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皇后娘娘從上河苑來了”錢公公進了李大帝的寢殿,衝由侍女伺候着更衣的李大帝躬身說道。
“哦?”李大帝挑挑眉毛,有點兒納悶的問道:“這麼早?可知爲了何事?”
“下臣不知。”錢公公搖搖頭。
“請皇后一起用早膳。”李大帝點點頭吩咐道。
等李大帝一路洗漱完畢,在錢公公的伺候下來到長孫皇后等候的地方。
小太監已經將早膳準備好了。
“皇后,這麼早,所爲何事?”李大帝一把給行禮的長孫皇后拉起來問道。
長孫皇后沒說話,笑了笑。
李大帝立即揮手下令道:“你們都退下。”
“是”錢公公領頭兒,與其他太監、宮女的都領命退出房外。
“聽說樂休又惹陛下不高興了?”長孫皇后親手盛了一碗粥放在李大帝面前。
“哼,你可是沒看到,這小子居然光着膀子在曲江池裡耍呢。”李大帝皺皺鼻子:“看見藥師、茂公他們居然還逃。茂公派了四十條快船也沒給這屬泥鰍的小子抓住。你說該不該罰?”
“該罰”長孫皇后點點頭:“樂休這隨性的脾氣,是該好好調教調教了。”
“?”李大帝有點兒錯愕的看看長孫皇后。
“所以陛下還是乾脆給這小子的婚期定了,讓紅兒、雁兒好好管管他。給他教教爲官的規矩,否則還指不定鬧啥笑話呢。”長孫皇后看看李大帝說道。
“皇后,這婚期你看是不是再拖拖,朕還想罰這小子去開路呢。”李大帝皺皺眉頭道。
“陛下可曾想過,樂休這婚事已經拖一年多了。他唯一的夫人被我們拉進宮當了公主,名義上說連同雁兒一起嫁給他,可這婚期一拖再拖,他也二十歲了,常人在他這歲數上都做爹了,可他呢?要說功勞,他的功勞還小麼?當初他密赴遼東的時候,陛下可是許了他不再參與政事的。可如今呢?破案之事且不談,陛下又想讓他領兵二赴遼東,這難道不算失信於人嗎?樂休不愛名,不愛官,只想早日完婚,這要求算高麼?咱們皇家做事,向來示天下以公平。可捫心自問,咱們對樂休真的公平了麼?”長孫皇后正色看着李大帝道:“還是那句話,國事我不管,可兒女之事,我要管。當初封紅兒、雁兒做公主,咱們本就是利用了她們。這事兒從心底裡講,咱們已經虧欠了她們一回。後來許了婚期,卻又因爲遼東的事兒,給婚期延後,這又虧欠了她們一回。陛下,咱們既然認了紅兒、雁兒做閨女,那至少也該拿出些爲人父母的慈愛之心。否則,一味因私心而廢仁義,豈是長久之道?”
李大帝聞言,沉吟許久,不作聲音。
長孫皇后陪坐一旁,??也沒有再出言相勸,只是靜靜看着李大帝。
“唉——”半晌之後,李大帝長嘆一口氣道:“皇后所言,皆是正理。此事上,是朕考慮不周了。”
“陛下憂心國事,對於這些家常裡短的小事,偶有疏漏,在所難免。否則要我這皇后何用?”長孫皇后搖搖頭道。
李大帝搖頭笑笑道:“那皇后可否告訴朕,你今日一早就急匆匆趕來勸朕,是事出何因?”
長孫皇后笑道:“陛下竟然不知?”
“哦?”李大帝好奇道:“朕的確不知,還請皇后替朕解惑。”
“樂休昨夜擊鼓聽雨庭,以樂傳情,傾訴衷腸,引得紅兒、雁兒以古箏琵琶相應和,所奏之音,感人肺腑,情深之處,聞之落淚。此事已經傳遍了上河苑周邊,想來今日之後,又是京城沸議的一件雅事”長孫皇后嘆道:“說了不怕陛下笑話,昨夜我這上河苑內,淚雨紛飛,您說,我還能坐的住嗎?”
“竟有此事?”李大帝眼睛都睜大了。
“可不是。”長孫皇后點點頭道:“昨夜我與兕子從頭聽到尾。要說這三個孩子的樂道造詣,當真稱只能用‘餘音繞樑三日,聞着食不知味’來形容。”
李大帝搖頭笑笑道:“如此一來,若朕再拖了這婚事,怕是真的要成爲第二個‘焦家惡母’了(取典自《孔雀東南飛》)
……
貞觀十八年七月初四。
朝會上二品特進、鎮軍大將軍、扶風侯李逸上《請降官爵疏》,稱自身德行不足,纔有不濟。行爲不羈,有失斯文。損朝廷之體面,辱官家之聲威。不懲不足以警示百官,不罰不足以平息非議。故請降官爵,以爲效尤。
李大帝當庭訓斥了李逸,但念在其年紀尚幼,且略有微功的面子上,免官保爵,以示薄懲。同時告誡百官,要以李逸爲戒,注意言行,勿失朝廷體面。
李逸當庭領罪,叩謝天恩
低頭站回自己的位子,沒忍住,樂的牙花都露出來了。哈哈哈,終於隨了心願了。免官保爵,太好了,無官一身輕啊以後啥事兒都輪不到我身上了。爲了這一天我吃多大苦啊我
正樂呢,一擡眼看見褚遂良整理袖子要上奏,瞧那一臉的不樂意,該不是爲了我?
