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望在雲劍山中有個綽號,叫做韓一劍。
因爲他翻來覆去,就練當頭劍這一招。
韓望之所以只練這一劍,不是因爲他有什麼高深的想法,特立獨行的思維。
而是他的悟性太差,稍微複雜一點的劍法別人一個時辰就能學會個模樣,他卻往往一天都學不會,在他的腦袋裡面,天生少了一根弦兒。
只有這當頭劍最簡單,韓望一學就會。
從那時起,韓望就放棄了其他的花哨劍術,專攻這最基礎、最基礎,是個人練劍就要先學會的第一劍。
最初人人都笑話他,將他當成是一個活傻子,沒人願意跟他做朋友。
但當韓望一萬次、十萬次,百萬次的揮劍,真的將這一劍運用得同輩之間近乎無敵的時候,沒有人再敢小看他。
韓一劍的名號由最初的貶義詞,變成了後來的褒義詞,韓望成了雲劍山用來教導那些天份一般的弟子的榜樣。
但韓望不滿足於韓一劍的稱號,人不能只會一劍。
韓望下足了苦功,用六年的時間,變成了現在的韓三劍。
這疊劍三招是他自創,除非不給他機會,一旦他有機會施展出來,就算斗子正面對上都要吃虧。
同一時間,一連劈出三劍,需要極大的臂力和極強的筋肉、彈性,還有無數次的刻苦磨礪。
尋常人根本做不到,別的不說,光是這份千百萬次揮劍的枯燥乏味,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受得了的。
韓望成功了,成了韓三劍,原本嘲笑他的人,現在都由衷的敬佩他。
韓望證明了一件事,斗子那樣的天才能夠成功,韓望這樣只能學會一招劍法的蠢材一樣能夠踏足劍道。
在雲劍山中,韓三劍,就是一個傳奇,提起來,人人都要豎一根大拇指。
此時韓望將這疊劍三招施展出來,算是對方蕩的一種承認,承認方蕩有資格死在他的疊劍三招之下!
這疊劍三招施展出來,雲劍山衆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大局已定,方蕩必死!
只有劈山劍略微惋惜,不過想到方蕩的狂妄,這點惋惜也都化爲塵埃,被微風吹走,消失不見。
靖公主不由得叫了一聲糟。
鄭守等人更是面若死灰,那三疊聲顫音就像是敲擊在他們的心臟上,劇痛之下,疼得苦不堪言,他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看到方蕩被劈成兩半的模樣。
章公公雙目凝重,反倒沒有再看方蕩,而是扭頭看向身後的方向,方蕩若是死了,他就進行另外的計劃,怎麼都能和雲劍山耗在一起,這個時候,那五百黑甲劍戟軍士們應該已經到了,怎麼還沒有蹤影?
看向僅來的八個雲劍山弟子,章公公心中忽然升騰起一絲不安來,
三聲錚鳴,疊成一聲悠長顫音,方蕩手中千葉盲草劍卻並未如所有人想象中的那樣下挫割傷方蕩的手,甚至將方蕩的胳膊如同劈柴一樣劈成兩半。
方蕩託劍,最初高高舉過頭頂,但是現在,方蕩託劍的手下沉到了肩膀之下的位置。
方蕩肩膀上的衣服陡然崩開一道口子,鮮血噗的一下從肩膀上噴了出來。
看得出方蕩的肩膀被韓望劈開了一道深達鎖骨的口子。
不過,沒有人關心方蕩肩膀上的傷,所有的人都盯着方蕩託劍的手,腦海之中都在響起一個聲音,“這怎麼可能?”
