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家的子弟們對於古董收藏並不感興趣,寧爺也曾經刻意的培養過幾個人,但是卻都沒有什麼成效,表面上裝作很認真的樣子,其實還是願意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商業上。
倒是弗雷德裡克這個女婿在收藏上有不小的能耐,對中華古文化也有研究,比較得寧爺的喜歡。後來有了寧琳琅,在收藏方面的天賦極高,寧爺對這個洋女婿就更好了,甚至連家族裡的生意都給了寧琳琅母親更多的份子。
寧家的晚宴很熱鬧,第二代和第三代能夠來的全來了,一家人吃吃喝喝的好不熱鬧。張辰對寧家的重要性萬萬不可忽視,寧氏的商業計劃想要在國內順利發展,得到更多的優惠政策和支持,就必須得有張辰這個寧家外孫女婿的存在,否則一切免談。
不喜歡收藏的寧氏子弟們,因爲這次是張辰撿漏,撿到的又是價值無法估算頂級書畫作品,很給面子地在寧爺專用的鑑賞陳列大廳裡逗留了很久,比他們當初學習收藏時候心甘情願了許多,知道晚上十點多才各自告辭離開,或回房睡覺,或去忙些其他的事情。
這時候真正的盛宴纔算開始了,寧爺、弗雷德裡克、張沐、寧琳琅四個人和張辰還留在鑑賞大廳裡,把外邊的門關起來,打開了專門燈光,開始繼續欣賞下午沒來得及看的一部分軸子。
一直到了臨晨一點多,纔算是趕着把所有的二十八幅畫全部看過了一遍。五幅展子虔的作品,六幅董伯仁的作品,還有一幅董展聯手的作品;十六件六朝四大家的作品中,有曹不興的三件、顧愷之的四件,張僧繇的四件和陸探微的五件。
五個人看的都是意猶未盡,如果不是因爲寧爺年齡大了,經不起這麼的熬,估計他們都能看到第二天一早去。古文化很神秘,很有魅力,一旦愛上,就很難再走出來了。
弗雷德裡克吧咂着嘴道:“哎呀,今天可真是過癮啊,除了在唐韻的展廳之外,我是第一次一下子見到了這麼多最頂級的書畫作品,這樣的事哪怕是在一些大型的博物館裡,都不一定能看到了。
不過我有一點很奇怪,這些畫距離現在最少也有一千四百年以上了,可是卻保存的這麼好,這麼完整,一點大的破損都沒有,甚至都沒有開裂的地方,真不知道它們原來的主人是怎麼做到的。
我想啊,如果能夠得到這樣的保存和修復書畫的手藝,那肯定也會是一項了不得的技術,在全球收藏界都會有一席之地的。”
張辰心裡暗笑着,想到:這可都是意念力的功勞啊,這項手藝就算是想傳授也沒有可能。雖然這些畫保存的的確都不錯,但是經過一千多年的時間也有了一些損傷,如果不是在清早期的時候被當時收藏者近乎完美的修復過,也許還真就保存不到現在了。
在剛剛買下這件悶戶櫥,出了惠靈頓伯爵莊園之後,張辰確定這件悶戶櫥不會有任何問題了,就及時釋放出意念力,對裡邊的二十八幅畫進行補救修復,基本上恢復到了這些畫第一次裝裱後幾十年的樣子。
如果不是張辰收了這件悶戶櫥,讓它落入別人手裡的話,這些畫即便是被無意發現取了出來,也是有很多破損的了。一千四百多年道一千七百多年前的絹本,三百多年前的修復裝裱,想要再次修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寧爺把茶杯裡的最後一口水喝掉,笑呵呵地道:“你就省省吧,這樣的技術都是一脈嫡傳的,怎麼可能隨便外流呢。就像陳氏的一些絕技一樣,是絕對不可能外傳的,現在就有三個陳氏弟子,而且和你的關係都很近,你問問小辰、小沐、琳琅他們三個,看看他們會不會給你說出一字半句來。
像這類的技術,想要學會是要靠大機緣的,非天賜良機不能得到。而且我覺得這黃花梨的木材也給這些畫提供了很大的保護,黃花梨自身質地重又不惹水,而且還是被密封起來的空間,氧化或者黴化的機會大大減少,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畫紙腐敗的可能性。”
美美地睡了一覺之後,張辰養足了精神去逛倫敦的古玩市場,倫敦的博物館很多,也帶動了當地的收藏熱潮而經久不衰,有大把的人在倫敦以古董爲生呢。
在倫敦的古玩市場和跳蚤市場裡,只要你有足夠的細心和眼力,逛上一圈下來或大或小總會有所收穫。簡陋的機會也有,而且也會有一些大漏存在,但是這個就要靠運氣和知識的積累了。很多沒有獨到眼力的人,在倫敦的古玩市場轉了一輩子,也沒有得到幾件誠心如意的收藏品。
不論在任何地方的古玩市場裡,張辰都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撿漏。在國內他都是從來只撿漏,到了國外就更是了,如果不是撿大漏他都會覺得有點虧待自己,對不起當地的古玩界。
從惠靈頓伯爵手裡撿了一個頂破天的大漏,張辰的心思就更活泛了。基本上他每次來歐洲都會有一定的收穫,這次更是剛剛下飛機就有了大收穫,估計最近的運氣比較旺吧,也許去古董市場逛逛,還會有些收穫也不一定呢。
