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的底火製作很簡單,如果是放在以前的話,或許還會面臨着極大的難度。
但是隨着蒸汽機在軍工單位的大量投入使用,一切的一切,都變的容易了許多。
一個類似於鍛打模樣的裝置,只需要在上下兩個部分安裝好對位的磨具,同時調整一下速度,一個初級版本的鍛壓機就這麼出現了。
恩,因爲技術不過關,無法更直接的控制速度,所以科研所那邊採取了更古老的辦法。
增加配重,以此來消耗蒸汽機提供的大量動力,讓其始終處在一個可以正常工作,但卻只能緩慢工作的狀態下。
但只單一的增加配重自然是一種極大的浪費,整機器雖然在軍工單位大量的被投入了,但也不是無限制的,現在的情況,並不允許他們浪費這些生產力。
於是,只能在磨具上想辦法,只能是依靠增加模具的大小來增加配重。
而這麼做的直接結果就是,鍛壓機每工作一次,一千二百多個底火帽就從一塊黃銅鐵皮變成成品了。
很神奇,效率很高,高到嚇人。
以至於原本打算做三臺這樣機器的子彈廠,最終也只是做了一臺,即便如此,這臺機器還不是天天開工。
同時爲了避免浪費生產力,自然是採用了其他作坊的通用辦法,全力生產一天的底火帽,然後就把磨具拆下來換上別的繼續生產,等底火帽沒有了在換上來生產一天。
至於彈殼,用的同樣是衝壓技術,原理就更簡單了,先將其製作成銅管,利用上下磨具的壓力直接衝壓成型,至於質量,試驗證明,效果還不錯。
當然,受制於黑火藥的緣故,雖然幾經改進,威力已經提高了不少,可最終子彈的有效殺傷距離也僅僅只有不足三百米,至於最大射程,鬼知道。
而能夠精確射擊的距離,大約也就二百米左右,二百米開外,基本就半打半蒙了。
可即便是這樣,這個效果也依舊讓李元吉興奮不已。
一千人的禁軍,晚了兩個月纔出發,而這兩個月內,他們正是換裝了新式步槍,好在戰術什麼的早就學習過了,並沒有什麼問題,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適應新裝備。
“中校,這就是你們的裝備?”看了眼對方肩膀上的肩章,王玄策好奇的打探着將士們背後揹着的那一根根棍子,還不及人高,又沒有刀刃,怎麼看怎麼不覺得這像是武器。
當然,王玄策常年不在長安,不知道火槍也屬於正常。
但是這次回長安的時候,對於軍銜制度他可是惡補了一番的,而這半年的準備期內,遠征軍也要完成軍銜的替換工作。
而這個也很簡單,士兵就根據兵齡來授銜,而軍官則根據職位去授予相對應的軍銜。
至於王玄策,原則上他並不屬於軍人,但這次的事情又是皇帝親自點的將,這在以前是很合理的。
但是在現在制度下,這種方式又顯的有些不合理。
所以此時王玄策也是穿上了一身的軍裝,分爲上下兩件,顏色是土不拉幾的那種,至於肩膀上,則是一對純黑色的肩章,上面沒有任何的標識。
這是李元吉新推出的軍銜,有些不靠譜,或者可以說是爲了王玄策單獨推出的軍銜。
不過這種軍銜有兩種顏色,黑色代表統帥,白色代表最高參謀,兩個顏色代表了兩個系統最高級別的指揮官,但這卻是臨時的。
而爲了堵住衆人的嘴,李元吉則是宣佈只此一次,原因是沒有合適的人選。
也就是說,當王玄策取下這對肩章的時候,這種肩章就成爲了歷史。
當然,李元吉不是沒考慮過後代會效仿,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讓王玄策參軍,他的資歷又不夠擔任將軍,爲了避免破壞平衡,也就只能這麼辦了。
“是的,將軍!”劉裡規規整整的迴應着,外人不清楚,可他卻很清楚這種新裝備的威力。
王玄策微微皺着眉頭,李元吉派來的禁軍,自然不會是打醬油的。
可是自己卻對這支禁軍沒有任何的瞭解,而且在此之前,自己甚至不知道他們的裝備。
而眼前看到的這些棍棒,真能上陣殺敵?
怎麼殺?
砸死對方?
