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妙計
回城的路走的還算是安靜,兩人並沒有在相互的冷嘲熱諷。
坐在前排趕車的迎歡沒有聽見兩人頂嘴的聲音,好奇的回頭一瞅,得,小妹睡了,估計他倆是怕小妹被吵醒,起來沒好臉子給他們看,所以才乖乖的。
一路晃晃悠悠的,在當天下午申時末才晃到村裡。
牛車停在樊俊江家門外,車上的大河這一路反思的倒是不錯,臉上也有笑容了,也有眼力見了,更知道一下車不在去纏着雨琪轉而去幫着幹活,把她在縣城買回來的那一百來斤的種子全部搬到院裡。
烏魯木長眉一挑,這小子現在這麼會來事,要是日子久了也說不準小丫頭轉性子,好在自己提前預定,要不然這可真是說不好。樊俊江看見大河的身影,立馬就衝出,當看到雨琪安全無虞的站在牛車邊上,他眼裡蒙上了一層水珠,站在門口只是傻傻的看着她。
雨琪看爹擔憂的臉正在癡癡的望着她,她小小的心房立時被溫暖的關懷添滿。
“爹,我回來。”
沒見到時的擔憂,想着等她回來好好的訓上一頓,等看見真人就站在自己的跟前,可是那些話都化作了一聲輕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朱燕在屋裡透過窗戶看到大河往院裡擡東西,急切的塔拉上鞋就跑出來,快到院門的時候,差點被鞋子絆倒,她驚慌的眼睛一直盯着門外,等看見雨琪的時候,由心到外的徹底鬆了口氣。
“娘,我好想你。”雙手環住她的腰,撒嬌的把頭埋在孃的胸口。
把打她一頓的想法全部拋到腦後,伸手摸摸她的秀髮:“想娘你還不早點回來。”
“大哥不讓,他說要我和他一起回來。”說到這她還委屈的伸出手,指向背後的大哥。
四叔和四嬸子的刀子眼立時的掃向他。
迎歡頓時蒙在原地,瞪着眼看她,見她對自己眨眼,無奈的嘆口氣解釋道:“叔,嬸子,我當時是怕她在一個人回去危險,想着和自己回去也安全一些。”
雨琪還在那煞有其事的點頭。
樊俊江看大缸還在牛車上,猛的拍了下頭,真是極壞了腦子,居然把買魚苗這茬給忘記了:“快,快,去漁院,趕緊把這魚苗放進池塘。”
“哎!”迎歡應了聲,趕着牛車走了。
樊俊江跟在牛車的身後走了幾步想起事來,轉身喊道她們娘倆:“去把大哥二哥叫上,這麼沉的大缸兩人擡不下來。”
“知道了。”朱燕扭身回院還不忘拉着雨琪的手。
烏魯木看她也平安到家,淺笑的離去。
朱燕根本不用叫,院裡那三個人都在熄滅燥坑裡的火,只等着火一滅就去。
魚苗是按照每畝三百來條買的,四畝池塘一千三百條不算多,一路拉回來,多多少少都會死一些,幾十條小魚苗對於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也算是消耗極少的,可是大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蹲在地上看着那幾十條魚苗還在忍不住嘆息。
九儀看爹咧着嘴,就像是挖他的肉那麼疼,上前蹲在他身邊調侃道:“要不把這些魚苗拿回去,讓娘給你做魚醬。”
“挨~這是好主意。”樊俊峰一聽,眉峰舒展,也不去找什麼盆子,直接拉起前襟的衣襬,一條一條的撿,完事,樂呵的回家。
九儀也只就那麼一說,沒想到這爹還當真,這小魚苗一進油鍋那還不得爛掉了,再說這魚苗哪有什麼肉?做這魚醬還不夠浪費那油的。
迎歡看爹匆匆忙忙的走了,好奇問九儀:“爹着急忙慌的是幹嘛去了?”
九儀痞笑幾下:“回家給你做魚醬。”
“哦,今晚吃魚醬啊,好久沒吃了怪想的。”說完感覺不對勁,這做魚醬必須是一紮長的魚才能做,自己沒有在縣城買小魚,再說大河裡的魚也做不了,這爹拿什麼做魚醬?
