑了一把,藥坊酒坊都夭折了。
“開酒樓本錢可得不少,你們有多少零花錢?”張看着這四個傢伙問。
“我有三百貫。”程處默道。
“我能拿出來一百貫。”尉遲寶琳不比程處默闊氣。
牛見虎也能拿出三百貫,倒是李感,居然能拿出一千貫。不過想想也是,李家隋朝時就是河南地方上的著名富豪了。李感身爲李三郎,一千貫估計還真只是他的零花錢。
要在西市開一家大酒樓,肯定得不少錢。不過開酒樓也並不簡單,不光是有錢就行,還得有人。
“你們想開酒樓沒問題,我看咱們就拉上我大舅子崔琰一起,咱們合夥開家酒樓,名字就叫醉仙樓,我出秘方你們出錢,我佔一半股,你們五個一人一成股,如何?”張笑咪咪的道。
“沒問題,就這樣說定,我們一人出多少錢?”李感第一個出聲答應。
“一人出三百貫吧,寶琳可以先到我這裡借二百貫,放心,不收你利息。”張道,五人一人三百,那就是一千五百貫。錢不多,但酒樓可以先租不買。
“那人手呢?”
“到東西兩市招人,我們一面租房子一邊招人,人招來了,先送到福滿樓培訓,正好酒樓這邊也要先裝修一下,等人培訓好了,酒樓也裝飾完,剛好開業。”
“我們都聽三郎的。”四個傢伙都很興奮,年紀大了,也想弄點自己的產業賺點錢花。
“哎,我這裡還有一個更有前途的買賣,你們要不要參一夥?”張笑着問四人。
“什麼好買賣啊,我們參夥參夥。”
“收糞開糞場!”
“啊!開糞場?”長安四少一臉懵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