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特種部隊建設的常態化,大西南的戰場也成了特種部隊練兵的好地方.
劉文輝一屁股坐在牀上,跑了整整三天,還是有些累。整整三百公里,他們六個人在三天時間裡端掉了十幾個敵人的堡壘,將三百公里範圍內對我軍有危險的那些敵軍據點徹底梳理了一邊,收穫雖然不大,危險性也不是很高,成就感還是有的。
大牛一邊卸裝備一邊嘻嘻哈哈的說笑:“你們說,這些狗日的猴子是不是欠揍?一個個都覺得是個人物,竟然干將他們的那些破地堡修到我軍前沿來,老子一把火把他們薰出來,一個都沒跑掉,哈哈哈……”
“你那一把火算什麼,我兩顆手雷下去,全給活埋了,死都讓他們死的難受點!”張志恆不敢示弱。
大牛嗤之以鼻:“我還是覺得老四比較厲害,一個人單槍匹馬,在裡面走了一遭,全給弄死,這纔是男人。”
梅鬆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底下腦袋。張志恆點點頭:“四哥是厲害,三個也不含糊,一個人一杆槍,硬是讓敵人的一個排在地上爬了三個小時,沒一個敢動的,要說這裡面最牛的還是三哥,咱們哥幾個誰有這本事?”
一羣人在營房裡嘰嘰喳喳,基本上就是大牛和張志恆在喊叫,將自己小隊的六個人都吹上了天。看架勢不說成神仙不會罷休。劉文輝和武松站在一旁靜靜的看着,聽着這幾個傢伙互相吹捧。武松給劉文輝倒了一杯水,面帶微笑:“哥,這下我們可以休息幾天了吧?在林子裡鑽實在不舒服。”
自從回來之後,他們立刻就被派了出去。本來這種小事用不到這些久經戰陣的老將。然而按照高建軍等人的計劃,那些剛剛來到林場的所爲新兵是需要帶一帶的。所以這一次出去就是爲了帶新兵。任務不難,路程卻很長。劉文輝的小隊就帶了十三個新兵。也就是兩個小隊。
領着這羣人在山林裡三天行進三百多裡,端掉敵軍堡壘二十七個,其中劉文輝指揮那些新兵幹掉的就有二十個之多。劉文輝自然明白高建軍的意思。一個合格的特種戰士不經歷血與火的考驗,沒有經歷過戰爭那就不是好的特種戰士,甚至連合格的軍人都算不上。
蟒蛇小隊是整個林場最好的小隊,能跟着他們執行任務的自然是林場下一批重點培養的對象。這些傢伙無論從身體素質合適技戰術都是新人中最好的。唯一的缺點就是自認各個都是精英,高建軍這樣安排也是讓這些不知道天高敵後的小子見識見識,什麼纔是最好的特種戰士。
從一路上,那些新兵看劉文輝幾人的眼光變化就已經能看出他們的心裡受到了怎樣的衝擊。大牛的勇猛,劉文輝的機智,阿榜的槍法,梅鬆的神秘,張志恆的爆破,武松出神入化的飛針術,那一項都讓那些觀摩的年輕人從心底裡覺得自己還有很大差距。
進行了幾次老兵帶新兵的任務之後,整個林場的訓練再上一個臺階,很多自認爲一定要成爲最好特種戰士的傢伙們,不用教官催促,一個個搶着鬧着要進行訓練,這恐怕也在高建軍的預料之中。
劉文輝躺在牀上,聽着幾個傢伙吹牛。這算是在林場最快樂的事情。自己又活着回來了,兄弟們也都活着,這讓他很高興。雖然是打仗,可他不願意看見自己的人死去,已經死的夠多了,都活着就很好。看着天花板,那些白色是他們不再的時候專門塗上去的,還有每個營房門口的標誌都是畫上去的,他們的營房門上就畫了小寶的畫像,也算是獨樹一幟。
營房外面大呼小叫,不知道又是那個出去執行任務的小隊回來了,聽這聲音應該不錯,看來又是一場勝利。高建軍也聽見了這些喊叫,他覺得自己的心軟了,當年一場仗下來,他的團剩下不到一半,他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現在如果聽見傷亡兩個字,心裡就會覺得不舒服。他將這歸咎於自己老了。
許大志朝門口看了一眼,繼續道:“隊長,這一次不知道敵人又在搞什麼花樣,竟然在那樣的彈丸之地弄出那麼大的動靜,一號命令我們派人過去看一下。”
“這有啥看的,直接搞掉,區區一羣猴子不算什麼難事。”胡麻子向來信心滿滿,什麼事從他嘴裡一過就不是事了。
阮紅雲連忙攔住他:“副隊長,這件事我覺得有問題,從情報上看,5號地區不是什麼易守難攻的地方,而衛星圖上明顯能看清那裡的敵人不止一個團,而且有不斷增加的趨勢,可是根據我們地面的偵察情況僅僅有一個班的兵力部署,這就有很大的問題。”
“阮教官,有什麼話就直說,拐來拐去的,我們都是粗人聽不明白!”胡麻子還是對阮紅雲這個“叛徒”沒有什麼好感,從來沒對他有過笑臉,哪怕阮紅雲已經得到了林場上下的一致認可,甚至一號首長已經特批由俘虜變身成爲一名戰士。
幾個人都看着阮紅雲,阮紅雲想了好久,指着地圖道:“這5號地區,雖然地勢不顯要,可是周圍有大量的敵軍部隊,仔細算算差不多一個師的兵力,何況5號地區內還有一個團,這裡的兵力就有五六千人,偏偏只有一個班放在表面,我覺得這就是誘餌。”
高建軍和胡麻子都不說話。他們都是指揮員出身,這樣的情況,阮紅雲已經點出來,他們自然都明白。5號地區的確不算什麼兵家必爭之地,別說特種戰士,就算派兩個偵察兵走一早也能將那一個班的傢伙全部搞掉。但是爲什麼敵人要在那裡做這樣大的文章,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許大志捉摸了半天:“阮教官說的有些道理,結果可能有兩個,一,敵人真的在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二,那就是敵人的圈套,但是我還是想不明白,搞這麼大的圈套,敵人要套什麼?”
