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將休走,李勝來也!”李勝人未到,吶喊聲先傳了過來。
周正回頭一瞧,見又衝殺出來一名風將,而且名字依舊陌生,他回拉繮繩,撥轉馬頭,橫刀在手,冷哼一聲,嗤笑道:“又出來一個不怕死的!”
李勝暗暗咬牙,人到了周正近前,靈槍也到了,沒有多餘的廢話,分心便刺,直取周正的心口。
暗道一聲好快!周正急忙揮刀格擋,噹啷啷,他的靈刀是磕在靈槍上了,但卻沒能把靈槍的鋒芒完全彈開,槍尖去勢不減,依舊向周正的胸口刺去。
哎呀!這下週正大驚失色,坐在馬上,來不及細想,身子猛的向旁一倒,直接從戰馬上翻滾下去。
撲通!
周正摔了個四腳朝天,模樣甚是狼狽,但總算是把李勝那要命的一槍躲了過去。
他正想從地上爬起來,李勝又撥馬而來,靈槍在空中挽出三朵銀花,分刺周正的脖頸和胸腹。周正嚇的就地翻爬,橫着軲轆出兩米多遠,堪堪躲開三槍,而後,他大吼一聲,揮舞靈刀,衝着李勝釋放出十字交叉斬。
李勝在馬上不急不亂,同樣施展十字交叉斬,與對方來了個硬碰硬。
相同的靈武技能相碰,沒有半點的偷機取巧,修爲高者勝。李勝的修爲遠在周正之上,一記十字交叉斬,不僅擊碎了對方的技能,而且靈刃毫無減弱的跡象,繼續向周正飛射過去。
“啊——”
周正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暫的慘叫,再看他,整個身子被十字交叉斬的靈刃活生生絞碎,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個腦袋是完好無損的,從半空中掉落在血漿和肉泥之中。
“哼!”
李勝冷哼一聲,瞥了一眼周正不成人形的屍骸,沉聲說道:“無禮鼠輩,這就是你等的下場。偷天 ”說着話,他高舉手中靈槍,怒指城頭上的衆多寧將,大聲喊喝道:“還有誰敢出來送死?”
城上的寧軍衆將無不臉色大變,周正的本事是不怎麼樣,但能在三招之內將其斬殺的人也不多,城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風將怎麼如此厲害?
就在衆人緊鎖眉頭的時候,北城副將張童對高書平說道:“高將軍,我出去會會此人!”
張童三十出頭的年紀,身材魁梧高大,相貌堂堂,他能擔任北城副將,也並非全靠家族的關係,他本身就是靈武奇才,在寧國也算是赫赫有名的戰將,他十六歲進入靈武學院,十八歲就出徒了,一身靈武,鮮逢敵手。
對於張童的本事,高書平還是很瞭解的,此時見張童請戰,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就點頭同意了。
張童出城,催馬衝上兩軍陣前,與李勝打了個照面。
李勝首先開口問道:“來者何人?”
“張童!”
呦!李勝心中一動,原來此人就是張童。他早就從唐寅那裡得知張童是北城副將,也是己方的內應。想不到,他竟然出城來與自己交手了。
見對方聽聞自己的名字後久久無語,張童暗罵一聲笨蛋!他裝模做樣的哈哈大笑,傲然問道:“怎麼?你被本將軍的大名嚇傻了不成?”
李勝急忙收斂心神,哼笑一聲,說道:“張童,休要在口舌上逞威風,看槍!”他話音未落,靈槍已直奔張童刺去。
張童側身,輕鬆讓過靈槍的鋒芒,反手一刀,橫斬李勝的腦袋,後者收槍招架,以槍桿硬接對方的重刀。
噹啷啷——在張童的重砍之下,李勝連人帶馬橫着退出三步,緊接着,張童又大吼一聲,立劈華山的一刀,直取李勝的天靈蓋。偷天
李勝橫槍再架,當!又是一聲刺耳的脆響聲,張童的靈刀死死壓在李勝的靈槍上,兩人開始較起力氣。
主將撕殺到一處,雙方的士卒們又開始擊鼓助威,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一波壓過一波。
趁着周圍嘈雜聲四起之機,張童故意做出全力壓刀,身子前探的姿態,衝着李勝低聲說道:“李勝將軍,此戰你得讓我贏!”
李勝感覺到對方靈刀下壓的力道大減,他依舊高舉靈槍,疑問道:“這是爲何?”
“只有這樣才能把高書平引到城外一戰!”衆目睽睽之下,張童無法做過多的解釋。
“知道了。五十個回合後,我敗回本陣。”
“好!一言爲定!”
兩人商議妥當之後,幾乎同時大吼一聲,收回各自的靈兵,你一刀,我一槍的撕殺到一處。
在外人看來,這倆打的激烈異常,似乎都拼盡了全力,而實際上,他二人都各有保留。
張童是張志弘的親侄子,他當然希望張志弘能成爲寧王,這樣一來,他也就成了金枝玉葉的王親國戚了,身份哪是現在這個普通的武將能比?
