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沐霜道。
青年眼神一暗。
“怎麼了?”沐霜覺察到青年表情的變化。
“我怕說了,你就不再理我。”青年語氣中蘊含着淡淡的無奈。
“怎麼會呢?我沐霜從來沒什麼仇人。”沐霜不解。
“不是仇人,是……”青年說不下去了。
“是什麼啊?”沐霜追問。
“好吧,我告訴你。”青年道:“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的。”
“嗯。”沐霜瞪大眼睛聽着。
“其實,其實我就是蛟衍。”蛟衍忐忑地觀察着沐霜的表情。
“蛟衍?好耳熟的名字。”沐霜站起身來仔細思索着。“哎呀!怎麼想不起來了呢?這名字我一定聽過。”見蛟衍盯着自己看,沐霜朝他燦爛一笑,“看,我也沒有不理你啊!哦對了,我今年一千八百九十七歲,是不是太小了?你多大了啊?你會不會嫌我太小?”最後問得沐霜自己都笑了起來。
和蛟衍在一起就是這樣輕鬆愉快。月亮越升越高,蛟衍把沐霜送到了她所在的那片地帶,沐霜堅持要自己走回家,據她所說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和她從小長大的漓狼如若見到了看起來如此強大的蛟衍,一定會挑釁蛟衍和他比試比試的。
“漓,我要告訴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剛進門,沐霜就興奮地朝漓狼喊道。
“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漓狼還未休息,他饒有興趣地看着沐霜。
“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這麼晚纔回來嗎?”沐霜說道:“還記不記得你曾問我我喜歡怎樣的男人?我想我現在知道了!”沐霜在院子裡繞了一圈,沒有注意到漓狼僵在臉上的笑容。
“他是誰?”漓狼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
“他叫蛟衍,我總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卻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蛟衍?這怎麼可能?”漓狼震驚。
“漓,你認識他嗎?”沐霜滿臉期待的神色。
“沐兒,你有沒有好好看過自然神典?蛟衍是我們當今的王,自然神祇的繼承人!”
“什麼?”沐霜呆住了。她終於想起了在哪見過這個名字,而且她沒有記錯得話,蛟衍早在幾千年前就有了王后——冰韻。
沐霜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從頭到腳地潑了一身冷水,寒意直侵入心裡。倔強地咬住嘴脣,但還是沒能止住眼淚。
“沐兒別哭,你還有我呢!”漓狼見到沐霜的眼淚,簡直心都要碎了。“沐兒,我會一直陪着你。”
沐霜感覺無比委屈,蛟衍既然有了妻子,又何必來招惹自己?還是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這都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廂情願。他可是未來的神祇,而自己只不過是平凡的,微不足道的小神使。一想到那溫柔的眼神,沐霜心裡就像被火燒着了一般疼。
本來約好了第二天還在因達維雷斯湖見面,但沐霜故意睡到中午纔起來,頂着黑眼圈和哭腫發紅的眼睛坐在窗前發呆。她誰都不理,連平時最寵愛的赤音都拿她沒辦法。
“唉——解鈴還須繫鈴人吶!”赤音長嘆一聲道。
當夜幕降臨,沐霜決定去見蛟衍最後一面向他問清楚,她不知道蛟衍會不會還在那裡,應該不在了吧!他是尊貴的王,怎會等失約的她一天呢?但沐霜還是想去那裡看一看。
這次她帶上了三隻守護獸一起去,沐霜想,若蛟衍真的是在耍弄自己,那麼就算他是王自己也要拼了命地揍他一頓,雖然這有些不可理喻。
還未到約定的地點,沐霜就聽到了蛟衍悠揚的笛樂,吹得正是那首“追魚”。
沐霜慢下來腳步,一點一點地走近那道身影。
“霜霜。”蛟衍心疼地望着她的眼睛說:“你哭過了。”
“沒有。”沐霜別過頭去。
“對不起,我讓你難過了。”蛟衍想要靠近沐霜,沐霜向後退了幾步。
“霜霜,你記起我是誰了吧。”蛟衍像一個犯錯的孩子般小聲道。
“王,您已經有了王后,看在我還未成年的份上,請原諒我昨天說了不着邊兒的胡話,我誤會您的意思了……”
“別這樣。”蛟衍猛地抱住沐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沒有誤會我的意思。”
見沐霜不再掙扎,蛟衍接着說:“我在很早以前就見過你,我對你是真心實意的,不然我絕不會出來見你。你想想昨天,我們多開心!霜霜,我會娶你做我唯一的王妃!”
沐霜擡起頭,看到蛟衍的瞳仁像星空一般有着點點微光。
蛟衍低下頭,深情又小心翼翼地吻住了沐霜,他的睫毛顫動着,而沐霜呆呆地接受着蛟衍的吻,漸漸漲紅了臉。
“我蛟衍可以發誓,你是我這一生中唯一愛的女孩。冰韻只是神指婚給我的王后,我與她從未有過夫妻之實。”蛟衍無比認真地說。
“咳咳咳咳……”正在這氣氛最濃之時,赤音不懷好意地咳嗽了幾聲。
這一夜,註定會在沐霜的記憶裡畫上濃重的一筆。
沐霜想好了,她相信蛟衍。沐霜知道自己定然是喜歡蛟衍的,這麼多年來她從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過這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既然自己沒有誤解蛟衍的意思,那麼名聲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王天生就有納妃的權利。只要彼此是真愛就夠了。
如釋重負地回到家裡,沐霜心裡帶着甜意與對未來的憧憬和歡喜。而她萬萬沒有想到,漓狼會忽然從後面抱住她,這個擁抱與小時候的不太一樣。
“漓,你怎麼了?”沐霜有些莫名其妙。
“沐兒,看你高興的樣子,你是不是準備和蛟衍在一起了?”背後是低低的嗓音。
“對啊,我不在意什麼名分,側室又如何?我……”
“沐兒,你是打算嫁給他嗎?他比你老了成千上萬歲!而且你們認識不過兩天,你怎麼知道他不是一時迷戀?”漓狼打斷她的話。
“不是這樣的,我相信衍。”沐霜堅持道。
“衍?這麼快就叫得這麼親暱了!你是瘋了嗎?”漓狼有些激動。
“漓,你今天怎麼了?爲什麼這麼奇怪?”沐霜掙脫開漓狼,瞪着他道。
“我奇怪?奇怪的是你吧!被一個才認識兩三天的人迷惑了心神,你是不是被他下蠱了?”
“你說什麼呢?”沐霜有些生氣。
“好,我今天和你直說了。”漓狼大聲道:“爲什麼我會拒絕那麼多女孩,因爲我一直喜歡的人近在眼前啊!”
當漓狼說完這句話,四周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