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會如此嗎?”靈霜驚訝地看着唐寅,那些莫兵連莫國的百姓也會殺害?
唐寅幽幽說道:“散兵遊勇,和土匪山寇已無分別,爲了活命,爲了錢財,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
聽他這麼一說,靈霜的心裡頓時舒服了許多,臉上也露出了笑意,衝着唐寅嫣然一笑,說道:“謝謝王兄。”
唐寅莫名其妙地問道:“王妹謝我什麼?”
靈霜則笑而不語。
不日,唐寅和靈霜率領的風玉兩軍抵達澤平郡的郡城常都。到了這裡,也等於到了唐寅和靈霜分道揚鑣的時候。晚上,當地的風國官員在郡首府設宴,款待唐寅和靈霜兩位君主。
目前澤平郡的郡首名叫王頌,正統的風人出身,以前在風國只是一地的縣首,被派到莫地之後,搖身一變就成了代理郡首。難得有機會能接觸到大王,王頌顯得格外殷勤,圍在唐寅的左右,忙活個不停。
在宴會之上,王頌極盡阿諛奉承、歌功頌德之能事,就差點沒把唐寅捧成天上有地上無的絕世明主。好聽的話人人都愛聽,唐寅也不例外,心情愉悅,酒自然喝的也多了些。
不過唐寅很懂節制,他的自制力也強,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多少,當他感覺到自己要醉的時候,無論旁人怎麼勸他,他都不會再多喝一口。
看到大王喝得盡興,坐在下手邊的王頌樂得嘴巴合不攏,趁着唐寅高興,他故作神秘地向唐寅身邊蹭了蹭,低聲說道:“大王,微臣這次還備了一份禮物獻於大王。”
“哦?什麼禮物?”唐寅笑呵呵地說道。
“大王看了便知,微臣保證大王會喜歡。”王頌胸有成竹地說道,隨即,他讓侍從去把他早已準備好的禮物取來。
唐寅仰面而笑,看眼身邊的靈霜,半開玩笑地說道:“尋常的東西,本王可不會放在眼裡,另外,也不要送給本王美女,夫人就在身邊,本王可不敢造次啊。 ”
說着話,他又哈哈大笑起來。
聽聞他的話,一旁的靈霜小臉又熱又紅,忍不住在桌下輕輕擰了一下唐寅,可是她心裡卻很高興,以前唐寅可不會當衆說自己是他的夫人,現在看起來他似乎也漸漸接受自己了。
時間不長,王頌的侍從返回,兩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捧着一隻大錦盒。他二人來到王頌近前,恭恭敬敬地把錦盒放在地上,發出嘭嘭兩聲悶響,顯然錦盒裡裝的是極重的東西。
唐寅面帶微笑,垂目打量一番兩隻錦盒,問道:“裡面裝的該不會是金子吧?”
王頌面色一正,說道:“大王,這可是比金子還有珍貴的寶貝。”說着話,他欠起身,親自把兩隻錦盒打開。靈霜也很好奇,王頌神秘兮兮送給唐寅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寶貝,她伸長脖子,向錦盒裡一瞧,差點當場笑出聲來,而後,她又不禁爲王頌暗捏一把冷汗,唐寅可不是你能隨便開玩笑的人啊!
原來,錦盒裡裝的是兩隻黑鐵球,而且還是沒有經過錘鍊過的,看上去很粗糙,上面還能清楚地看到凹凸不平的地方。說這是寶貝,簡直滑天下之大稽,毫無用處不說,即便擺放於家中都會讓人覺得礙眼。
唐寅看罷,劍眉挑了挑,笑問道:“王大人,這是什麼鬼東西?你可是在與本王開玩笑?”
“冤枉啊大王,微臣哪裡敢和大王開玩笑。”說話之間,他伸出雙手,捧起一隻鐵球,由於分量太重,他捧起時雙手突突直哆嗦,他深吸口氣,對唐寅說道:“大王可不要小看這兩顆東西,這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寒鐵,堅硬無比,又通靈性,對於修靈者而言,是不可多得打造武器的好材料,有很多人即便用萬兩黃金想買拳頭大小的一塊寒鐵也買不到啊!”