回身看小弟在那笑的歡,而且還是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他也不傻,轉眸道:“爹一像心疼你,這魚醬恐怕都留給你吃了。”
“放心大哥,今兒這魚醬我是不會跟你搶,你就放心的吃吧。”說完瀟灑的轉身去四嬸子家蹭飯,今天雨琪回來,四嬸肯定給小妹做好吃的,就不留在家裡看那可憐巴巴被爹摧殘的小魚苗了。
迎歡更加的懷疑,這往常一說吃魚醬,那都是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今天怎麼這麼好心?
“大哥,你把那些死了的魚苗扔哪?”悅嵐清理完漁院,準備把那些死了的魚苗清理出去就可以回家了,可是見鬼了,轉身就不見那些魚苗。
迎歡恍然大悟,敢情這死魚苗爹拿回家做魚醬了。
“不用找了,爹拿走了,說是晚上給你做魚醬。”看二弟一副茫然的臉色,好生的套用三弟的話。
“…還是給你留着吧。”大哥不吃,小弟不吃,卻讓自己吃,這一準的沒好事。
還不到晚上,朱燕就開始在廚房裡忙活,廚房的香氣是一陣一陣的往外飄。
爹坐在飯桌上笑眯眯的道:“今天能吃上一口像樣的飯菜,這可都是沾了大丫的光了。”
“恩,沾大姐的光。”雨潔像小雞啄米的狂點頭。
“嘻嘻,這麼說我來的也是時候唄四叔!”九儀一進廚房的門就聽見四叔又在那有感而發。
樊俊江一愣,招手笑道:“趕得早不如趕得巧。”
等九儀坐下,俊江在他耳邊低語:“今天你嬸子可是做了好多好吃的,你聞這味,一準的紅燒肉。”
朱燕端着一盤子菜過來,嗔笑瞪着他,把菜放在桌子上,回頭對着九儀道:“別理你四叔,他一天沒個正形。”
大河看在眼裡,很羨慕這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沒有任何的心機,也不用擔心是否隔牆有耳,更不會背後被人捅一刀。
自從雨琪回來,樊俊江的臉上始終掛着笑容,今晚高興,拿出了剩下的半罈子酒,他們三個一人道上一碗,喝酒吃菜,一直到酒罈子裡的酒沒了,這飯他們三個纔算吃完。
迎歡買魚苗回村的消息烏魚也早早的就知道了,除了羨慕之外,只能半夜像是做賊一般,到河裡去撈那些河蚌,可是最近這幾天,大河裡的河蚌是越來越少,更別提那些要養殖那些河蚌了。
白天被迎歡買回來的魚苗刺激了一下,夜裡,烏牛不甘寂寞,又偷偷摸摸的下河去摸河蚌,折騰了近一個時辰,才搞到兩隻河蚌,垂頭喪氣的回去。
一進屋,就把那兩隻河蚌往地上一扔,負氣的坐在炕上。
樊櫻花拿出一套乾爽的衣服,回頭一瞧,渾身溼透的他居然坐在了炕被上,立時沒好氣的道:“你不知道你身上溼乎乎的,你在還往炕被上做,晚上咋睡覺!”
本來心情就不好,回家又被這婆娘一頓喊,怒火蹭蹭的就上來了,霍的站起來,瞪大眼睛怒指她:“你個死娘們,我下河摸蚌回來你不知道關心我冷不冷反而去關心你那破被子,咋,我還沒你那被子之錢,看來這幾天是沒好好的修理你,才讓你敢這麼的跟老子說話,真是三不打上房揭瓦。”
啪!