“還能有什麼?我們唄!”胡麻子無不感到驕傲,能讓敵人用計策,擺出這麼大的陣仗想要消滅的人,整個軍區恐怕就只有他們。除了他們林場之外,沒有任何一支部隊和人員能讓敵人如此恨之入骨。
阮紅雲搖搖頭:“具體的說,是我們林場最好的小隊,蟒蛇。”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與其說林場是整個軍區最出名的地方,那蟒蛇小隊就是林場最出名的小隊。如果沒有蟒蛇小隊那就沒有林場,沒有林場也就沒有所謂的特種部隊。這樣的循環,蟒蛇小隊就是整個循環的起點。自從蟒蛇小隊出現之後,敵人的噩夢就來了。
高建軍鄭重的點點頭:“阮教官果然很有見地,不錯,敵人這是在和我們叫板,他們的局已經擺開,就看我們有沒有膽量殺進去,這5號地區絕對是個陷阱。”
不等高建軍把話說完,胡麻子立刻接過來:“那就殺一次,看看是狗日的猴子厲害,還是我們的特種戰士厲害。”
許大志擺擺手:“既然已經知道是個圈套,爲什麼還一定要跳,我們不應戰也就是了,他們擺開那樣的陣勢又不能殺過來。”
“這不是能不能殺過來的問題,而是膽量!”胡麻子是員悍將,自然明白什麼叫做士氣:“如果我們不應戰那就是說我們怕了他們,以後我們林場的名號可就完了。”
“爲了一個名號,萬一出事,那可是我們最好的小隊!”許大志依然不願放棄。
高建軍聽這兩人再爭吵,看了阮紅雲一眼,阮紅雲微微點點頭,隨即大聲喊道:“來人,去劉文輝叫來。”
胡麻子和許大志立刻停下了爭吵。許大志還要說話,高建軍卻沒有給他機會。
劉文輝很快就來了,全身上下都歐式泥水,應該是從訓練場上來的。就敬禮的這麼一瞬間,腳下已經溼了一大塊。阮紅雲連忙去給劉文輝倒了一杯水,劉文輝笑着算是感謝。許大志和胡麻子都看着他一聲不吭,兩人面色凝重,不知道爲了什麼變得如此緊張。
“劉文輝你過來!”高建軍一指地圖:“這裡是5號地區,敵人在這裡擺了一個圈套,我們覺得是專門爲你們擺的,你說說該怎麼辦?”
劉文輝沒有說話,先是看了看地圖,上面的紅藍點點代表了敵我雙方的兵力部署。只看了一眼,他也覺得那是個圈套,就是那些沒有標註的地方相比敵人也有佈置。
雖有人都看着劉文輝,劉文輝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地圖,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時而陰沉,時而微笑,時而痛苦,時而放鬆。足足十幾分鍾,劉文輝就這麼看着地圖,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這麼看着他。
忽然,劉文輝直起身子:“報告大隊長,我們小隊願意去,另外,請隊長將處理這件事情的權利都交給我,並增派兩個小隊最爲策應。”
胡麻子重重的拍了劉文輝一把,不顧手上的泥水:“哈哈哈,這纔像個男人,是我的兵。”
許大志有些不解:“劉隊長,明知是圈套何必冒險?”
劉文輝一笑:“政委,你就放心,敵人給我們擺圈套,我們就給他來個將計就計,請大隊長下命令。”
高建軍想了半天,從劉文輝的身上看出了無比的信心,他也覺得這小子既然能說出這話,應該就已經有了應對的辦法。既然是這樣,那就順其自然:“好!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幹吧,從今天開始你就處理這件事,我不會過問,等到成功了給我說一聲就是,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