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尋父和歸一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看似在拌嘴,實際上卻說明了兩者的之間的默契,十年的相伴,早就叫兩人的關係超越了普通朋友。
兩人鬥嘴的時候,那女、嬰士已經被嚇壞了。
“快跑,那三個嬰士修爲高深,你們不是對手!”女、嬰士眼瞅着兩人驚慌的叫道。
方尋父此時纔算是正眼觀瞧這個女子,這女子頗有幾分姿色,當然到了太清界的女子基本上都會改一改自己的容顏,大多數顏值都不低,這女子有着一雙俏皮的杏眼,櫻桃小嘴柳葉彎眉,腰肢如柳越看越覺得這女子身上有着一種別樣的風情,哪怕是她此時的驚慌失措的模樣都顯得格外有韻味。
方尋父冷笑一聲道:“那三個嬰士爲什麼追你?”
女、嬰士見方尋父還有歸一併不打算就這麼離開,甚至還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心中雖然阿覺得這兩個嬰士或許有什麼特殊的本事有對付那三個二轉嬰士的自信,但女、嬰士卻不敢賭,再說了,她好不容易脫了虎口,可不想跌入狼窩,那年輕的嬰士還好,但那個一身紅袍的光頭卻怎麼都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是他額頭上的那陰鳩的氣息,更是叫女、嬰士生出種種不祥的念頭來。
女、嬰士當即掉頭就跑,在太清界中,誰都不是誰的救世主,沒有誰會對只見過一面的人出手相助,對方肯定是有所圖謀!
歸一看着女、嬰士倉皇逃走的背影哈哈笑道:“尋父這是第幾次了?你救人從不講道理,被救的人也從不停留!”
方尋父嘖嘖兩聲道:“我救人的目的從不是叫他們停留,我就是看不慣三個打一個罷了!若他們一對一我才懶得攙和這樣的事情!”
此時方尋父那根人皇尺忽然開始晃動起來,繼而一道巨力猛的在人皇尺下炸開,轟的一聲將金光璀璨的人皇尺生生炸飛開去。
方尋父伸手一招將人皇尺收回。
“你們三個,趕緊滾蛋,下次記着,如果你們看中了那個姑娘,最好一對一的動手,三個一起上太他孃的無恥了些!”方蕩一臉蔑視的教訓對面的三個二轉嬰士道。
被人皇尺砸在下面的三個嬰士此時一個個惱羞成怒,“混賬東西,竟然敢壞我們的好事,我要把你撕碎拌着吃!”
方尋父嘴角一撇,雙手如同挑扁擔一般的將人皇尺搭在肩膀上,一臉疲賴的道:“拌着吃?我的肉太嫩沒有嚼口,看我身後的那老傢伙沒有,他身上的肉撕開了肯定是一絲絲的,用來佐酒保證味美!”
方尋父身後的歸一和方尋父撇了撇嘴,這撇嘴的動作簡直和方尋父剛纔的動作一模一樣,“你小子自己玩吧,不要吵到老子睡覺!”說完歸一普通的一聲重新躺在了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河水中,清澈的河水就像是透明的被風吹褶的布幔一樣微微搖擺着,一條青色的小魚從歸一眼皮子上面搖頭擺尾的遊過,這小魚是如此的自由自在,只可惜他的生命宛若曇花一現,轉瞬就將逝去。
就在此時平靜的河水陡然激盪起來,歸一眼前的河水轟然騰起,不過歸一的目光微微一閃,這騰起的河水瞬間平復下來,重新恢復了之前的那種安靜的狀態,那隻青色小魚顯然被嚇壞了,在水中拼命遊走,卻只能在歸一的眼皮子上打轉。
一汪清水,一條小魚,一雙寧靜的眼睛,這是一個世界,在這個小小的世界之外,此時正掀起滔天的波瀾!
