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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已安撫好了?”,剛剛走出樓門,狐狸就聽那白衣人開口問道。
“是”,回頭瞅了一下身後的樓門,狐狸回答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那就好!記住,這段時間,無論如何不能讓她與唐離見面。”,雖然夜晚樓門處的光線極其晦暗,狐狸還是能看到白衣人脣邊一閃而逝的笑意。
“阿霞死性的很,只怕時間長了,我也攔不住她。”,接着幽暗的光線,狐狸的眼神半刻也沒有離開白衣人那俊秀的臉龐,再次回首看了樓門一眼,她似是感到寒冷般,腳下悄然向前走了兩步。
見她靠近,那白衣人眉頭皺了一皺,眼眸間深深的厭惡之意一閃而逝,但腳下終究還是沒動。“我已接到急腳遞自京中快馬而來的傳書,老大人已經於昨日動身南下,帝京離襄州不遠,時間不會很久的。”,擡手輕輕一指樓下,他那低低的聲音續道:“我帶了兩個人來,就隱在樓下,如果安撫不住,你可以叫他們上來。”
“不說話,只讓他們遠遠見一面也不行嗎?”,狐狸搖搖頭,但始終甩不去林霞那心傷欲死的呆滯眼神,沉默片刻後,她才輕聲問道。
“不行!唐離這幾日已經是情緒低沉,再過幾天,必能拖得他心志大亂!這個時辰,不能出任何差錯。”,許是感覺到自己語氣太重,白衣人隨後又低聲溫言道:“這幾日你多辛苦些,一等事了,本公子絕不食言。”
“那林霞……”
“改日晚間,只要那支曲子唱完,有人會給你們放良文書,接到文書後,自然有人送你們星夜離開襄州,從此海闊天空,儘可去得!”
“公子……你不會騙我們吧!”,眼見目的即將達到,激動之下的狐狸忍不住上前拽住白衣人的衣袖問道。
見狐狸沾上身來,白衣人眼中的厭惡之色愈濃,“騙你們!我朱竹清不屑爲之!”,雖然聲調低沉而急促,卻依然難掩其中的自負之意。
低頭瞅了瞅狐狸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朱竹清再沒有多做停留的打算,低聲說了句“此事你謹細着辦就是,記住,唱完那支曲子,此事纔算最終完成。”後,便擡腳下樓而去,晦暗的月光下,只見他不住拍打着自己的衣衫,似乎上面沾染了什麼不潔之物一般。
………
天氣悶熱了許久後,終於在驚雷閃電交加中,下起了瓢潑也似的大雨。
襄州道學放了下午學的生員們,都聚集在檐下,邊嬉笑打鬧閒話,邊靜侯着急雨停止。
“看,快看”,生員中,一人的悄聲低語,將衆人的目光引向了那個前幾天在詩會中突放光彩的前草包。
“出什麼事兒來,連續七八天,這唐離就跟患了失心瘋一般!哎……你看,你看……”,似乎絲毫沒覺察到衆人的注視與天際傾盆般的大雨,麻衣少年抱着手中的青布包裹,就這樣毫無遲疑的走進了漫天風雨之中。
幾乎是在瞬時之間,大雨便徹底溼透了他的全身,但唐離竟是恍似未覺一般,虛浮的腳步也沒有半分改變,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去,漫天風雨之中,他的身影看來是如此的心酸與淒涼。
“看他那傻樣兒!真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是個情種!”,書廳中,十五目送唐離出了道學,嬉笑聲中,側身說道。
“初經情事,正你濃我濃的時候,心上人突然不見了,這事兒初時還能忍,越是拖的時間長,他就越是難受,倒也不奇怪!”,脣邊撇過一絲冷冷的笑意,朱竹清譏誚聲道:“不過我倒佩服他能耐的住髒,初經情事居然就找上個婊子,這還真是不鳴則已,一命驚人!”,這句話剛剛說完,就引來十五大笑連連。
…………
日日悲傷未有圖,懶將心事話凡夫。非同覆水應收得,只問仙郎有意無?
