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唐寅要放箭的命令,郝召嚇的頭皮發麻,兩腿發軟,現在可是生死存亡的一刻,如果天淵軍真亂箭齊發的話,自己就算有九條命都保不住。
在性命攸關之際,什麼尊嚴、忠誠,郝召已全然顧不上了,只聽咣噹一聲,他把手中武器扔到地上,緊接着,他衝着唐寅連聲叫道:";等……等一下!唐……唐大人,我願投降!";唐寅直勾勾地看着郝召,頓了片刻,他咧嘴幽幽笑了,慢悠悠地說道:";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郝召,看起來你比戰無敵可要聰明的多了!";也不知道他這話是褒獎還是諷刺,郝召面紅耳赤,連頭都沒好意思擡,他偷眼瞥瞥身邊的戰無敵,而此時後者也正用快殺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他,看得出來,戰無敵已憤怒到了極點,牙關咬的咯咯作響,手掌的關節發出嘎嘎的脆響聲。
郝召心頭一顫,垂下目光,再不敢多看戰無敵。
唐寅笑呵呵地說道:";郝召,我不能因爲你的一句話就就相信你投靠我軍的決心,你必須得拿出證明!";郝召皺皺眉頭,疑聲問道:";唐大人要我拿出什麼證明?";";很簡單!";唐寅含笑指指郝召身邊的戰無敵,說道:";只要你能取下戰無敵的項上人頭,我便會相信你投靠的決心。";啊?聽完這話,郝召忍不住倒吸口涼氣,下意識地倒退一步。他本能地再次看向戰無敵,發現後者眼中的殺機更盛。
戰無敵可不是普通的小角色,乃寧國名將,驍勇善戰,武力極強,哪是他想殺就能殺的,何況現在自己身上還有箭傷。
唐寅可不管郝召心裡是怎麼想的,有沒有殺掉戰無敵的能力,此時他只報着看好戲的心態。郝召和江凡同是高川軍的將領,但在唐寅心中的分量,兩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他眯縫着眼睛,笑道:";要麼殺掉戰無敵,要麼和戰無敵同歸於盡,郝召,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郝召的臉色一會白,一會青,瞬息萬變,他心裡也正在做着掙扎,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終於做出了決定,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濃濃的殺氣。戰無敵能感受到他的變化,他猛然將手中的紫電幽光刀提起,衝着郝召斷喝道:";郝召,你這懦弱的鼠輩,貪生怕死之徒,要動手就儘管來吧!";";戰將軍,你誤會了,要動手,我也會先斬唐寅!";說着話,郝召低頭重新揀起戰刀,衝着唐寅咆哮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唐寅,你如此辱我,我與你不共戴天!";說完話,他又對戰無敵道:";戰將軍,你我一起衝殺上去,即便不能斬掉奸賊,至少也可堂堂正正的戰死沙場,青史留名!";恩,這還象句人話!戰無敵暗暗點頭,雖然郝召剛纔有些動搖,不過現在倒是表現出一名將軍在生死關頭應有的氣節和魄力。他幽幽說道:";能與郝將軍一起殺身成仁,也不枉此生,殺??";說完話,戰無敵率先向唐寅衝殺過去。
郝召速度也不慢,緊隨其後,效仿戰無敵,也大吼了一聲:";殺!";喊話的同時,他手中刀突然全力斜劈下去。他距離唐寅甚遠,所劈砍的當然不是唐寅,而是就在他前方衝鋒、與他近在咫尺的戰無敵。
這一刀,可以說是出乎在場所有人的預料,包括戰無敵在內。戰無敵本以爲郝召已橫下決心,要以身報國了,哪知道他只是說的好聽,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當戰無敵意識到背後惡風不善時,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了。
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郝召的這記重刀結結實實地劈在戰無敵的背後,其強大的力道令戰無敵的身軀向前彈飛出五、六米遠,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然後撲通一聲摔落在地,即便落地之後,戰無敵又翻滾出數米遠纔算把身子穩下來。
吃了郝召偷襲的一記重刀,人們皆以爲戰無敵肯定命喪黃泉,哪知戰無敵穩住身形後,從地上直接爬了起來,只是在站起後,他身軀連續搖晃,最終還是沒有站立住,單膝跪地的同時,哇的一下噴出口血水。