方尋父此刻變身成最兇殘的野獸,無所不用其極的攻擊,方尋父也將自己的修爲完全展露出來,此刻的方尋父竟然也已經是二轉境界,在歸一的親自調教下,再加上方尋父原本的出衆天賦,方尋父的進境完全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再加上方尋父從小就接受最殘酷的訓練,平時看起來還好,一旦動起手來,簡直就是一頭受傷的野獸,每一次攻擊都一往無前,完全不顧自己的死活。
對於方尋父來說,從童年開始他就明白一個道理,如果想活下去,那就必須一路向前,絕對不能停留更不能回頭!
牙齒、指甲、甚至是頭髮,都是方尋父用來擊殺對手的方式。
相較起來,神通手段反倒成了其次的東西,這是最原始的最野蠻的殺戮手段。
對面的三個嬰士習慣了你來我往千米之外各發神通的爭鬥,一時間完全不能適應這種近身肉搏,幾個照面下來,三個嬰士全都掛傷,而方尋父更是渾身浴血,不過,這一身並無他自己的一滴血!
三個嬰士看着方尋父的那雙眼睛的時候,明白了恐懼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他們覺得和自己戰鬥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頭死去千萬年的怪物。
不過三個嬰士此時也被激起了兇性,畢竟他們這些嬰士也是身經百戰的存在,不會因爲方尋父的氣勢強大就倉皇而逃。
三個嬰士此時也有些適應了方尋父的這種近身作戰的莫模式,在他們看來,只要和方尋父拉開距離,那麼方尋父就將變成他們案板上的魚肉!
三個嬰士默契的且戰且退,雖然他們並未排練過什麼陣法,但進退之間頗有法度,很快一名嬰士從戰團中脫身,另外一名嬰士也退出千米,最後一名嬰士被方尋父一口要在脖子上,咬斷了血管,鮮血猶如噴泉般的噴射出去。
另外兩個嬰士連忙施展神通,隔空砸向方尋父,將方尋父從被咬斷了脖子的嬰士身上砸飛出去。
對於嬰士來說脖子斷了,都沒有問題,咬斷了血管自然也能恢復。
不過這嬰士一臉忌憚眼中更是滿滿的後怕,他感覺到這個腦門上有一個幾字的年輕嬰士不僅僅是要斷了的他的脖子那麼簡單,似乎還在用一種秘法汲取他身上的元嬰的力量,若不是被同伴在最快的時間打飛的話,他恐怕現在的下場不容樂觀!
此時三個嬰士和方尋父之間拉開了千米距離,這個距離已經超越了近身戰的極限,就算方尋父通過空間跳躍來到他們身邊,他們也完全可以避開,並且三個嬰士彼此之間也拉開了距離,方尋父終究只有一個人,他們卻有三個,此時分列三個方位,不管方尋父攻擊他們之中的那一個,其他的兩個嬰士都將出手救援!
這三個二轉嬰士將自己的元嬰也放出來了,他們各自有兩個元嬰,加起來就是六個元嬰,將方尋父團團圍起!
對於三個嬰士來說,他們此刻已經立於不敗境地了。一想到身上被生生撕裂了血肉的痛楚,這三個嬰士就咬牙切齒,他們要叫這個額頭上有個幾字的嬰士好好付出代價!
而渾身浴血的方尋父鮮紅的頭顱上露出一道鋒利的森唄裂縫,內中是一顆顆的閃爍着寒芒的牙齒!
“十嬰凌天!”
狂暴的激浪中那一小汪一片寧靜的水面下面,歸一露出一個笑容來,一臉的得意和驕傲!
轟,宛若十個太陽從方尋父的身上竄出,十個不安分的元嬰嘰嘰喳喳的蹦出來,這場面一下就將信心滿滿準備將方尋父給打殺的三個嬰士嚇傻了!
十個元嬰是什麼概念?
九嬰都皇是太清界元嬰最多的多存在,十個元嬰那不是比九嬰都皇還強大?