“啊、、、。”
話音還未落,一巴掌就扇過去,櫻花還在渾渾噩噩中就被扇看一撇子,晃過神來,慘叫。
烏牛越是聽見她的叫聲,興奮勁越強,把這幾天憋在心裡的不快統統的都發泄到了櫻花的身上。
夜深人靜,櫻花的慘叫以及霹靂乓啷的被打砸的聲音吵醒了左鄰右舍。
烏孝感被吵的實在是睡不着,披着衣服在自家院子隔着柵欄往他那院看,只見他家燈火通明,從屋裡的窗戶印出烏牛一隻手拽着櫻花的衣領,另一隻輪着胳膊在狂扇。
烏孝感搖搖頭,向裡面輕喊:“烏牛啊,這大半夜你家小點聲,搞的我們都睡不着覺。”
烏牛聽見外面的喊話,他在屋裡喊道:“知道了,孝感大哥。”
櫻花害怕的他再接着打自己,腫着豬頭臉伸手拽着他的褲角哆嗦的跪在地上:“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烏牛看她那樣更是沒好氣:“滾。”
“是,是是,滾。”櫻花緊忙的起身滾了出去,躲在孩子的屋裡,默默地哭了一夜,好在孩子今天去了外公那裡,要不然今夜就要睡柴房了。
次一天,吃過早飯,雨琪把在縣城買的東西都拎出來,從裡面挑出了幾個盒子,屁顛屁顛的去找朱燕:“娘,娘,你別繡了,你看我給你了什麼?”
她放下手中的繡活,驚奇的看她:“還給我買好東西了?那我可要看看!”
“當然啦,不但有你的,還是大伯孃,二伯孃和三伯孃的,就連大姐和二姐的也都買了。”
“是嗎?那你爺爺和奶奶的呢?”朱燕隨口一問,伸手接過她手裡精緻的木盒子。
“給爺爺,奶奶們,伯伯和哥哥們買的都是夏季的布料。”
朱燕聽完忍不住的點頭,還有點孝心,笑着打開盒子,立時被裡面那幾根銀光閃閃的簪子給鎮住了。
“這、、、這是給我買的?”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起一隻簪子,摸摸重量還是不輕,而且上面的雕刻的花還真精緻,越看越喜歡。
“喜歡嗎娘,這裡面是四隻,你和大伯孃她們一人一隻,正好是咱們老樊家四朵金花。”
“你這個孩子怎麼還打趣兒上你娘了,我們要是金花,那你們幾個小姑娘是啥啦!”笑着點了下她的額頭,把手裡那隻簪子又放進去,又拿起了別的細細的觀賞。
“你們是金花,那我們就是花骨朵唄。”雨琪笑眯眯的回着。
小潔拿着剛繡好的荷包給孃親過目,一進來就看見娘手裡那根簪子,很是羨慕的趴在炕邊上目不轉睛的看:“娘要是帶上一準的好看。”
“你個小丫頭,也隨你姐知道打趣兒娘了!”朱燕臉一紅,笑着把東西放了回去。
雨琪自然也看出妹妹眼裡的失落,笑着把另兩對小珠花拿了出來放在她的面前:“這是兩對珠花,你看看你喜歡那個!”
“姐,這是給我的嗎?”雨潔睜大眼睛,居然也有自己的禮物,喜上眉梢。
“當然有啊,姐怎麼會忘記給你買呢!看看你喜歡那個,挑剩下的給我。”
她笑眯眯的點頭,在兩對珠花左右看,想要那對杜鵑可是又不捨得那對茉莉,實在是不知道要那對好。
雨琪笑笑,要不是這身體換了瓤子,恐怕這些好看的東西,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要那個。
“傻丫頭,既然都喜歡你就帶着吧。”
“不要,姐姐一對,我一對。”雨潔聞言搖頭,自己有一對就好了,要是把姐姐那一對也要來,那姐姐就沒東西帶了。
“你何時看見過姐姐帶這些東西?還是留給你帶,等姐什麼時候想帶了在找你。”這不是她謙虛,這些東西的在她的眼睛裡根本就不是最好看,說白了,還沒自己設計的好看,要帶也是帶自己設計的珠花。
朱燕看出大丫的心思,很是欣慰,這兩個孩子都懂得謙讓,不會爲了一點東西就搶個沒完沒了。
“姐,你買這些東西花了不少的銀子吧?”一句無心的話引起了朱燕的懷疑。
“是啊,小琪,娘沒給你銀子,這、、、你哪來的銀子?”
