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接了差事,那就得有應付差事的套路。
長孫皇后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給李胖子留條活路。這個不算難,難就難在如何給李胖子留了活路卻不給我自己留下禍患
都說斬草要除根,咱跟李胖子這段稀裡糊塗的恩怨,那是肯定沒法兒善了的。所以我也沒打算給李胖子留什麼翻身的機會否則我不就變成自尋死路了?若不是長孫皇后出面,我巴不得李大帝給李胖子宰了呢
護衛可以不帶,但準備一定要有至少保住自己小命的準備要有,要是連兩位夫人腹中的孩子都沒見過一面就死了的話,我多虧啊直接就是死不瞑目啊
從院子裡出來後,招呼了剛孜,準備了些材料,一個人悶頭鑽了書房裡搗騰到半夜,總算做了幾件防身的小玩意。
哼,摸摸做好的寶貝,我看誰敢招惹我
第二天一早,在府門口揮別了家人後,我帶着尉遲剛來到上河苑門口。
“行了,剛哥,你回去吧”我笑着衝尉遲剛拱拱手道:“府裡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侯爺,真的不用我陪您去一趟?”尉遲剛有些擔憂的看看我問道。
“不用”搖搖頭道:“此去我心裡已經有了盤算。你就放心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尉遲剛衝我拱拱手道:“侯爺一路保重”
“嗯”我笑着點點頭應了。
目送尉遲剛一騎絕塵的去了。我轉頭看看上河苑,無奈的嘆息一聲,走進門去
…………
“啓稟陛下,啓稟皇后,扶風侯李逸到了。如今正在門外候着。”錢公公接了通傳之後,走進大廳,衝坐在主位上的李大帝和長孫皇后行禮道。
李大帝點點頭:“他帶了多少護衛?”
“一個都沒有,扶風侯就一個人來的。”錢公公輕聲回稟道。
李大帝揮揮手,錢公公退下了。
“呵呵”李大帝看看長孫皇后笑道:“看見沒有,膽子大成這樣的書生,滿大唐也就他李樂休了之前敢單騎赴遼東,如今敢孤身去雍州,真不知道是該贊他還是該罵他”
“樂休心思周密,辦事謹慎。此去雍州,說到底還是咱們皇家家事,他自然不會帶一隊護衛跟着去的。”長孫皇后微微一笑。
“若非有他跟着,朕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去雍州的。”李大帝輕嘆一聲,然後拉住長孫皇后的手:“你們此去雍州,若事有可爲,那是最好。若事不可爲,你們也不要強求。一切以自身安全爲重。”
長孫皇后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好了,朕就不出去了。皇后此行宜早去早回。朕就等着你們的消息了”李大帝站起身,輕輕摸摸長孫皇后的臉龐道:“記住,一切以自身爲重。爲善、兕子還都等着你回來呢。”
“嗯”長孫皇后再次點頭。
……
在上河苑裡沒待多久,長孫皇后就拉着隊伍出來了。人也不多,算得上輕裝簡從。百五十人的隊伍,護衛佔了一大半。而且各個一看就是有兩把刷子的猛人,不說別的,單看腰裡配的腰刀,那就是用鍊鋼秘法造的。這東西如今還不算量產,除了那些將軍有配,還真沒在哪個隊伍裡見過。由此可知,這票人不簡單啊
一番禮數後,我分配到一輛車。行了,路上沒我什麼事兒,該睡覺睡覺,該吃飯吃飯。咱養足了精神去跟李胖子耍
一路上晃悠了三天,總算太太平平的進入了雍州地界。
“扶風侯爺,皇后娘娘請您過去一趟。”隊伍在一座小山丘上停了下來,一個內侍過來傳訊。
“好”我晃晃腦袋,這一路顛簸的,差點兒給我這身骨頭都震散架,一邊搖胳膊晃腿,一邊問道:“離雍州城還有多遠?”
“回侯爺,大概還有八十里左右。”內侍回道。
點點頭,飄着就到了長孫皇后車架跟前。
隔着車簾行個禮問道:“不知娘娘傳喚微臣有何吩咐?”
“樂休,前面就是雍州城了。你可有什麼章程?”長孫皇后的聲音傳出。
“娘娘請稍等,讓微臣先看看。”我點點頭道。
“好”長孫皇后說了一句,就不再多說了。
把內侍拉過來,讓他給護衛的首領找來。
沒一會兒,一個面容沉穩的大漢走了過來。
“不知扶風侯有何吩咐?”大漢衝我拱拱手道。
“敢問將軍如何稱呼?”我回禮問道。
“卑職李忠,不敢稱什麼將軍。”李忠搖搖頭。
“哦,那就是忠哥”我笑笑道:“敢問可放了探馬?”
李忠大概沒見過我這號自來熟的,趕緊擺手道:“不敢,不敢,扶風侯叫我李忠就行。探馬放了二十里。”
“你比我大,叫你忠哥沒錯。”我看看李忠道:“探馬可有回報?”
