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闆發現我酒量直線上升,以前每餐白酒小啜二兩,現在倒酒居然不再推辭,倒多少喝多少,而且半斤過後仍顯得意猶未盡,另外他還驚奇的發現,我無師自通學會了抽菸,工作之餘,開始習慣性的叼支菸點上。
老闆把這些當新聞告訴我的時候,我只是苦澀的笑笑,說,人總會變的,這全賴老闆的栽培!
老闆一聽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我只教你喝酒沒教你抽菸,而且我本人也只是會喝酒而不會抽菸,你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這點小莉她們幾個也很快發現了,一連聲的說完了完了,沒人管的男人腐化真快,才幾天不注意,一個好好的人就變成“雙鬼”了——煙鬼和酒鬼!
作爲朋友,她們沉重的說,不想看我沉淪下去,經過慎重商定,決定犧牲她們之中的一個姐妹來渡我脫離苦海!
其實說白了,就是想給我介紹一個對象!
不知道她們哪一位願意“獻身”——如果沈娟自薦的話或許可以考慮,可是怎麼看也沒有任何跡象顯示她會這麼幹!
我學着西遊記裡面八戒摸媳婦那段的腔調故作讒涎道:“不知各位姐姐哪個願意犧牲呢?如果你們一起犧牲是最好不過了!”
這句話換來的當然是七八個爆慄——打住暫停,五個人怎麼有七八個爆慄?該死,肯定有人多打了兩下,人道是最毒婦人心,果不其然啊!
後來一晚我喝多了,沈娟果然拉她一個朋友說:“她叫劉小小,以後你們多接觸接觸!”
我以爲是她們中的一個呢?沒想到另有其人!
這就算是介紹了,女孩矮矮的個子,短髮,小巧玲瓏,長得很乖巧清秀,果然不負她“小小”的名字。
在沈娟的極力推搡下,我拉她去逛操場。
我介紹過的,學校的操場,一到晚上,就成了所有青年男女約會的天堂!
這還是我第一次正式和女孩子約會,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說、說些什麼合適。
一時間便有些手足無措,目光無處安放,便放任着四處溜達。
劉小小忽然莞而一笑:“你好像很緊張?”
“沒有!”我不承認。
“不緊張你亂看什麼?”她狡黠的問,“小心人家當你偷窺找你單挑!”
我嚇了一跳,我這身板,能是誰的對手?如果有季小斌在的話我還可以狐假虎威,現在勢單力薄可不能胡亂樹敵!
我將目光收回了一些,月光下的劉小小很是溫柔大方,緊靠着我而行沒有一絲扭捏,談笑風生。
可是我還是沒有話題。
我看着與我們迎面走過和被我們超過或者大多數坐在路邊的那一對對都親密的牽着手的情侶,忽然想到一句話,如果你喜歡一個人,而且願意和她在一起,那麼你牽着她的手的時候就會有種心動的感覺——我已經在想着怎麼牽她的手了!
“要不,我們也找地方坐坐?”我說,心想這麼走着也不是辦法,不如坐下更接近些。
劉小小溫順的點點頭:“那邊看臺沒人,我們去那吧?”
於是我們就並肩坐在了足球場外圍的看臺上,月光下,偌大的看臺只有我們一對身影。
“今天的月亮好亮啊!”我沒話找話,不知從何下手。
劉小小擡頭看看月亮,笑笑,不說話。
糟糕,她不言語,我又不知道話題該怎麼開始了。
沒有話題,便不會熟絡,如果不熟絡,我怎麼好意思趁機牽手呢?爲難。
“對了,還不知道你讀什麼專業呢?”放在平時我是不會這麼處心積慮找話題的。
“我和小莉一個班,我們同屆!”她笑笑說,月光下每個女孩子的笑容似乎都很美。
都是月亮惹得禍!我很高興爲自己找到了一個牽人家女孩子手的正當理由!