只顧着高興給娘她們買東西,卻忘記銀子的事情,這下好了,自己的小金庫也曝光了。
“有一次和大哥他們去賣珠子,裡面有一些我自己的珠子,我就自作主張的賣了。”說完手伸進袖子裡,利用袖口遮擋住,意念一轉,空間裡那兩張銀票輕飄飄的落入她的手中。
乖乖的把剩下的銀票拿了出來:“這是用剩下的。”
朱燕不疑有她,接過銀票,上面寫的是多少她看不懂,只是蹙眉,既然是她自己賺的,而且也沒有見她亂花,就又把銀票給她,語重心長道:“這是你賺來的銀子,娘就不沒收了,但是有一樣,不許亂花銀子,要是讓娘知道,娘決不輕饒你。”
“娘放心,我絕對不會隨便的花銀子,不會惹娘不高興的。”
“就數你小嘴甜。”
雨琪看娘今天很開心,轉眼想了下,趁機道:“娘,跟你商量個事情唄?”
“什麼事情。”她只顧着低頭穿鞋,根本沒注意到雨琪眼裡一閃而過的精光。
往前蹭了幾下湊到她的跟前,半撒嬌拽着她的袖子:“娘,我想用剩下的銀子做些有用的事情。”
朱燕疑惑的扭頭看她:“有用的事情?那是什麼事情?”
“恩、、比如我拿剩下的銀子買地,種別的東西,在或許我在鎮上開家店鋪賣點別的東西,總之就是賺銀子的事情,當然,我是不會亂花銀子的。”
“你個小丫頭,看給你能的,賺銀子的事情我是不管,但有一樣,你也老大不小,雖然你和小木已經訂婚,但也不能不顧及人家的臉面,要是讓外邊的人說‘你看,那誰誰家的姑娘,簡直就跟小瘋子一樣,這誰家娶了個這麼的玩意,還不得愁死’,你說人家的臉面往哪放。”
在心裡翻翻白眼,真是夠迂腐的。
“娘,她們不嫌舌頭長瘡就讓她們說,做人哪有不被說的,她們就是羨慕咱家,就會說酸話,再說,我又不是一個人,不還有木頭麼!”
“姐說的對,她們就是羨慕咱家比她們有銀子。”
“你們姐妹倆還一唱一和的,不管咋說,你們是小姑娘都要注意點,你看咱村誰家的小姑娘向你們這樣瘋的。”
“是,我知道娘最疼我們了。”看娘也沒有劇烈的反應,嬉笑的抱着她的胳膊撒嬌。
“好了好了,我把這東西去給你幾個伯孃送去,你們倆一會把爺爺和奶奶的東西送去,聽見了沒有?”朱燕臨走的時候都不忘叮囑她倆。
“知道了娘。”
雨琪看娘笑呵呵的拿着東西去找幾個伯孃,她拉着小潔跑向自己的屋子,拿出了那兩隻金步搖,準備去給二姐思凝送去,順便另一隻步搖放在她那,等着大姐回來交給她。
小潔見她拿出了兩隻步搖,不用想這東西是準是送給大姐和二姐的。
“姐,大姐昨天晚上回來了,我去看她的時候眼睛都是紅腫的。”雨潔吃飯的時候聽娘唸叨了一句說是大姐回來了,好久沒看見大姐了,吃過飯就跑去,結果發現大姐的眼睛腫了,問她也不吱聲,在問的時候不是說想大伯了就是想大伯孃。
雨琪微微擰起了秀眉,大姐出嫁有些日子了,想回家那是不可避免,但是眼睛紅腫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見到想念的爹和娘應該是高興,就算是掉金豆子也不能是腫,哎!不想了,一會見到就清楚了。
把兩隻金步搖分別放在兩個盒子裡,拿上爺爺,奶奶,幾個伯伯以及哥哥的布料,看着東西還真是挺多,四隻手都拿不過來,雨潔跑向廚房拎過來一個竹樓,把東西都放進去,雨潔輕飄飄的就背起,拉着雨琪的手,兩人跑向大伯家。
一進院子,大伯孃正在曬薄被,看見她倆來了,高興的擺手:“雨琪,回來了,你這一走可把你娘擔心壞了。”
大伯孃還是那心直口快的性子,一見面就開始唸叨着幾日朱燕是怎麼擔心的,一開始她還在認真的聽,等聽到後來,發現,這大伯孃開始來回反覆的唸叨,看來是更年期提前了。
從大伯孃的絮叨中也不難聽出,她其實還是很關心自己。
奶奶坐在一邊看雨琪被訓也不說話,就一直的咧嘴笑,等看時辰差不多,奶奶發話:“老大媳婦,我渴了,你去給我到杯水來。”
