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可清很快就來到剛剛的那家店鋪,麗娘坐在店裡的茶几上,泡着兩杯茶,這是斷定了她會回來。
“過來喝一杯吧,我麗娘可不是隨便給人泡茶的。”麗娘淡笑着。
聶可清凝着神,不敢輕視,緩步踏進店中,剛剛圍繞在整間屋子的香氣已經消失不見,環視一圈,沒有發現夙天澤的身影。
“他在哪裡?!”聶可清開門見山道。
麗娘自然知道聶可清說的他是誰,嘴角勾起笑容,手不停歇,僅僅有條的搗弄着茶,似很隨意的樣子:“別急,先喝杯茶再說。”
“這茶有毒?!”聶可清坐在她面前,緊緊盯着麗孃的臉。
“瞧你說的,我麗娘至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說完,麗娘就端起一杯剛剛泡的茶喝了下去。
麗娘接着道:“他很安全,只是想跟你做一個交易罷了。”
“什麼交易?!”聶可清始終保持冷靜清醒,不問清楚,堅決不能答應。
麗娘忽然一笑,豔紅的嘴脣如同嗜了血般耀眼:“我要你一滴血即可。”
一滴血?!
聶可清眉頭湊得更緊了:“我要見他。”
沒有看見夙天澤,她無法相信眼前這個心機沉重的女人。
麗娘面上的笑意驟然消失,換上陰厲的表情:“你認爲進了我麗孃的店,還輪得到你跟我談條件?”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聶可清站起來,轉身就要走出店門。
“慢着。”麗娘氣急,走到聶可清面前,指了指後面的一間廂房,道:“他就在裡面,你留下一滴血,就可以帶他走。”
聶可清往廂房走去,推開門,夙天澤被五花大綁,嘴裡塞了布條,看見聶可清激動的跳起來,“唔……唔……”使勁的朝聶可清眨眼。
見他這麼生龍活虎的,聶可清鬆了一口氣,這傢伙雖然嘴巴欠了些,可也是夙靳言的弟弟,也未對她做過什麼傷害。
聶可清回頭,看着麗娘:“好,我答應你。”
麗娘笑靨如花,聲音莞爾動人:“如此甚好。”
扭着腰肢,踏步生蓮的走到櫃子前,麗娘伸手拿下一個透明的空罐子,交到聶可清手中:“麗娘我不貪心的,一滴即可!”
夙天澤懵懂的看着他們,眉頭湊的緊緊,見聶可清結果瓶子之後頓時明白了,立即蹦跳出來,對着聶可清使勁的擠眉弄眼。
麗娘收起笑容,模樣有些着急:“快點,過了時間,麗娘我可就不這麼好說話了。”
聶可清握住瓶子的手緊了緊,夙天澤似很焦急,嘴裡不停發出“唔……唔……”聲。
從髮髻間摘下一隻簪子,聶可清對着左手中指,就要刺下去的時候,夙天澤一個用力,把聶可清撞開,手中簪子落地,瓶子也應聲而碎。
麗孃的五官頓時扭曲起來,大聲斥罵:“居然敢壞我麗孃的好事,看我不收了你的小命。”
利爪帶着凌厲的掌風,朝夙天澤的門面襲去,夙天澤險險躲過,被捆成糉子,還能彈跳已經是了不起了,夙天澤見利爪再次朝自己襲來,認命的閉上
眼睛。
麗娘雙眼發紅,髮絲飛揚,全無方纔的魅惑,只有陰森可怕,如厲鬼索命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聶可清被這突發的場面愣住,見麗娘要殺了夙天澤,立即過去,一把麗娘快要落下的手,怒視麗娘:“他是我的人,如果你傷害他,我定會加倍奉還於你。”
聞言後,夙天澤一瞬間被奇怪的感覺襲滿心間,眼眸迷茫的看向聶可清,她……這是在保護自己?!
他心中說不出的異樣,在這個緊要關頭居然還有一絲暖暖的感覺。
“好一個郎情妾意,今日入不留下一滴血,你們都得死!”麗娘聲音開始變得沙啞,接進發狂的狀態。
這倒是讓聶可清更加的奇怪,她的血到底有什麼用?
上次去侯府遇見的侯爺也是如此,見了她之後情緒一度發狂,誓有將她碾成血漿之意!
“告訴我,你要我的血做什麼?!”聶可清平靜道,如今不能在激怒這個瘋狂的女人,身在她的地盤,勝算太低了,不到必要時刻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麗娘聽聶可清這麼一問,情緒穩了一些,髮絲垂了下去,輕飄飄的走到聶可清身邊。
夙天澤見麗娘靠近聶可清,擔心的不斷在地上晃動着身體。
麗孃的頭伸到聶可清頸脖上,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很是陶醉,嘴角的笑容緩緩勾起:“你知不知道你的血很香,有一種很奇特的香氣,世間罕見。”
“那又如何?”聶可清不着聲色退開一步,居然聞得到她的血香?!怕事狗的鼻子都沒這麼靈吧!