在他看來,此戰他必須得贏過李勝,最好是還能再多勝幾場,讓城上的高書平,風將也不過如此,實力並不怎麼樣,如此一來,方能讓高書平心生輕視,從而好便於引他出城,到陣前一戰。
李勝和張童你來我往的戰了五十多個回合,二人各有攻守,打了個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就在人們以爲這場交戰可能要演變成持久戰時,場上突然有了變化。
張童一連攻出數刀,把李勝得手忙腳亂,在躲閃張童最後那刀時,李勝稍慢半拍,被張童的靈刀正砍在頭部。
這一刀的力道可不小,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李勝頭部靈鎧破碎,就連裡面的頭盔都被靈刀削成兩半,刀鋒貼着他的頭皮掠過,險險將他的半個腦袋削掉。
等這刀掠過之後,李勝也驚出一身的冷汗,下意識地摸摸自己光禿禿的頭頂,再不敢戀戰,撥轉馬頭,敗退回本陣。
看着李勝敗走的背影,張童也不追殺,只是立馬橫刀的仰面大笑,同時喊喝道:“風軍聽着,還有誰敢出來與我張童一戰?”
在唐寅身旁觀戰的南業暗皺眉頭,插手施禮道:“大王,末將……”
他話纔剛出口,唐寅已笑呵呵地打斷道:“南業,現在還沒輪到你出場的時候,稍安勿躁!”
“是!”
等李勝回來向唐寅覆命之時,他整個人看上去象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滿臉的汗珠,盔甲內的中衣都被汗水浸透。
到了唐寅近前,李勝單膝跪地,喘息着說道:“張童厲害,末將不敵,請大王恕罪!”
唐寅含笑揮揮手,說道:“李勝,剛纔那一刀,你是故意沒有閃開吧?”
李勝也並不否認,他點頭應道:“是的!與末將交戰時,張童有說,此戰他一定要贏,好便於引高書平出戰。”頓了一下,他又搖頭苦笑道:“即便沒有與他事先約好,末將亦不是他的對手,最多能支撐百餘個回合,最後還是會傷在他的刀下。”
“哦!”唐寅眼珠轉了轉,環視左右的衆將,問道:“還有哪位將軍願意出去會一會張童?”
他話音剛落,展鵬和魏軒雙雙站了出來,插手施禮道:“大王,末將願出戰!”
唐寅點點頭,揮手說道:“去吧!不過,你二人也要和李勝一樣,只能敗,不能勝。”雖然他還沒想清楚張童求勝的意圖,但既然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就肯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就順着他的意思做,張童究竟在打什麼鬼主意。
展鵬、魏軒一聽唐寅只許敗不許勝的要求,兩人都泄氣了,早知這樣,還不如不請纓出戰呢!但話已經說出口了,兩人又不好收回,只能硬着頭皮上到兩軍陣前。
最先出戰的是魏軒,和張童互通名號後,二人戰到一處。
魏軒的靈武要在李勝之上,若是各憑真本事,張童想贏他並不容易,但唐寅已有言在先,魏軒無法也不敢使出全力,與張童打了數十個回合後,故作不敵,撥馬敗回本陣。
他一敗,與其同來的展鵬又衝殺上去,繼續與張童惡戰。這一場大戰,又打了百餘個回合,張童以詐敗引展鵬追殺,後者上當,被張童一記回馬刀掃中肩膀,他借坡下驢,順勢也逃回本陣。
張童連戰連捷,一口氣連敗三員風軍大將,寧軍的士氣大受鼓舞,瞬時間旺盛起來,城外的將士在擂鼓助威,城上的將士們在搖旗吶喊,城上城下相互呼應,好不熱鬧。
仗打到現在,風軍已不再派將領出戰,就連打頭陣的那數千風兵也垂頭喪氣的退回中軍。
張童見狀,更是得意,拖着靈刀,在城前來回踱步,他麾下的那些寧軍士卒們膽子也都壯了起來,衝着風軍陣營叫罵不斷,激風軍出人迎戰。
可不管他們怎麼罵怎麼用激將法,風軍就是不爲所動,最後,全軍後隊變前隊,退回到風軍北大營。
風軍撤退,張童得勝而歸,回到城內,他幾乎受到英雄般的待遇,衆多的寧軍蜂擁上前,在他周圍前簇後擁,人們毫不吝嗇的把掌聲和歡呼聲統統送給他。
可以說今日之戰,完全是張童憑一己之力嚇退風軍的,讓原本一觸即發的戰鬥沒有發生,人們對他是即感激又打心眼裡佩服。
這樣的場景,讓身爲正將的高書平心中五味俱全,張童嚇退風軍固然可喜可賀,但從內心來講,他覺得若是由自己出戰也會有同樣的結果,甚至還會比張童做的更好,至少不會那麼輕易的把三名戰敗的風將放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