尤靜一聽是婆婆想喝水,也顧不上在念叨她,起身就去廚房燒水。
“謝謝奶奶。”
奶奶嗔笑了道:“看你下次還敢不聲不響的出去不。”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一次就夠了,這小半天耳朵都快磨成繭子了。
“行了,東西放着吧,回頭我給你大伯孃。”
“恩。”雨琪和妹妹倆人緊忙的把東西拿出來往桌子上一方,回頭匆匆的跟奶奶道別,姐妹倆拉着小手就跑出大伯家的院子。
上三伯家的時候,發現娘正巧和三伯孃在院子裡說話,雨琪從小潔後背的竹樓裡把東西拿出來,交給三伯孃,三伯孃拿着銀簪笑的合不攏嘴,還一直誇讚雨琪懂事。
到二伯家,卻發現院子裡靜悄悄的。
兩人進屋,看見二伯孃坐在炕上直嘆氣,愁眉苦臉的。
“二伯孃。”進屋她倆輕聲喚道。
葛菲菲擡頭瞧是雨琪和雨潔她倆,真心的笑着對她倆招手,等兩人走進,葛菲菲攥着她的手笑道:“你給伯孃買的東西伯孃很高興也很喜歡,以後有了銀子就贊起來,省的道了婆家、、、。”說到一般頓時打住,回過神低頭嘆口氣,小聲埋怨自己:“我說這些幹嘛。”重重的嘆了口氣。
雨琪給妹妹眨了下眼,雨潔就知道姐姐的意思,把後背的竹樓卸下來,從裡面掏出了幾塊料子遞到她的手上:“二伯孃,這是我姐給二伯和七哥買的夏天的布料,等清閒的時候讓二姐做,她做衣服最好看。”
“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呢!”思凝進屋看是他們姐妹倆,嫣笑道。
“二姐,我這是分明在誇讚你,哪有說你的壞話。”雨潔噘嘴,扯着思凝的寬袖搖晃着身子。
思凝看她這撒嬌的樣子,要是自己不說話,沒準這袖子今晚得報廢不可:“行了行了,就算是你剛纔在誇讚我。”真是小磨人精。
“嘻嘻,這還差不多。”
“思凝啊,你領着她倆去你那屋玩。”說完扭頭對着雨琪姐妹道:“今晚你倆就別回去吃飯,二伯孃這就去剁餡子,今晚咱們吃餃子。”
“恩,二伯孃包的餃子最好吃了。”這不是雨琪恭維她,而是葛菲菲的餃子餡調的就是好,一口咬下去,裡面立刻冒出一股鮮汁來。
“小饞貓,那今晚就多吃點。”
點了點她的翹鼻子,把手裡的東西收好,二伯孃這纔去廚房。
進了大姐的屋子就見大姐抱臂屈膝的坐在炕上,雙眼無神的瞅着窗外,活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一般。
雨琪拖鞋上炕,坐在大姐身邊拽了幾下她的衣袖:“大姐,我是雨琪。”
靜娜聽見有人叫她,慢慢的轉動過來頭,看見小妹,她淺淺的笑了,笑容裡多了一絲絲的苦澀:“聽說你自己一個人跑到縣城了?你膽子還真是不小。”
“不是我自己去的,還有樊大河,我們倆一起去的。”
“你可真夠淘氣的,下次可不許了!”靜娜寵溺的摸了摸她頭髮。
見大姐沒精打采的,而且一副懨懨的,和以前那個溫柔充滿靈活的大姐比起來真是差的很多。
“大姐,二姐,縣城可大了,比咱們這個鎮上大出十倍還不止呢!”她有些誇張的比劃着,爲的就是逗大姐樂,可到最後樂的不是大姐反而是二姐。
“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縣城頂多比咱們鎮上大出了兩三倍而且,要是大上十倍那還不敢上州府大了!”思凝笑着糾正她。
靜娜倒是笑了笑:“縣城有多大,我還真沒去過,我最遠也就是到鎮上。”
“哎呀,那倒是很可惜了,大姐,我跟你講,縣城什麼好玩的都有,街邊上有雜耍,茶樓裡還有說書的,晚上還有夜市,人可多了,對了對了,城外還有寺廟,據說在那個寺廟許願的回去都靈驗了呢!”