李忠大概拿我沒辦法,說了句:“如此卑職逾越了。”然後正色道:“探馬回報,未發現可疑之處。”
眯着眼想了想道:“忠哥稍等。”轉身就回到長孫娘娘車架前。
“娘娘,不知身邊可帶了印信?”我拱手問道。
“帶了,樂休可是有何計策了?”長孫皇后說道。
“那就行,還請娘娘修書一封,然後蓋了印信。讓人把要送的東西連同您的書信一起送進雍州城。至於書信的內容,就請雍州城裡的那位殿下來接您鳳駕。”我笑道:“咱們先看看那位殿下作何反應再說。”
長孫皇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道:“也好”
稍等了一會兒,車簾半啓,長孫皇后遞出一個信筒。
我接過信筒,然後道:“娘娘一路勞頓,還請休息一會兒。這隊伍怕是要停一陣兒的。”
說完咱又轉身去找李忠了。
“忠哥,安排兩個弟兄,給要送雍州城的東西送進去,順便把這個交給裡面的正主兒。”我將信筒遞給李忠,然後低聲道:“安排幾個弟兄混進雍州城打探一下,看看裡面什麼情況。再找幾個弟兄辛苦一趟,給雍州城外三十里的地界掃一圈兒,看看有什麼扎眼的地方沒有。咱們本隊先在這裡等等,看看情況再說。”
“是”李忠抱拳應了,然後去安排了。
“等消息來了再叫我。”跟旁邊兒一個護衛交代一聲,然後咱又爬回車上睡覺去了。外面挺冷,還是車裡暖和。
一覺睡醒,爬起來看看,日頭已經偏西了。
下車伸個懶腰,轉頭四周望望,呵呵,警戒佈置的不錯,連帳篷都搭起來了。
李忠正坐在一棵大樹下面望着遠方。
“忠哥,怎樣,有消息了麼?”我坐到李忠邊兒上問道。
“侯爺”李忠想站起來行禮,被我一把按下來:“出門在外,哪兒那麼多禮數。有話坐着講。”
“侯爺,探馬回來了,雍州城外有兩處軍營,一處在城東,約有八千軍馬。一處在城北,約有六千軍馬,但兩處兵丁訓練裝備都一般。”李忠拗不過我,只好坐着說道。邊說還邊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城東是府軍。城北這路軍馬看旗號應該是親軍,但數量上遠遠超制了。”
我笑笑,不以爲意道:“城裡什麼情況?”
“送東西的弟兄還沒回來。摸情況的弟兄應該是要晚上再探探纔會回報。具體消息怕是要等了明天早上纔有。”李忠聲音低沉:“侯爺,您看咱們是不是先撤出雍州地界?或者我派人去周邊調集些軍隊來?”
嘿嘿,露底了吧。你一個自稱啥將軍都是不的護衛首領,居然隨口就說要去調集些軍隊?這本事大的,連我這號稱鎮軍大將軍的人還都沒這權利呢而且軍隊是隨調隨到的?就算是長孫皇后開口,那也得有個準備時間呢所以說,這肯定是李大帝安排好的後手啊
“不用”我搖搖頭,假裝啥都沒聽出來:“至少現在不用。等明天早上得了具體回報再說。”
李胖子做事,果然不牢靠。就算打算乾點兒大逆不道的,哪兒有這樣佈置的?還真以爲雍州地界裡就他說了算了?居然連超編的親軍都敢大明大亮的放了城外頭?
估計這次雍州受災情況不輕,而李胖子爲了籌募軍糧,又狠狠從百姓身上颳了一筆。若按了這個套路推,那流民就好解釋了,有李胖子的有心爲之,加上百姓爲了求條生路,這不用趕都得逃啊可惜,李胖子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李大帝。難道他還想把李大帝當成第二個高寶藏?
如今這局,不能用打仗的方式來解決。否則無論大打小打,都沒好處。從大了講,趕在徵高句麗這節骨眼兒上,後院失火,李大帝親兒子造自己老爹的反,這都打起來了,前線將士會怎麼想?誰還願意去跟高句麗玩命?這軍心還能穩定?所以,大打於國不利從小了講,一旦動起手來,就算是百人以下的小戰鬥,憑着李大帝的脾氣,能放了一個敢對自己親爹、親孃動手的兒子在身邊?那隻要動手,那就等於絕了李胖子的生路。這不跟我這趟差事的初衷相反了?咱這差事不就等於辦砸了?到時候李大帝把李胖子宰了,心裡肯定得憋一股子邪火兒不是,這火兒得發誰頭上合適?長孫皇后那是肯定輪不到的,還不得我倒黴去被噴?所以,小打對我不利
武的是肯定不行了,那怎麼辦?靠文的?跟李胖子談談詩詞歌賦,然後就給李胖子感動的痛哭流涕,高呼有罪?屁指望這種事兒發生,就跟指望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一樣,沒盼頭文的武的都不行,那咋辦?嘿嘿,咱就來點兒陰的狠的看怎麼玩死這個李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