原來是小莉的同班啊,但爲什麼是沈娟做“紅娘”?這幫女生的關係,搞不清,理還亂。
“你有沒有聽過一首歌,忘記名字了,有一句詞叫做‘都是月亮惹的禍’?”我心虛的問她,因爲我在打着壞主意。
劉小小笑笑:“怎麼了,月亮又怎麼招惹你了?”
我一咬牙,心一橫,開口了:“因爲它有讓我牽你手的誘惑!”
她先是一呆,隨後莞而笑了,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大方的伸出手來:“我們是應該握握手的,初次見面,以後請多多照顧!”
“請多指教,請多指教!”我也有點爲自己的想法感到不齒了,一時間語無倫次。
當我牽上身邊女孩的手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知道,她不是我今生註定要廝守的那個人!
小小的手並不是想象中的柔若無骨,有些寬大、生硬,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舒適感,這只是其一,另外我牽她手的感覺沒有一絲的心動,或者說沒感覺,因爲牽着她的手感覺就象自己左手牽右手,雖然之前我從未牽過這個女孩甚至其她女孩的手,但那一刻我的感覺確實是這樣的,當那晚我趁着酒意以隔得太遠不像戀人爲由牽上對方手的那一刻,我就徹底失望了,從此我的心關起門小聲但堅決的對她說不,從此我不想再碰她一下!
於是我就開始後悔自己的輕率,當初幹嗎同意和這女孩交往?好像開始並不是我自願的,似乎是她們硬逼着我陪女孩出來逛操場的,當時她們都正擠在廚房包餃子,而我學了好多天了都還不會,於是她們就以礙事爲名把我推了出來,然後就像做夢一樣不知怎麼着我們忽然就來到了月光下已經略顯曖昧得操場……
我想盡快結束這無意義的交往,但麻煩的是,女孩好像對我挺感興趣,至少,她眼神裡的那種傾注的神情和對我那晚荒唐要求的默許,我可以清楚的猜到,她對我並不討厭——一個女孩情願讓你牽手,傻子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絕對不是!但問題是,事情已經出來了,明天該怎麼面對呢?
我總不能將以手取人的想法告訴大家吧——肯定會被視作不可理喻!
我向室友求教,人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可有三四個臭皮匠呢——頂半個諸葛亮總行吧?
回去的時候已經熄燈了,李大頭開的門,從大家閃亮的眼睛看出沒人入夢。
門後上鋪的季小斌很用功,像前幾天一樣趴在牀頭利用走廊聲控燈的燈光在看《白鹿原》。
燈滅的時候,他就吭吭兩聲或者拍拍鐵門,使廊燈重新亮起來,這樣的環境,大家很難睡得着——可是面對彪悍的季小斌,大家只能忍氣吞聲,今天想必也如此。
“約會怎麼樣了?”季小斌放下了書本,大家都擡起頭,原來都知道了?
於是我就把自己的苦惱告訴了大家。
季小斌說:“就說不合適,分唄?”
“有沒有委婉一點的?畢竟以後還會碰面的!”我真的很爲難。
喬“市長”發言:“就說晚上喝醉了,做了什麼說了什麼都不知道,不管她們說什麼你都裝傻充愣不朝上面扯就行了!”
我認爲可行。
譚新不屑道:“行什麼啊行?拖泥帶水的能擺平纔怪?這種事情最忌諱參雜不清了!”
兜頭一盆冷水啊!
王鵬說:“不行就湊合着談唄?怕啥,你又不吃虧!”
“閉嘴!”我說,“滿屋子裡就你思想最齷齪!”
李大頭本想說什麼,但看我架勢又慌忙嚥了回去,恐怕也沒什麼好話——也罷,我本來也沒指望能從他口中得到什麼好主意。
太直接了傷感情,委婉又行不通,頭痛……
開始一段感情難,原來圓滿結束一段感情更難——我已經有點後悔自己輕率胡亂牽人家的手了,如果只是簡單的在操場走走別那麼多話應該也不會到這地步?
果然言多必失啊!
我第一次真正意識到: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不合則分是必然的!
最後一句很是有點廢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