靜娜雙眼瞬間點亮隨後有暗淡下去,思凝在一邊接過話:“我啊,看你現在是人回來了,心還留在縣城裡,真是個瘋丫頭,出去兩三天還沒玩夠。”
“嘿嘿,人家是真的沒玩夠。”被說到心坎裡了,她倒也大方的承認。
雨潔雙耳都聽直了,縣城那麼大,又那麼多好玩,而自己卻一次也沒去過,忽然有點羨慕她:“姐,你還什麼時候去縣城啊,我也想去!”
“等姐在去的時候叫上你。”看小妹渴望的小眼神,就忍不下心來拒絕,反正以後縣城自己還是回去,至於什麼時間,這個、、、還真是說不好。
思凝聽她們姐妹倆說話,無奈的搖頭,這小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有主見了,原先膽子很小,連一隻蚯蚓都不敢踩死,現在可倒好,這膽子大的實在是沒邊了,就連自己長這麼大都不敢,說出去就出去,看來這點自己還真是不如她。
說了半天的話,見大姐慢慢的恢復了一些笑容,雨琪才把裝着那兩隻金步搖的盒子拿出來。
“大姐,二姐你們猜猜,我給你們帶什麼好東西回來了?”
靜娜看小潔笑的很盪漾,在看看小琪臉上笑的很神秘,來興趣,和思凝兩人猜着盒子裡的東西。
“長盒子,項鍊?”思凝看着盒子還挺精緻,而且又是長的,正好項鍊也是長的,這兩樣一比,感覺這裡面裝的差不多是項鍊。
“恩~不對。”雨琪搖頭,雨潔也跟着搖頭。
不是項鍊那會是什麼?剛想到四嬸送給娘一根銀簪,難道這裡面裝的是:“銀簪?”靜娜輕乎出聲。
“恩~再猜。”
不是?
“繡線?”思凝再接再厲。
“繡針?”
她抽搐了幾下嘴,這真不愧是姐妹倆,妹妹喊繡線,姐姐就跟着喊繡針,要是她們再有一個妹妹估計這會兒該喊繡布了。
“胭脂?水粉?”靜娜蹙眉,這會差不多了吧!
思凝搖頭:“姐,不對,我都沒聞到香味,這不是胭脂。”
“那到底是什麼?”靜娜更加疑惑!
雨潔樂了半天,臉笑的都紅了:“姐,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把東西給大姐和二姐吧。”
“就是,看雨潔多懂事,拿來,我看看,這裡面究竟是什麼好東西?讓我們猜了半天!”思凝倒是臉皮厚,直接就要。
靜娜也很好奇,接過雨琪遞過來的盒子,打開一看,驚訝的張開小嘴,半晌都合不上嘴。
“呀!是金步搖!”思凝驚呼出音,驚喜的擡頭,對上雨琪的臉就是‘啵’的一口。
“恩~二姐,你刷牙了沒有啊!”雨琪擦擦臉蛋上的殘留的口水,皺着臉嫌棄的道。
思凝回神瞪了她一眼:“親你我都不嫌髒,你還矯情上了,小時候我可沒少親你。”
靜娜拿出拿一根步搖,一朵綻放的水仙,幾條長長的流蘇從花瓣邊上往下垂直,流蘇的底部有一個淡紫色的小寶石綴着,輕輕一晃步搖,那流蘇也跟着晃動,煞是好看。
思凝的是一個半開的玉蘭花,有三根流蘇從邊上垂落,流蘇的底部是一朵小玉蘭,雕刻精美,而花的枝頭還有一隻欲要展翅飛翔的蝴蝶,只要輕輕一晃步搖,那隻薄如蟬翼的翅膀就會一顫一顫,很好看。
“嘖嘖嘖,小妹,你這眼光還真是不錯,你這禮物我很喜歡,來來,讓我在親口。”思凝把步搖放了回去,邪惡的朝着雨琪笑笑,伸出魔抓去抱雨琪。
“大姐救命,二姐她殘害我幼小的心靈。”她利落的從炕上直接滾了一圈,躲到大姐的背後,伸出頭朝着二姐吐吐舌頭。
靜娜失笑出聲,把步搖放回盒子裡,也加入了她們的戰爭,不出片刻,炕上鬧成一團,原本整潔的炕上,現在灑落這牀單,枕頭,凡是能抵擋住二姐魔抓的東西一律上陣。
屋外二伯孃聽見她們笑聲輕嘆口氣,轉身又回到廚房。
二伯孃包的餃子是皮薄餡大,而且又好吃,雨琪沒剎住車,一下子吃撐了,肚子還有些發脹。
二姐嘲笑她:“沒出息,吃個餃子還能吃撐!”