擁有十個元嬰的存在,恐怕就算是三轉嬰士都不會輕易與其爲敵,如果不能將其一擊滅殺的話,可以用後患無窮來形容。
“倒黴了!一腳踩中太清界中最不應該碰觸的傢伙身上了!”
三個嬰士中的一個忽然叫道:“我們錯了,我們這就離開!”
方尋父呵呵一笑道:“剛纔叫你們滾你們不滾,現在看破了我的十個元嬰,你以爲你們還有活路麼?”
對面三個嬰士當即眼中露出兇芒來,所有的畏懼全都拋到了腦後,因爲他們已經陷入絕境,只剩下困獸之鬥了。
“不過……我身邊還缺個跟班兒,不知道你們三個有誰對這個職位感興趣?記住哦,我只需要一個跟班兒!”方尋父忽然話鋒一轉,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對面的三個嬰士眼中的兇芒立時收斂了不少,隨後三個嬰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他們又將目光投注在不遠處躺在一片寧靜的水中的那團紅色的袈裟。
顯然那個人的修爲更高一些。
三個嬰士幾乎都在一瞬間判明瞭當前的局勢,那就是能夠活下來就算是最大的收穫了!
對於嬰士們來說,活着纔是最重要的。
三個嬰士此時的目光開始變得複雜起來,人性的複雜在此刻全都在三個嬰士的眼中表現出來。
三個嬰士都從自己的夥伴的眼中看到了一線即便強行掩飾也掩飾不住的殺機!
此時三個嬰士中的一個忽然開口問道:“你若是不守信怎麼辦?古人還有二桃殺三士,你連兩個桃子都捨不得,只用一個桃子就想要買兩條人命?”
另外兩個嬰士也齊齊看向方尋父。
方尋父嘴角裂開,露出潔白的牙齒和天真爛漫的純真笑容:“我會不會守信那可要你們自己猜一猜了!其實,這麼說吧,你們若是強行突破逃走,三個人中總有一個有機會活着離開,要不你們試試看?”
三個嬰士眼角微微抽了抽,隨後齊齊望向水中一動不動的大紅袈裟,他們對付眼前這個額頭上有幾字的嬰士已經夠吃力了,就算他們之中有一個能夠活着逃走,恐怕也逃不出那大紅布的手心!
三個嬰士在一起當狐朋狗友已經有段時日了,最少百年,所以三個嬰士彼此之間熟悉的不得了,誰有什麼手段實在是太瞭解了!
這也是三個嬰士此時有些猶豫的原因之一。
短暫的沉寂之後,就是爆炸天地一般的爆發。
三個嬰士之中的一個忽然朝着自己身側的一個嬰士丟出一件法寶。
這法寶是這個嬰士的隱藏手段,就算是對付之前的方尋父的時候都沒有動用,其他兩個嬰士和他是百年的夥伴,竟然也從未見過這件法寶。
此時一出手竟然招呼在自己的夥伴身上。
因爲彼此之間實在是太瞭解,那嬰士完全沒有防備一件忽如其來的法寶攻擊,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這嬰士雙目一凝,吐氣開聲,嗷的一聲大吼,一道圓鍋一般的法寶從頭頂上撐開,這法寶另外兩個嬰士竟然也沒有見過。
第三個嬰士忽然一聲冷哼,掌心之中噴出一道極光,從背後洞穿了那最先出手攻擊的嬰士的後心。
這神通也是他壓箱底的手段,誰都不知道,當然也包括眼前這兩個相處了百年的朋友!
此刻人性最醜陋的一面被完全展現出來。
三個嬰士互相都留了一手,相處百年都沒有露出一點端倪,此刻要彼此性命的時候,卻全都毫無保留!
三個嬰士終究還是太熟悉了,他們之間的爭鬥分出勝負很迅速,一名傷痕累累的嬰士用盡全力將另外一名嬰士的腦袋踩成肉醬,汁水四濺後,頹然坐倒在地,大口喘息的疲憊的眼睛中爆發出冷冽的光芒,死死的盯着方尋父!