媽呀,一下就急了,差點兒就衝過去給他摁住。這老實人最可愛又最可恨的地方就是一根筋兒,他不領會精神啊
衝褚遂良瞪眼皺鼻子的使眼色,可人家看都不看我,拉開架勢就要上了
危急關頭,站在褚遂良身前的房玄齡一把給褚遂良攔住了,趁褚遂良一愣的功夫,老房衝褚遂良撇撇嘴,那意思是讓他退回去。
褚遂良挺納悶,但還是先退回去了。
呼——長舒一口氣,剛纔被李大帝罵的時候都沒什麼,就這一眨眼的功夫,一頭大汗啊
衝老房豎個拇指,咧嘴樂
老房瞟我一眼,嘴角挑了挑,然後又眼觀鼻鼻觀心的不看我了。
嘿嘿,低頭擡眼掃一圈兒,沒哪個拎不清的再想給我出頭了吧?結果瞄見好幾個人正嘆氣。其中就包括李世績、侯君集、岑文本等幾個跟我關係不錯的;而李道宗、老妖精和尉遲老黑幾個正似笑非笑的裝佛爺。
行了,安心了,後面李大帝說啥沒注意,反正與我無關啊
朝會散了以後,一路笑呵呵的就跟岑文本回了吏部。
“樂休,此舉有欠考慮了”到了吏部官房,岑文本看看我搖頭道。
“嘿嘿,岑伯伯,你是知道的,我壓根兒就不是當官兒的料子。掛倆職位在身上,那就是抗了肩膀上的兩座大山啊”我笑着給紫袍解開,露出裡面一件青色長衫:“你看,小子我這兒都準備好了就等着陛下免我官職呢”說完給紫袍金魚袋脫下來整理好,規規矩矩放了岑文本案子上,又從懷裡掏出倆官職的印信放了邊兒上,然後笑道:“岑伯伯,小子如今纔是鳥入山林魚歸大海。您先忙,我先回了。以後私事兒您儘管說話,公事兒您就把我忘咯。空了來我府上喝酒。”
“唉——”岑文本貌似還想勸我兩句,但是最終還是沒開口,衝我拱拱手道:“君子不強人所難,樂休既然無意官場,我亦不能強求。還望樂休閒暇多來府上走動,我必然欣然而待。”
“伯伯客氣,您放心,少不得會來您這兒叨擾呢”我笑着回禮,然後揮揮手走人。
在侍從的帶領下走出吏部大門,哈哈哈,仰天大笑三聲除了跟尉遲紅洞房那天,就是今天最爽啊
跟等了門口的尉遲剛倆一路奔了李靖府上,既然答應了老妖精今天來打鼓,自然是要準備好的。
早上來上朝的時候就讓人給五面鼓都送到李靖府上備用了。今兒咱高興,好好給幾個老爺子敲上一回
尉遲剛開始像是還想安慰我兩句,但看我居然高興的跟過年一樣,有點兒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結果被我兩句一說,反而跟我一起笑了。
“你小子笑屁”才笑着進李靖的衛公府大門,就被等在門口的老妖精給堵住了:“以爲沒了官職就沒人管了?”
“哪兒能啊,這不還有老爺子您幾位管着呢麼”趕緊行禮,老流氓們得罪不起,他們不講道理啊
“哼算你還明白。”老妖精鄙視的看看我:“光個膀子游水就能給自己摟一堆不是請罰,那你小子光屁股入洞房的時候,豈不是要自請騸了去做宦官?”
差點兒就一腳踹了老妖精臉上這老東西,嘴裡沒好話啊尤其是他不順心的時候,說一句就能給你氣死
“去少欺負我女婿”尉遲老黑跳出來了:“我女婿那是自己不想當官兒,要是他小子想當官兒,現在比你官兒大”
“恨的就是他不想當官兒”老妖精氣呼呼的道:“除了這小子,你說,福之和寶琳放了誰手裡能讓咱們放心?難道咱們還能護了他倆一輩子?”
尉遲老黑瞪着眼睛愣住了,撓撓頭後衝我吼道:“你文官兒不當就不當了,爲啥給自己大將軍的官兒也免了?”
呃……這個不是我自己想免就能免得了的不是
“沒事兒”李世績的聲音身後響起:“有咱們幾個在,他就逃不了”
回頭一看,老李臉拉的老長,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我:“先放你兩年,等你婚事完了,孩子養好,老夫定然給你身上那條懶筋抽了”
“不錯,是這話”老妖精點點頭:“到時候想不當這官兒,還真由不得你”
傻了看看幾個老流氓,這是要逼我上吊啊
這幾天廠裡趕進度,連軸轉,沒空碼字,只好回家再碼,所以少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