她倒也不氣,扭頭笑呵呵的對着葛菲菲道:“誰叫二伯孃包的餃子好吃了,不吃撐纔怪。”
二伯拍着大腿哈哈笑:“這話我愛聽,你二伯孃包餃子那是一絕,趕明兒你要是想吃了,就來,讓她在給你包。”
“恩,不光要吃,我還要跟着二伯孃學,回家好做給爹跟娘吃。”
範俊延和葛菲菲一愣,失笑:“這孩子還真是有孝心。”
吃完晚飯,天已經黑透了,二伯要送她倆,雨琪拒絕了:“二伯,這道離我家也沒多遠,一會的功夫就到,你不用送了。”
二伯孃看看她倆還是不放心,都是姑娘家,這外面黑燈瞎火的還是送一送的好。
“還是讓你二伯送吧,不然我這心裡頭老是‘提溜’着。”
胳膊拗不過大腿,最後還是二伯把她們倆送回家,看着她倆進院子樊俊延才轉身回家。
外面的風微微的吹着,月亮高高的掛在天邊,繁星點點,屋子裡的人靜靜的酣睡,一夜好眠。
翌日,還沒等吃過早飯,院子裡就有人叫着樊雨琪的名字。
樊父一聽是一個陌生男子的叫聲,低眉看了女兒一眼,放下筷子起身出了廚房。
到院子一看,猛然的愣住,這人長的也太、、、、、。
梨花白蹙眉,這自己長的俊自己知道,可是讓一個大老爺們盯着自己發呆還真是不習慣。
“大叔,請問這是樊雨琪家嗎?”
“啊!啊,是,你找我家小女有事?”樊父只感覺腦門有一堆的問號,這人是誰?
“是這樣的大叔,我是琪琪的朋、、、友。”餘光掃去,赫然看見一熟悉的身影,太子?他怎麼會在這,不是說太子已經掉崖死了麼?
“琪琪?”樊父更是迷茫,這丫頭出去兩天就能給自己找出一摞的麻煩,聽聽,都叫‘琪琪’這要是讓親家聽見這還了得?
樊雨琪從廚房出來,一看是他,興奮的跑上前,拽着他的袖子打量了一圈:“你這麼快就好了?我還以爲得等上個十天半個月呢!”
“恩,沒好利索,原本是想在調養幾天再來,可是一想到答應你的事,我就拖着病體來了。”看到她,梨花白莫名的心情舒暢了許多,這兩天在府裡是吃不好睡不着,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裡想的都是她,現在好了,今天終於見到了,今晚估計能睡個安穩覺了。
“雨琪,這人是誰?你們在縣城認識的?”樊父低頭問道她。
雨琪只顧着開心了,忘了介紹他。
“爹,他叫梨花白,是都城人士,他會醫術,這次去縣城偶然見到他,我就把他請了來,讓他給木頭治腳。”
原來是這樣!樊父瞭然的點頭。
“真是不好意思,這丫頭回來也沒說起你的事情,你看着事兒鬧的,快快,屋裡請。”樊父立刻請他進堂屋。
“大叔,你不用這麼客氣,入鄉隨俗,再說我也散漫慣了,大叔要是這麼客氣,我怕我會呆不住,平常對待即可。”
樊父了呵呵,立時對他有了好感,富家公子不驕不躁也不矯情,是個不錯的少年。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着家常。
“梨公子這麼早來可是吃飯了?”