要說在倫敦逛古董市場,張辰最愛去的就是諾丁山了,那裡聚居着來自世界各地的人羣,展示的文化也更加豐富多彩。同樣多姿多彩的還有那裡的古董,來自世界各地不同國家的古董商人在這裡定居下來,帶來了屬於他們民族的文化,再從這裡傳播到世界各地去。
想着可能會有好運氣,還真就說着了。
張辰走進諾丁山的託貝洛大街,離着不遠就看到了那位常常在店門口拉小提琴來吸引顧客,被張辰在他手裡撿了驢肝馬肺和斯氏琴的古董商店店主德魯茲。
德魯茲還是在店門口拉着小提琴吸引客人,他還能認得出張辰,遠遠的看到張辰走過來,一邊拉着琴,一邊點頭向張辰問好。
等到張辰走進了,還笑着道:“嗨,朋友!你還記得我嗎?你在我這裡買走過兩件中國瓷器和一把小提琴,我對你的印象很深刻,因爲你的知識很豐富,我很佩服你。”
說着又招呼張辰:“怎麼,今天要進我的小店看看嗎,前段時間我剛剛補充了新貨源,有不少漂亮的好玩意兒,說不定就會有你喜歡的。”
張辰本來就是撿漏來的,只要是古董店他都願意進去看看,笑道:“謝謝,很榮幸你還記得我,德魯茲先生。我今天來就是隨便看看,如果有喜歡的東西,當然會出手買下來。”
一邊說着話,一邊往德魯茲的店裡走,路過門口時候還專門用意念力觀察了德魯茲手上的小提琴。
不過很可惜,斯氏琴那樣的頂級寶貝都是極少數的頂級存在,哪有那麼多留着讓他在同一處撿漏呢,張辰也只能是進店裡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出手的東西了。
店裡還是像以前一樣,商品排列的很整齊,貨架和櫥窗都被整理的很乾淨,再加上一些精心的裝飾,把整間店面的單詞都提高了一些,這是德魯茲妹妹的功勞,張辰也不認爲德魯茲可以做到這麼細緻。
咱的路子店裡只逛了一圈,也就是三五分鐘的樣子,並沒有找到理想的玩意兒,張辰告別了德魯茲兄妹,繼續向託貝洛大街深處走去。
又逛了三幾間小店之後,張辰終於在一件售賣小雜件的店鋪裡找到了幾件這的出手的玩意兒,這些東西不但值得出手,甚至是必須要拿下的。
就在這間賣小雜件的店鋪的櫃檯裡,並排擺放着九塊款式、大小、材質等等都是一模一樣的壽字紋玉璜。
這還了得嗎,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張辰怎麼都不會想到,第九對月影宮燈上的玉璜配飾居然能夠在倫敦的古董店裡找到,而且一下子就是九塊,超過一半以上了啊。
“老闆,你這些東西怎麼賣?”張辰喊過正在忙着搞陳列的店主問道。
店主看了看張辰,又看了看他指着的那些玉璜,中國人買中國貨,應該是可以宰一刀的。放下手裡的營生,來到櫃檯前,拿出一塊玉璜放在錦盒裡,道:“年輕人,你可真是找對了,想要買中國古董就應該來我的店裡,你看看這些東西多漂亮啊,這可都是很久遠以前的東西了,怎麼說每塊也要三千鎊。”
這傢伙把張辰當做是喜歡中國文化的華裔了,想要買一些玉器和瓷器這些可以代表中國的東西,他當然要在這些玉璜上狠狠宰張辰一刀。
張辰是什麼人,國際收藏界都大名鼎鼎的人物,聽他的報價就知道他不懂這些東西了,這樣的寶貝留在他手裡也是暴殄天物,必須要用最低的價格從他手裡買走。
撇了撇嘴,道:“你沒有搞錯吧,這樣也要三千鎊?你真的把它們當做古董來賣的嗎?你看看這些東西,九塊都是完全一樣的,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做流水線產品,含早以前的人可能會有這樣的工藝嗎?
而且你這幾件東西里還有損壞了的,你也要賣三千鎊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真的很難相信你的店可以繼續經營下去。
最多三百鎊,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想這些東西也就只有爛在你手裡的可能了。”
和店老闆討價還價了一陣,張辰最後還是以三百五十磅一塊的價格買下了六塊完整的壽字紋玉璜,另外三塊有破損的則是便宜了不少,僅僅兩百磅就吧三塊全部拿下了。
高高興興地出了這間小店,正要往裡邊繼續逛,眼角的餘光就瞟見街對面一個店鋪門口閃進一個老者的身影,很急,很急,像是進去晚了就會被天上掉下來的東西砸到一樣。
張辰不禁就起了好奇之心,想要看看這個人到底去做什麼了;他也懶得到對面去走一趟,釋放出意念力進入到對面的那間店鋪裡。
意念力進入店鋪,首先看到的是一些或老或新的商品,有一些商品的年頭已經不短了,最早遠的一件居然是三百年之前的。
張辰正要仔細打量那件三百年前的物件兒,就被另外的一件事打斷了,他看到了一個人站在那件掐絲琺琅器前,正在和店老闆做交易,而那個人正是曾經在荷蘭被他截了和的艾斯肯納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