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分到手了,悅嵐和九儀興高采烈的拎着肉回家了,路上遇到村人,都很熱情的打着招呼,搞得的村民都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驚詫萬分,在一看他倆拎着好大一塊子肉,紛紛揣測,他們哥倆指不定在那發財了,一時間,村裡傳的沸沸揚揚。
雨琪揣着荷包去了孃的房間,見娘一針一線的繡着屏風,神情格外的專注,雨琪知道這是娘在鎮上接的活計,一張小點的屏風繡完才三百文,大一點的也不過五百多文,爹是個木匠,雖然有手藝,但是嘴笨,不會順着僱主說好話,結果讓同行敲去不少的活計,不然家裡也不會這麼窮苦。
“娘,我回來了。”
朱燕擡起頭見自家大女兒站在門口,慈祥的臉上掛滿了笑容:“餓不餓,娘去給你做飯。”
雨琪進屋拉住娘,搖搖頭:“悅嵐哥買的包子,我吃了兩個呢,不餓。”
朱燕點點頭,又拿起了繡布開始繡,雨琪轉眸瞧着屋子和院子裡都沒有妹妹的身影,擰了下黛眉:“娘,妹妹呢。”
“雨潔跟小翠和醜丫去採野菜了。”
“哦。”
把懷裡的荷包拿了出來,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娘看見銀子會不會誇讚自己,懷着無限的幻想,把荷包放在了孃的繡布上,含笑的看着訝異的娘。
“娘,你打開看看。”
朱燕笑笑:“怎麼,是你悅嵐哥又給你銅板了,看給你美的。”
打開了荷包,朱燕震驚當場,裡面躺着一小把的碎銀子,而且荷包裡還有張銀票,朱燕腦子一下轉不過來了,傻傻看着自己的女兒:“雨琪啊,你快跟娘說,這銀子是哪來的,要是撿的,咱還得還回去,不然人家該着急了。”
雨琪愣了,剛張嘴還沒等開口解釋,外面就響起了迎歡的叫聲。
“四嬸子,在家呢嗎?”
朱燕從窗戶望出去,見迎歡奔屋裡來了,手忙腳亂的把荷包放在了自己的懷裡,強鎮定了下,扯着不自然的笑,對着剛進屋的大侄子道:“迎歡啊,公爹他有事?”
“迎歡哥。”雨琪甜甜的叫了聲,轉身把牆角的板凳遞給他。
迎歡搖手:“琪妹妹不用,我來跟嬸子說幾句話就走。”
“恩。”雨琪又把板凳放了回去,靜靜的聽他們說話。
迎歡做在炕上,瞧了眼雨琪,轉頭纔回道:“恩,剛纔村長去家裡了,跟爺爺說了會話,村長剛走,爺爺就發了好大一通火,讓幾個叔叔家都去,爺爺等着呢。”
“哦,那趕緊的走吧,別讓你爺爺等久了。”一聽老爺子發火了,不敢怠慢,把手中的東西放下,下地穿鞋和迎歡擡腳走了。
雨琪很好奇爺爺爲什麼發脾氣,更好奇村長跟爺爺說了些什麼,好信兒的雨琪就像是跟屁蟲一樣,跟在娘和歡哥後面,沒一會的功夫就到了大伯家。
悅嵐和九儀站在堂屋中間,耷拉着腦袋,滿臉的委屈,爺爺和奶奶坐在上首座,奶奶滿臉的焦急,爺爺則是閉目養神,大伯跟大伯孃臉色也不是很好,灰突突的。
二伯,二伯孃,三伯和三伯孃站在地上,臉色不是很好的互相看着,剩下的幾個堂姐,堂哥聚在一起,都很安靜,偶爾咬咬耳根子再不然用眼神交流,總之都不敢大聲的說話。
雨琪大致掃了一邊屋裡的情況,樊家人除了爹很妹妹,其他的人都到齊了,在看看屋中間站着兩人,聰明如雨琪,利馬就能猜出個大概,心裡快速的旋轉,仗着人小,走到大伯的身後,對着兩個堂哥擠眉弄眼。
悅嵐和九儀苦着臉,瞧見琪妹妹那抽筋的臉,險些笑噴,悅嵐對着她只是瑤瑤頭,雨琪便知道兩個堂哥沒跟爺爺說,也是,他們兩個除了知道珍珠賣了這些銀子,卻不知道里面的細節,隨後安下心來,又準備悄悄走回到孃的身邊。
“雨琪,你打算去哪啊。”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打住了雨琪鬼祟的步伐。
“呵,呵呵,爺爺。”雨琪小心肝抖了下,快速的回身笑眯眯的,大方的走到了爺爺的身邊。
樊家豪睜開眼,凌厲的眼神穿透屋裡的每一人,見人都到齊了,才淡淡的開口。
“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到現在還不說這銀子是哪來的?在不說,今兒我就家法伺候。”鏗鏘有力的聲音傳遍了屋裡的每一角落,把攥在手裡的東西都仍在了地上。
屋裡的人都很驚訝的看着地上的銀票和碎銀子,少說也有個大幾十兩,衆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悅嵐和九儀,不可置信,更不相信真如村長說的那般,是偷雞摸狗得來的銀子。
朱燕被這一聲嚇的哆嗦了下,摸了摸懷裡的銀子,想到今天早上是自家閨女跟他們兩個一起走的,想來這事也脫離不開自己的女兒,轉動了下眼珠,看了看雨琪,見雨琪對着自己點頭,顫抖的把懷裡的荷包拿了出來,艱難的走到了公公的跟前,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蠕動了下嘴,眼睛微紅,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娘,站回去吧。”雨琪不忍見娘如此的尷尬,便從爺爺身邊走了過來,拉着娘小聲的道。
朱燕看看公爹和婆婆,見他們倆沒出聲,便按照女兒的意思退了回去。
雨琪衝着娘笑了笑,張開嘴,無聲道:“別擔心。”
樊家豪目光快速的閃爍了下,隨即消失,把桌子上的荷包打開看了眼,單手拎了起來,銳利的目光盯着雨琪:“丫頭,這怎麼回事。”
雨琪鳳眸閃過一抹狡黠,雖然快,但還是被爺爺樊家豪給看到。
小小的身子把地上的銀子和銀票收拾起來,放在桌子上,才輕輕的開口,像是講故事一般,把這些事情緩慢的敘說出來,一刻鐘,二刻鐘,等講到大嬸級別的人搶豬肉那段的時候,就連嚴肅的爺爺,臉上也有了些鬆動。
屋裡的人算是聽明白了,爺爺也聽明白了,奶奶更是偷偷的對着他們三個伸出了大拇指,無聲的誇讚。
雨琪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完了,靜靜的等着爺爺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