“來的時候吃了點,但是剛纔趕了一道的路,現在又餓了。”說到吃飯,他已經兩天沒正經吃過飯了。
樊父見他揉着肚子,一陣心疼。
“我讓你嬸子從新的做點,這鄉下比不得你們都城,你要是有啥想吃的,你說,我讓大河去鎮上買。”樊父生怕他收了委屈,處處爲他着想。
樊大河端着一杯茶水,臉色臭臭的走了過來,要不是自己堅持,這杯水就是那死丫頭送,一想到她給他送水,心裡頓時失去平衡。
梨花白等大河靠近纔看清楚,真的是太子,在一看他給自己端來了水,這哪敢在大咧咧的坐那椅子上,緊忙的起身,棲身上前,接過水。
大河怕他漏了自己的身份,快速的眨了下眼,隨即轉身的出了堂屋。
“大叔,這、、、。”
“哦,他是我侄子,叫大河,脾氣有些不好,你多擔待一些。”
侄、、、、侄子?梨花白有些不淡定,看樊父的模樣似乎並不知道他就是當今的太子,東方傲,更是雄霸一方的赫連城主的親外甥。
“哦!大叔,我不挑食,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用特意的做。”回過神來的梨花白緊忙的解釋,要是讓太子出去給自己買吃的,這秋後的賬可是有的算了。
五人的餐桌變成六人的,而梨花白擅長說笑,一頓飯吃的倒也愉快。飯後,大伯幾人陸陸續續的來上工,猛一看家裡多了一個男的,都十分的驚詫,經過老四這麼一說他們都紛紛點頭,會醫術,好啊,這年頭最怕的就是有個又疼腦熱的。
烏魯木坐在椅子上聽完屬下的彙報,氣的捏緊了手裡雕刻用的精美的匕首。
這丫頭還真是不省心,就消失在自己面前小半天就能招惹來這殺人不見血的魔頭。
低頭看看已經好的不能在好的腳,當初要不是引起她對自己的愧疚,依照她那時的性子說不準此時早已經和自己撇清關係,好不容易丫頭答應不退婚,他此時卻來了,他到底安的什麼心?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雙拳難敵四掌,看來只有和東方傲合作,把他排擠出去,這樣自己纔有可能贏的把握,就是不知道這東方傲會什麼想法。樊父前思後想,還是決定要梨公子在自家呆一會,他去跟烏茂遠通個氣,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總比冒失失的去好。
烏茂遠和魯之月一聽,覺的這事再好不過,只要自家兒子的腳治好,不管花多少銀子,他們也認了。
“這銀子的事情你們就不用糟心,關鍵是小木那裡、、、這斷骨重生可是很疼的,我怕到時候小木他挺不住!”斷骨重生,梨公子剛纔給自己講了一邊,那可是硬生生的把扭斷且長好的地方在打斷,然後用他家的獨門秘方治療,少說也得三個月。
烏魯木此時推門而進,堅定道:“我不疼,只要我的腳能好。”
屋裡三人相互的對望一眼,樊父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好樣的,堅持住。”
烏茂遠把樊俊江送到門外,兩人商量好,下午吃過午飯就來替小木治腳。
烏魯木說完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閉目想着該用什麼計策,這三個月讓小丫頭儘可能的碰不到梨花白,輾轉反側,忽的想到一條妙計,睜開閃亮的眼鏡,笑意掛在嘴邊。
魯之月一聽那樣的治療,眼淚瞬間崩潰,就像是開了閘的水一樣,止都止不住。
烏茂遠按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哭了,只要小木的腳好了必啥都重要,雖然疼那麼一下,可你要知道,從今以後,他再不用被人恥笑,就又能回到書院上課,繼續他的科考,你想想,是不是這麼個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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