他不知道方尋父會不會食言,甚至,他覺得方尋父有七成的可能會食言,但他爲了那三成的可能不得不搏一搏!
現在他將自己的性命完全放在了方尋父手中。
方尋父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嬰士,十個元嬰同樣用他們各自的眼睛盯着這個嬰士。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可怕極了!
“你叫什麼名字?”方尋父笑呵呵的看着這個嬰士。
這個嬰士心中微微一喜,方尋父能問出這麼一句話,或許就證明方尋父之前的話語是真的:“我叫碧艮!”
方尋父點了點頭,隨後扭頭看向水中的歸一問道:“這個怎麼樣?”
歸一從水中浮出那光禿禿的腦袋,掃了碧艮一眼,似乎有些不大滿意,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後碧艮就見一道大紅袍子從水中升起,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不,出現在他面前的,應該是一雙眼睛,一雙他從未見過的慈祥的洞悉人心的眼睛。
不知道爲什麼,被這樣一雙眼睛盯着的一瞬間,碧艮就生出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似乎眼前這個人的一句話他就能將自己的命給丟掉。更確切的說,是他覺得自己忽然之間變成了一條狗,他恨不得自己成爲眼前這雙眼睛的主人的一條狗!
隨後一隻手輕輕地敲在他的腦門上,一道他完全聽不懂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似乎是某種神秘的經文,碧艮的眼睛之中一片迷惘,不久之後,碧艮激靈一下從迷惘之中清醒過來,一臉驚詫的看着河水之中躺着的那個紅袍子,還有站在不遠處的方尋父。
似乎方纔發生的事情,看到的那雙眼睛完全是他的幻覺一樣。
此時一道聲音響起:“去吧!”
碧艮聞言,身子不由自己的猛的狂奔起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腿要帶自己去哪裡,不過,能夠遠離這兩個殺星還是一件好事的……
不久之後,碧艮就消失在視野中。
方尋父看着碧艮消失的背影,一臉好奇的問道:“你這老傢伙從我認識你開始你抓了多少嬰士了?至少也有好幾百了吧?每次抓到這些嬰士你就將他們放走,你究竟在做什麼?”
歸一聞言緩緩從水中坐起,笑道:“老子的事情那裡輪得到你這個小崽子來管?”
“神神秘秘神經兮兮的!”方尋父冷哼一聲,一邊說着,一邊開始那兩個死去的嬰士身上翻找起來。
不一會就摸到了一個袋子,裡面是兩百多顆元氣石,方尋父連連搖頭,對於一個要養十個二轉元嬰的他來說,區區兩百顆元氣石也就只能算是塞牙縫的。
“可惜,方纔的爭鬥相當激烈,兩件法寶都已經破碎損毀,不然也能買個好價錢!”
方尋父收拾了一番再也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之後,望着身前被三個嬰士爭鬥炸得糜爛成一團的密密麻麻的黑色深坑忽然開口說道:“我想回去看看!”
歸一聞言一張面孔上微微一冷,隨後道:“回去看你的那個爹?還是算了吧,就你現在這個修爲,在他面前一個照面都走不了,你沒看到麼,我和他仇深似海都也只能慢慢等慢慢熬,我的修爲不比你的修爲要高出許多?”
方尋父站起身來,走到小溪旁,伸手攝起一團水,這團水在空中朝着方尋父的身上猛烈地衝擊過來,一下就將方尋父身上臉上已經變成黑紫色的鮮血給沖掉。
“我只是想回去看看那個混賬是不是已經從無止境的修行之中走了出來!”方尋父此時確實有些想要知道方蕩的情形,十年過去了,方蕩也應該醒過來了,如果還沒有醒過來的話,或許……方蕩已經死掉了……
想到這裡,方尋父忽然生出一種迫切的心情來,他迫切的想要回去看看,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方蕩當前的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