方蕩的手和劍簡直就像是焊接在一起的一樣,任憑劍身下挫,也沒有割傷方蕩的手掌。
從他們的角度上當然看不出來,方蕩的手掌確實和千葉盲草劍長在了一起,血脈相連。
此時,千葉盲草劍在方蕩掌心中不是一把鋒利無匹的劍,而是方蕩自身血肉的一部分。無論千葉盲草劍劍身被砸得怎麼下挫,都絕對不可能割傷方蕩的手,兩者本就是牢牢長在一體的。
韓望雙目瞪得溜圓,隨後一顆心驟然冰寒,如墜海底。
疊劍三招是他最強大的劍招,這一劍一出,除了斗子那天才外,沒人能夠與他爭鋒。
但這一劍要求太高了,需要一瞬間將自己的筋肉力量發揮到最大,完全超越了肉身負荷的極限,若是韓望到了強筋的狀態,這負荷對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甚至可以變成韓六劍、韓七劍,但他現在只是淬血境界,疊劍三招施展出去之後,手臂酸脹無力,短時間內,他根本無法再次揮劍。
而此時的方蕩如同地獄之中鑽出的惡鬼一樣,而且還是一隻有着清澈目光的惡鬼,那眼中只有冰冷,野獸看待獵物的冰冷。
“你的劍我會了!拿你試試!”方蕩一竄而起,發出一聲低吼,手中的千葉盲草劍嗡的一聲朝着韓望當頭劈了下來。
這一劍,正是韓望最拿手,揮動了百萬次、千萬次的當頭劍。
天底下最不好破的劍,就是那種毫無半點花哨,直來直去,力量強勁,速度驚人,並且還要有着有去無回,寧死不退的拼命狠勁的劍。
這是韓望對於自己的當頭劍的理解,是韓望無數次實戰中得出的結論。
此時眼前這個對手,完全把這一劍的精髓發會出來,雖然劍招還有些稚嫩,但劍意已經到了,這就說明,這個叫做好運的傢伙已經將他韓望的當頭劍學去了六成。
韓望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在自己最拿手的,也是唯一會的當頭劍下。
他以前沒想過,現在也不認爲自己會死在這一劍下。
韓望啊啊啊的大叫,拼命擡劍,叮的一聲巨響,這一次韓望被方蕩生生劈了出去,倒飛十幾米,雙腳剛剛沾地,方蕩緊接着的一劍又已經到了韓望頭頂。
韓望瞳孔收縮到了極致,手腕酥麻筋肉劇痛,但韓望咬碎滿口牙齒,挺劍再戰。
叮的一聲巨響,韓望這一次被直接劈得坐着倒飛出去,韓望如方蕩之前一樣,用手抓地頓住身形,韓望抓劍的那隻手骨頭已經迸裂,旁人聽不到,韓望自己卻聽到了手腕腕骨傳來的慘叫。
方蕩如同不散的陰魂,再次衝上來,手中的劍發出刺耳的尖嘯之音,猛的切割下來。
韓望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獰厲,他的手骨已經開裂,一隻手萬萬不能扛住這一劍,所以韓望不得不如之前方蕩那般,雙手託劍。
方蕩能夠做到,他也一定能做到,這是韓望心中的想法。
叮叮,疊劍三招,只響了兩聲。
韓望哈哈大笑,“你以爲你臨時抱佛腳就能學會我的疊劍三招?狂妄……呃?”
韓望低下頭,呆呆的看着方蕩的千葉盲草劍,因爲這把劍此時出現在他盤坐的雙腳上,劍身一直沒入他的肚腹。
韓望呼吸一下急促起來,緩緩擡頭,他的劍,他那尋常人不敢用也耍不起來的一米五長劍,此時劍身正中間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細細小小的裂縫,一道陽光順着這裂縫灑下來,在韓望鼻尖上顯現出一個豎長的1來。
韓望雙目之中閃過一絲絕望,看向方蕩,方蕩的眼神依舊那麼清澈,那麼一見入底。
韓望很想叫一聲我不甘心,我不相信,他怎麼可能相信自己會死在自己苦苦磨礪出來的疊劍三招下?
就算是斗子那樣的天才都說過,韓望的疊劍三招他一輩子都學不會。
他的劍法不是天才能學的,是勤苦修煉,千萬次揮劍磨礪出來的。
憑什麼有些人一下就學會了他耗用十數年才練成的劍法?
他殺方蕩用了三劍外加疊劍三招,而方蕩殺他,卻只用了兩劍外加疊劍三招,憑什麼,這個世界不公平!
他是要憑藉這疊劍三招問鼎仙途的,是打算以此爲基礎凝聚金丹的,怎麼會如此收場?
在心中不甘的嘶吼中,那烙印在他鼻尖上的陽光1字中間開始裂開一道血線,這一道血線越來越長,猶如龜裂的大地一樣,發出叫人心驚肉跳的聲響,咯叻一聲,韓望肥胖的身軀一裂兩半。
那些被人嘲諷的日子,那些痛下苦功磨礪一劍的日子,那些叫人目瞪口呆,衷心崇拜的日子,那些充滿夢想,永不止步的日子,都註定要定格在這一剎那。
一切都將遠去。
韓望伸手抓了抓,什麼都沒有抓到,兩半的身子頹然傾倒在兩側,鮮血此時才噴出來,就像是一朵絢爛的花在怒放生命一般。
韓望的雙眼,至死都沒有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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