可砸的話,有哪有長槍合適?這個長度還沒人高,甚至跟橫刀對戰的時候,都未必會有勝算。
“中校,能演示一下你們是如何戰鬥的嗎?”王玄策下意識的問道,但想了想,又覺得有些不太合適,接着補充道:“你知道的,身爲統帥,我必須對每一支部隊的特點了如指掌,不然的話,我根本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派上什麼樣的部隊,而做不到這些,就無法避免一些無謂的傷亡,希望中校可以理解。”
“可以,不過需要場地。”劉裡點了點頭,並沒有什麼好掩飾的,不然的話,他們也就不會來到這裡。
“好,就到陸戰隊的場地吧!粟將軍,你去安排一下。”王玄策點了點頭,一是好奇,二是這是必要的瞭解。
不大會兒的功夫,一千禁軍加上大大小小百十位遠征軍軍官團來到了陸戰隊的訓練場地,甚至一些沒有訓練任務的水師將士,也都在附近擺出了一副圍觀的架勢。
畢竟來的可是禁軍,他們也很好奇,這傳說中的禁軍,到底有多牛逼?是不是傳說中的那般神勇無敵。
不過,看到演習場地上的安排之後,劉裡卻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因爲他發現,所謂的安排,並不是提供一片場地,而是在對面還安排了一千陸戰隊將士作爲對手。
這種演習經常進行,加上船廠有大量的木匠,所以此時對面的將士,早已將手中的兵器換成了木製的橫刀和沒有槍頭的長槍,雖然打在身上依舊會疼,但只要不是要害部位,都不會致命。
而且這種模擬真實戰場的演練,對於部隊的提升也是很有效果的,整個大唐各個軍營都在用這種方式進行練兵。
但,這種方式對於禁軍來說卻是行不通的。
子彈剛剛造出來沒多久,更不要說所謂的演習彈了。
“將軍,我們的裝備有些特殊,所以演練的時候,是不需要安排對手的。”劉裡直接大步跑向軍官觀摩團的位置,找到王玄策彙報道。
“不需要對手?”王玄策皺了皺眉,不安排對手,還演練個屁啊?看你們跟空氣廝殺嗎?
“是的,將軍只需要爲我們提供一些木板,然後給我們一盞茶的時間就可以了。”劉裡說着,這是他們在長安訓練的時候經常用到的方式。
雖然很木訥,但卻沒辦法,總不能拿活人當靶子吧?這一輪進攻下去,對面還沒近身呢就死光了。
“給他!”王玄策心中有些不喜,但畢竟是禁軍,終究還是揮了揮手,他倒是要看看,這劉裡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很快,整個訓練場便忙碌了起來,而先前要當對手的那一千人,也被抓了勞力。
動作很麻利,但軍官觀摩團這邊卻更是看不懂了,木板的寬度大約一人寬,但高度卻沒有一人高,最多也就到肩部,甚至有些木板僅有半人高,或者是一個人躺在地上那麼高的高度,除此之外,還又堆了十幾個沙袋堆起來的掩體。
“將軍,這禁軍也太傲了吧?”看着下面的動靜,有人極爲不滿道。
他們在這裡呆了幾年,各種訓練早已熟記於心,禁軍纔剛來,只是讓他們演示一下而已,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搞出這麼一些自己看不明白的東西。
不僅自己看不明白,瞅瞅周圍點頭附和的人就知道,這裡沒人能看的明白。
一盞茶的功夫眨眼即逝,禁軍退到了原先的位置,距離先前改動的那些地方大約五百米左右的距離,而原先安排的對手,則退到了一旁,那些被佈置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像就是他們的對手,而對手的身後,沒有任何人。
劉裡和對面中校一同朝着觀摩團走了過來,雖然沒有說明,但這時候所有人都明白,劉裡這是打算來當解說員的。
“將軍,場地已經佈置完畢,那些最高的木板,是模擬人站立的姿態,考慮到腦袋比身體窄,時間不夠,所以就只做到肩膀部位,中間那些是模擬人蹲着的姿態,而最低的,則是模擬人趴在地上的姿態,掩體末將就不解釋了,諸位都知道它的用處。先前孫中校已經檢查過了那些木板,沒有任何的缺口,不知將軍是否需要檢查一遍?”劉裡解釋着那些佈置的原因,又詢問着是否需要檢查。
王玄策看了下劉中校,見對方點了點頭,確認劉裡說的都是真的,所以也就沒了檢查的心思,直接揮了揮手:“不必了,直接開始吧!”
“是!”劉裡應了聲,隨即轉過身去,朝着已經準備就緒的部隊揮了揮手,示意可以開始。
禁軍此刻的姿態是行軍陣列,也就是那種密集陣,人與人前後隔着一米左右,左右只間隔不足二十釐米。
反觀對面,則是完全散開了陣型的敵軍。
接到命令之後,原本還保持着行軍陣列的禁軍,忽然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