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紫的臉色平緩了一些,來到牀邊,眼眸向後斜斜的瞄一眼,忽然開口道:“你可知道,你的血正是最好的解藥?”
聶可清愣住,他什麼意思?
“方纔我就是聞到一股異香,纔去的地窖一趟,如不是那股異香,恐怕你們都已經死於非命了。”祐紫伸手翻開夙靳言的眼皮看了下,又伸手在夙靳言的手腕上搭脈。
聶可清不語,奇怪的眼神看着祐紫,他怎麼可以聞到相隔如此遠的距離聞到異香,此時很懷疑這個祐紫到底是什麼人。
怎麼會出現的這麼及時,在她跌落的一瞬間救起了她。
祐紫似乎知道聶可清的想法,他放下夙靳言的手,回過頭來:“你一定很疑惑吧!那我就實話告訴你,我是一名練香師,只要有一絲異香從空氣中飄過,我都能準確的找到來源。”
練香師!聶可清頓時想起奇香小鎮上的麗娘,她也是一名練香師,麗娘也同樣說過,她的血有一種異香。
“你說……我的血是最好的解藥,是什麼意思?”聶可清抓住重點,直接問出來。
“聽說過龍鱗玉嗎?”祐紫淡笑着,眼眸注意着聶可清臉上的表情。
聶可清搖頭,龍鱗玉又是什麼鬼?!
難道是夙靳言曾經逼問自己的那塊玉佩?!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可以喚醒龍鱗玉的唯一倖存者。”祐紫說得坦然,倒是一點歹心都沒有的樣子。
“我現在只想救他,其他的事與我無關。”聶可清趕緊道,她的心中隱隱的出現不安,腦海裡似乎出現一股躁動,隨時破衝而出的感覺。
一個透明的小瓶子伸到聶可清眼前,祐紫笑着道:“把你的一滴血作爲我救他的第一個交換條件。”
又是一滴血,當初麗娘也是要她的一滴血,聶可清的眉頭蹙得更緊了些,不過此時她沒得選擇。
不作他想,聶可清接過瓶子,伸出手原先扣在地面上的手指已是一片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的狀態。
籲出一口氣,聶可清堅決的換了一隻手,咬破手指的時候似沒有一絲痛楚一般,把血擠進瓶子中。
祐紫眼眸發出耀眼的光芒,他快速的把瓶子搶過來,放到鼻尖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果然是純正的血緣。”祐紫似乎已經忘記了聶可清還在這裡,只顧着陶醉的表情。
“快點救人。”聶可清不耐煩的催促着。
又紫收起笑容,把瓶子小心翼翼的塞好,藏進懷裡,拿出另外一個瓶子,裡面裝着淡紅色的液體。
祐紫走過來,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聶可清的心不禁的一顫,這個人真的美得讓人心塞。
腳步不自覺的倒退着,祐紫一直向她走來,直到背後似乎抵住了屏風,聶可清才收住腳步:“你……要幹嘛?!”
祐紫淡笑着,不語,忽然一把抓起剛剛咬破的那隻手,捏住受傷的傷口,用力一擠。
一地鮮紅帶着異香的血就順着瓶口流進瓶裡,與淡紅色的液體混爲一體。
“好了。”祐紫放開她的手,拿起瓶子搖晃了幾下,頓時飄出另外一種
異香,掩蓋住她原來的異香。
聶可清愣愣的收回了手,總覺得着祐紫似乎跟麗娘一樣邪乎得很,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一些。
祐紫把混合了聶可清血液的液體,全部灌進夙靳言的嘴裡,聶可清趕緊走過來,目光緊緊凝視着夙靳言。
神奇的事情就這麼在聶可清的眼前出現,夙靳言原本烏黑髮紫的嘴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緩緩的恢復了正常的顏色,雖然還是略顯蒼白,終歸是迴歸了一絲生息。
聶可清一直提着的心終於緩了下來,不自覺的伸出手,撫上夙靳言的臉,這個男人在霸道中不是溫柔,溫柔中又帶着算計,她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的好。
“我剛剛只是說了第一個交換的條件,還有一個條件沒兌現呢!”祐紫忽然出聲道。
聶可清趕緊收回手,怔了怔然後回頭:“祐姑娘還有什麼條件?!”
祐紫的臉登時黑了起來,他閉上了眼,似乎在隱忍着,片刻後才緩緩睜開,一字一字道:“我看上這個男人了,我要他成爲我的人。”
聶可清直接愣住,眼眸全是疑惑的看着祐紫,然後忽然起身,趁祐紫沒注意的時候一把模向他的胸部。
“……”祐紫先是愣住,然後就是一臉嫌棄的把聶可清的手狠狠的甩開,不屑道:“雖然姑娘除去了臉上的那道疤痕,倒也是一個絕色的佳人,可是本公子對女人沒興趣!”
聶可清僵硬的手還掛在半空,心裡更是被雷的七零八亂的,這個祐紫居然真的是個男人,貨真價實的男人。
那麼他居然看上了夙靳言,兩個男人……!!