現在再看戰無敵的背後,多出一條斜肩帶背一尺多長的大口子,不僅靈鎧被撕裂開,就連裡面的盔甲、內衣也全都破裂,皮開肉綻,已露出白森森的骨頭,鮮血順着傷口不斷涌出,只是瞬間便將他背後的靈鎧染紅。
這還是多虧戰無敵反應夠快,在靈刀近身的瞬間盡力向前讓了讓,不然郝召這記重刀得當場將他劈成兩截。
";啊??";那麼剛硬堅強的戰無敵也忍不住痛叫出聲,他跪在地上,擡頭看向郝召,眼角都快瞪裂,五官移位,臉色鐵青,他獰聲叫道:";郝召,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在戰無敵近乎要吃人的注視下,郝召剛開始顯得手足無措,不過很快他便恢復了平靜,衝着戰無敵搖頭苦笑,說道:";戰將軍,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剛纔唐大人說的沒錯,識時務者爲俊傑,我們現在已敗,而唐大人又有心收攏,你我何必還要死拼下去呢?";";呸!";戰無敵這時真想一口吐沫吐在郝召那張厚顏無恥的臉上,只可惜他已沒有那個力氣了,他搖頭說道:";小人……小人啊!我錯看了你,大哥也錯看了你,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做墊背!";現在戰無敵恨郝召更勝於恨唐寅,喊話之間,他以紫電幽光刀支撐起傷痕累累的身軀,搖搖晃晃地向郝召跑去。
剛剛吃了自己一記重刀,戰無敵竟然還能戰鬥,郝召也嚇了一跳,但他立刻又看出戰無敵已是強弩之末,沒什麼好懼怕的。他深吸口氣,故做鎮定,又露出一副心安理得的表情,說道:";既然戰將軍依舊執迷不悟,也就別怪在下無情了!";說着話,郝召提刀迎向戰無敵,兩人剛一接觸到,郝召就下了死手,掄起靈刀,橫斬戰無敵的脖頸。
戰無敵低頭閃躲,郝召接緊着又是一刀立劈,直取戰無敵的天靈蓋。這回戰無敵沒有閃躲,舉起紫電幽光刀硬擋。
噹啷!
郝召以爲身負重傷的戰無敵無論如何也接不下自己的這記重刀,沒想到戰無敵非但硬接下來,而且還未想後倒退半步,就在郝召一怔之機,戰無敵的紫電幽光刀已橫掃向他的小腹。
好厲害的戰無敵!郝召暗暗吃驚,不敢大意,身子向下一低,躲開鋒芒的同時,以刀尾的鋒芒猛刺戰無敵的大腿。
戰無敵不躲不擋,而是反手一刀,砍向郝召的頭頂。
撲、咔嚓!
郝召的刀尾深深刺入戰無敵的大腿,而戰無敵的靈刀也將郝召的肩膀劃開一條大口子。戰無敵心裡明白,以他現在的狀況,連站都站不穩,根本不可能是郝召的對手,想要致他於死地,就得使用與其同歸於盡的打法。
一夫拼命,十人不敵,何況是戰無敵呢?雖然他受了重傷,但使出以命搏命的打法,還是把郝召的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觀戰的蕭慕青暗暗皺眉,在唐寅身邊擔憂地說道:";大人,我看郝召似乎不敵戰無敵啊,是不是……";沒等他把話說完,唐寅已擺擺斷他的話,滿面輕鬆地笑道:";沒關係,無論誰勝誰負都無關緊要,我們只管看戲就好,何況象郝召這樣的人,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死不足惜。";蕭慕青聞言笑了,唐寅對江凡和郝召的態度可謂是大相徑庭啊,不過也可以理解,郝召能在生死關頭向己方投降,日後,他也可能在這種情況之下向己方的敵人投降,這樣的將領即不可信,又不可靠,留在軍中也是累贅、禍害。
場內,戰無敵和郝召二人還在做生死搏殺,兩人都使出渾身的本事,兩把靈刀,揮舞開來,寒光閃爍,不時有血光乍現,時間不長,戰無敵和郝召二人身上已佈滿大大小小的刀口,鮮血將二人身上的靈鎧染的猩紅。
";風、風、風??";這時候,周圍的平原軍將士展開齊聲吶喊,振臂高呼,聲音嘹亮,直衝雲霄。
不知道郝召是不是真把自己當成風軍中的一員了,聽聞周圍的喊聲,他精神爲之一振,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力氣,對準戰無敵的周身要害連砍五刀。戰無敵這時候根本就不躲閃,也無力躲閃,只是反手回了一記重劈。
郝召將他回砍的一刀輕鬆避開,而他劈出的五刀則全部命中在戰無敵的身上,隨着這五記重刀的加身,戰無敵再也堅持不住,撲通一聲跪坐在地,雙手支撐着地面,血水順着他的鼻尖、脖頸等處汩汩流淌到地面。
戰無敵終於是不行了!郝召長出口氣,他走到跪地的戰無敵近前,將靈刀高高舉起,對準戰無敵的脖子,喘息着說道:";戰無敵,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你的人頭,是我郝召的了!";說完話,他舉起的靈刀惡狠狠地全力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