這個麗娘到底是什麼人?!
“你走進奇香小鎮就應該知道,此鎮跟香脫不了關係。”麗娘素手挑起一律髮絲,捋順放置胸前,已經恢復之氣的嫵媚模樣,幽幽道:“麗娘我就是此鎮有名的練香師,沒有什麼香是我練不出來的,我練的香可以是藥,可以是毒,也可以是令人醉生夢死的仙丹。”
夙天澤聞言身子涌動的更厲害了,眼裡全是驚歎,使勁朝聶可清擠眉。
聶可清看了夙天澤一眼,緩緩道:“能幫他先鬆綁嗎?”
麗娘淡笑:“可以,量你們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聶可清快步走過去,伸手扯下夙天澤嘴裡的布條,夙天澤趕緊“呸呸呸”的把嘴裡布屑吐出來,然後道:“快,幫我把繩子解開。”
聶可清抽出腰間那把,夙靳言送她的玉骨扇子,對準粗壯的麻繩,劈了下去。
夙天澤一得到自由
他對練香師曾有耳聞,早在三百年前,練香達到了所向披靡的高峰,所有的人都依靠香來度日,有的人選擇遺忘,有的人用來殺害,還有的人選擇醉生夢死,不願自拔清醒過來。
後來人們發現事情的嚴重性,四國皇帝聯手打擊練香人,導致大批練香師跟一些離不開香的人大批死亡,最後爲了杜絕此類事件,遺留最後一位練香師研製出一種遺忘的香,然後殺掉研製香的人,直至平靜了下來,能知道練香師存在的人已是渺渺無幾。
如今練香人就如珍稀的物種一般,都是隱藏在一些無人得知的地方偷偷生
存着。
“我用我的血跟你換。”夙天澤走到麗娘面前,正色道。
麗娘狂笑:“我只要她的血,要你的血何用?”
夙天澤還想要說什麼,聶可清一把抓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靜,然後走到櫃子前,拿下一個空瓶子。
不就一滴血嘛!給你就是!
撥開瓶子塞,聶可清的手指用力壓在瓶子邊緣處,指尖受力被邊緣劃破,一地鮮紅的血液留住瓶中,裝好拋給麗娘。
麗娘很是激動,眼眸綻放着光芒,雙手捧着瓶子有些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魁梧的身影閃過,麗娘手中的瓶子不翼而飛。
聶可清還沒看清,頸上一陣疼痛,然後就不省人事。
“是誰?出來,把瓶子還給我!”麗娘大吼,可店內早就人影都沒了,連帶着瓶子,那是她費了一晚上的心機,到手的鴨子就這樣莫名的飛走了。
麗娘氣得一掌拍在案上,頓時粉碎一地。
嬌奴在房中不斷的來回度步,雙手搓掌,緊張的額頭都冒出汗液。
忽然一聲窗戶被打開的聲音,嬌奴應聲望去,登時兩個巨大的不明物品抄自己砸了過來,“嘭”的一聲撞擊,嬌奴硬生生的被兩個巨大的東西砸到在地上。
片刻後,嬌奴痛苦的籲出一口渾濁之氣,動了動身子,伸手把壓在自己上面的笨重東西給丟開。
“哎呀……!哪個該死的傢伙敢丟本王?”夙天澤大罵的聲音傳來,嬌奴立即住了手,回過神來,看一眼就要被自己丟出去的不知名的東西竟是自己的主子。
幸好夙天澤那句聲音喚醒 了自己,不然嬌奴就把手中的主子給丟了,那就是罪過!
嬌奴趕緊抱住昏迷的聶可清坐起來,搖晃兩下:“主子……主子,你怎麼了?”
夙天澤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捂住腰,不禁暗罵那個該死的暗衛,在他被綁架的時候不出現不說,居然還敢給老子用丟的!
走到嬌奴身邊,夙天澤悠悠道:“放心,她沒事,就是暈了過去。”
嬌奴放下了心,沒事就好,抱着聶可清放到牀上去,替她捻好被子,站直轉身,對上夙天澤那張憤怒,鐵青的臉,嚥了嚥唾液,底氣不足道:“靖……靖王,你……你想幹嘛?”
底氣不足不是因爲害怕,而是一想到岸邊的那一吻,還有這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她就感覺呼吸不順暢。
夙天澤鐵青的臉忽然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緩緩道:“不幹嘛,就是本王特別的記仇而已。”
語罷,夙天澤一把抓住嬌奴厚實的肩頭,一個過肩摔,把嬌奴摔在地上。
嬌奴頓時蒙了,眨巴着眼睛:“靖王,你幹嘛摔我?”
夙天澤嗤之以鼻的看她一眼,人長得醜,臉腦袋也是不靈光,這都看不出他是在報仇!!
嬌奴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明所以的她感覺心中全是怒氣,老孃好心扛了你走了那麼遠的一段路程,你不知感恩,還要恩將仇報!
“啊!”大喊一聲,就衝過去,跟夙天澤打了起來,登時一陣狂風暴雨般席捲房中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