這是傳說中的基佬嗎?!
這個祐紫居然要跟楚國的皇帝搞基!!
光是想想這個梗,聶可清就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如果夙靳言醒來知道自己被一個男人看上了,會是何種的表情?!
祐紫見聶可清笑出聲來,臉上更是陰暗了幾分,他咬牙道:“你笑什麼?你在嗤笑我嗎?!”
聶可清立即止住笑聲,擺擺手:“沒……沒有,呃……我覺得你們很般配呢!”
其實在心裡,聶可清依舊笑翻天了,好久沒試過如此開懷了。
祐紫一聽,頓時又得意了起來,抖了抖大紅色的袖子,頗爲正色道:“算你還有眼光。”
聶可清斜看他一眼,沒想到這個騷包男人居然還如此的臭美!
祐紫走到牀邊,伸手在夙靳言的臉上連模帶揩油的流連了一番,這才收了手,對聶可清道:“本公子去給他配藥,你在這看好他。”
聶可清點頭,直到祐紫的大紅身影出了房門,才放下了心。
走到窗邊,打開看了下,外面是一個竹林,不過似乎有點高,她一個人還好,如果要帶着夙靳言跳下去就那說了,估計會成瘸子。
聶可清又走到大門前,伸手輕輕的打開一條縫隙,擡眼瞄了一眼,外面沒有人守門,看樣子嗣一個豪宅的大廳。
糾結了許久,聶可清還是放棄逃跑的念頭,主要是夙靳言還昏迷着,她的內力盡失,元氣大傷,帶着他根本就走不遠。
牀上傳來一聲低沉的呻吟,聶可清回頭,發現夙靳言的眼皮動了下,嘴脣也在涌動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於是把頭貼了過去,靠近一些好聽清楚他在說什麼,聶可清的耳朵被夙靳言溫熱的氣息噴灑得癢癢的,心裡有些螞蟻攀爬一般。
“蘭蘭……”夙靳言細如蚊喃的聲音中,卻清楚的說出了這兩個字,聶可清猶如瞬間被一場傾盆大雨兜頭澆下,心中涼了個徹底。
這時,祐紫推門而入,看見聶可清整個人都貼上了夙靳言的身體,頓時就冒火了,快步走過來拉起聶可清,語氣霸道:“我已經說了,這個男人是我的了,你居然還敢貼上去。”
聶可清被祐紫一下子拉開,有些站不穩的踉蹌退後幾步,眨巴兩下眼睛,被祐紫搞得有點懵。
這傢伙是真當夙靳言是他的人,她點頭了,不代表夙靳言點頭了啊!
祐紫可不管聶可清什麼表情,他鬆開手,走到夙靳言身邊坐下,宣告似的口吻:“總之,我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現在這個人是我的,不准你靠近他半步。”
聶可清嗤笑一聲,暗自搖搖頭,這個祐紫還真是傻得有些可愛。
心中全是剛剛夙靳言嘴裡說的那聲‘蘭蘭’聶可清知道,能讓一個男人在昏迷的時候還惦記的,一定是他心愛的女人。
她真的有些好奇,這個蘭蘭到底是誰?後宮中的那羣女人也沒有一個是叫蘭蘭的,那麼這個女人到底在哪裡?
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聶可清強忍住心裡的一絲酸楚,坐到茶几邊上,緩緩的獨自斟茶自飲。
“啊!”祐紫痛苦的叫喊了一聲,聶可清趕緊看過去,牀上的夙靳言已經醒了過來,只是……他的手正在狠狠的掐住祐紫的脖子,一臉的陰沉殺戮。
祐紫發出求救的眼神看向聶可清,手裡還拿着一個似乎是藥罐子的東西,不停的揮舞擺動着。
“你是誰?!”夙靳言忽然出聲道,沙啞低沉的聲音此時就像是地獄的使者一般,讓人毛骨悚然着。
聶可清緩緩放下杯子,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夙靳言既然醒了,那她就不怕了,冷冷道:“皇上息怒,你手裡的那個人是你的救命恩人。”
祐紫聞言趕緊點頭,隨後發現不對,怔了怔,然後張大眼睛的看着夙靳言,嘴巴也是這樣張的大大的:“你你……你……你是皇上?!”
聶可清有些好笑的走過來,對祐紫溫柔的道:“對啊!他就是楚國的皇帝,夙……靳……言!”
祐紫滿是不可置信,嘴巴低喃着,使勁的眨眼睛要聶可清救他。
夙靳言的眼眸陰沉,手勁依舊沒有鬆弛半分,一張嚴肅的臉能瞬間冷死好幾個人的樣子。
聶可清有些不忍,緩緩道:“皇上住手吧!是他救了你,不能恩將仇報不是。”
夙靳言的臉色緩和了下來,手微微鬆開了些:“你……”
祐紫趕緊道:“我就是上天派來救你的人,是你這輩子都無法分離的人。”
原本鬆開的手,因爲祐紫的話頓時又緊了起來,夙靳言冷冷道:“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