他所說的寒鐵,其實就是隕鐵,隕石從天而降,大部分都被燒化,剩下來的鐵塊人們便稱之爲寒鐵,認爲是寒氣太重,所以沒有被天火燒化。
至於通不通靈性,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寒鐵更容易與靈氣融合,在完成兵之靈化的時候,可以大大減少修靈者自身靈氣的消耗,所以寒鐵也就成了修靈者夢寐以求的寶物。
唐寅還是第一次見到寒鐵這種東西,聽完王頌的話,他的眼睛頓是一亮,接過王頌手中的鐵球,單手托起,反覆翻看,喃喃說道:“原來,這就是寒鐵……”
他把玩的一會,心中一動,突然釋放出靈氣,將其灌入鐵球之內,隨着他注入靈氣,鐵球頓時閃現出萬道的霞光,亮的都刺人眼目。唐寅注入的靈氣並不多,卻有如此效果,可見傳聞不假,寒鐵確實可以與靈氣進行最完美的融合。很快,他把注入的靈氣收回,看着手裡這隻又醜陋又粗糙的鐵球,有些愛不釋手。
還沒有經過任何的打造,便有如此效果,以後若做成自己趁手的雙刀,其威力也就可想而知了。唐寅越想越興奮,兩隻虎目也露出閃亮的精光。
只看唐寅的表情,王頌已然知道自己準備的禮物打動了大王,不過他還是故意裝糊塗,問道:“大王以爲這兩塊寒鐵如何?”
“不錯,着實不錯!”唐寅又把玩了一會,纔將其放回到錦盒之內,然後好奇地問王頌道:“如此珍貴之物,王大人是在哪裡找到的?”
王頌一本正經地說道:“大王英明神武,人心所向,自然有人願意拿出寶物,獻於大王,微臣只是借花獻佛罷了,不敢居功。”
唐寅只是問他從哪裡弄來的寒鐵,他卻扯出這麼一大通廢話,但唐寅也聰明的未在追問,想必,這很有可能是王頌在澤平郡的某地強取豪奪來的,自己知道還不如不知道,就陪着王頌一起裝糊塗吧!
他向站於自己左右的阿三阿四揮揮手,示意二人把兩隻錦盒收起,接着又對王頌說道:“雖然寶物是人家獻出來的,但也不可虧待人家,應重重獎賞纔是。”
“是、是、是!大王所言極是,微臣明日就備份厚禮派人送過去。”王頌急忙拱手應道。
“恩!”唐寅暗道一聲聰明,含笑點點頭,上下打量王頌,此人其貌不揚,倒是很有些心計,也很清楚自己的喜好。他問道:“王大人在澤平郡過得可安生?”
王頌樂了,說道:“託大王的福,微臣現在一切安好,就是……就是……”說着話,他面露難色,支支吾吾的沒有說完。
就知道這兩塊寒鐵不會白白送給自己。唐寅心中暗笑,揚頭說道:“王大人有何難言之隱,請講當面。”
王頌不再遲疑,說道:“澤平郡經受戰亂之災,百廢待興,微臣執掌郡首以來,業已穩定本郡的局勢,現在一切安好,郡內也無叛軍出沒,只是微臣想家得很啊!”
“哦,原來是這樣。”離家在外,相距千里,想家也是人之常情,唐寅理解地點下頭,問道:“王大人可有回鄉之意?”
“不不不,微臣知道,現在正是大王用人之際,若只是因爲微臣想家就扔下澤平郡的事務,實在有愧於大王的知遇之恩。”
唐寅想了想,又問道:“既然王大人不想離開澤平郡,那何不如把家人接過來呢?”
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王頌拐了好大一個彎也就等着唐寅問這個呢。他在澤平郡才捨不得走呢,在這裡,他可是堂堂郡首,若迴風地,只能做縣首,相差懸殊。
他面露難色,說道:“微臣倒是也想過把家人接到澤平郡,只是,微臣現在這個郡首的職位只是暫時的,不一定什麼時候就會被調回去,接來家人,耗資巨大,還住不長久,得不償失啊!”
唐寅總算是聽明白了王頌的意思,說來說去,他是想把‘代郡首’的頭銜去掉那個‘代’字,踏踏實實地作一地之首。
如果他直接向唐寅提出來,以唐寅的性格,肯定會答應,可他這麼繞來繞去、拐彎抹角的講,唐寅心裡特別不舒服,感覺對方把自己當成了白癡似的。
唐寅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模棱兩可地說道:“此事,我會向上官丞相提一下,至於王大人適不適合在澤平郡做郡首,那還得看王大人的表現和政績。”
“是、是、是!微臣一定會倍加努力,不負大唐寅也樂了,擺手說道:“王大人不必多禮,快坐回去用膳吧!”
“多謝大王!”
等宴會過後,唐寅和靈霜去往行館入住,在路上,靈霜問道:“王兄,這個王大人挺機靈的,但我怎麼感覺王兄似乎不太喜歡他呢?”
唐寅笑問道:“王妹能看出我不喜歡他?”
“難道不是嗎?”
唐寅聳聳肩,說道:“我喜歡直截了當坦誠之人。”
靈霜愣了愣,隨即嘆了口氣,搖頭說道:“看來,王大人的這份厚禮算是白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