走進賃房中,唐離就這樣溼淋淋的坐在了書幾前,呆呆的看着那張便簡發呆。
時間一點點過去,風停雨住之際,天際浮雲盡散,露出那一彎如經水洗般,分外皎潔的明月來。
“蓬蓬蓬”三聲叩門,唐離並沒有起身,隨後不久,就見門閂處傳來“畢剝”聲響,一個大頭細身的半大孩子走了進來。
看了看內房中枯坐的唐離,又瞅了瞅牆角處的那件麻衫,大頭孩子第一次改變自己的腳步,沒有向前,而是向左走來。
“胡……胡餅……熱……你……你吃……”,斷續的話語,唐離眼前出現了一隻烏黑的小手,而小手上,卻有兩隻猶自微微冒着熱氣的胡麻餅。
“我不餓!你吃就是”,看着半大孩子呆呆的眼神,唐離冰寒的心中升出絲絲暖意,只是這個笑容,依然是如此的勉強。
放下胡麻餅,半大孩子跑了出去,不過片刻功夫,就見他手提一個髒的看不出顏色的布袋又重新走了進來。
“幻……幻術……看……”,蹲在地上,半大孩子在袋子中鼓搗了約半柱香的功夫,起身向唐離說了這麼一句後,就見他雙手一搓,室中猛然有一股薄薄的煙霧騰起。
這煙霧着實奇怪,並不是立即消散,正在唐離一愣的當口兒,就見那煙霧中驀然幻化出一隻長耳短尾的兔子來,這隻兔子剛蹦了兩蹦,又驀然變做一隻麋鹿,正低頭優雅的梳理着自己的毛髮,隨後,或變山雞、或變猿猴,都是如同真物一般,令人嘖嘖稱奇不已。
牢牢盯着不斷翻騰變形的雙手,那雙一直呆滯的眼睛,此時卻亮的可怕,只看他臉上的專注神色,使人難以想起這僅僅是個十來歲的半大孩子。
幻術表演持續了約半盞茶的功夫,在大頭孩子幾次努力想要同時幻化出兩種動物均告失敗後,煙霧慢慢消散,不見了兔子,不見了麋鹿,也不見了雞,不見了猴兒,室中一切復原如初。
看到唐離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眼神又恢復呆滯的半大孩子低下身去,無比小心的收拾好布袋,一如往日,去牆角拿了那件厚麻衣,無言出房去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這幾日,最震動道學的消息,就是本朝第一老臣,禮部侍郎、知貢舉賀知章老大人官駕即將到達山南東道襄州。
賀老大人到達前夜,襄州青樓芙蓉園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今晚的事情出不得一點差錯!阿三,馬車準備好,等那個賤人一唱完,立即就將她們送走,不要有半點耽擱!”,端坐在一間花房中,朱竹清向身後一個三十多歲的家丁吩咐道。
“奴才辦事差不了,公子儘管放心就是,只是……真要給她們放良文書?萬一……”。
“對兩個婊子失信,本公子還不屑爲之!”,嘿然一笑,朱竹清續道:“爲保萬一,阿三你一路跟着,直到明晚再放她們自去,至於以後,你以爲狐狸這賤人敢回來?能回來?”。
阿三正要說話,就聽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後就見另一個氣喘吁吁的青衣下人跑進來道:“公子,那小子已經被引來了。”
“好,阿三你去看着那兩個賤人別出屋子,尤其別讓那個林霞看出門道來,一聽到敲門聲,就讓她開唱,唱完立即拉走,不能有半點耽擱”,看阿三應聲而去,朱竹清喃喃自語聲道:“唐離,你已心志散亂,今晚再受這溫柔一刀,本公子看你明日還怎麼跟我爭……”。
…………
“姐姐,唱歌就是,幹嘛還要塞住耳朵?”,淡黃衣衫如舊,眉眼間幾無生氣的林霞看着狐狸撕破了汗巾子,怏怏言道。
“妹妹,今日這個也是感懷福娘舊事的豪客非等尋常,只要你唱的好了,他就會爲咱們脫籍,實在是干係重大。妹妹你近日精神不濟,姐姐這樣也是讓你莫要分了心思,好生把這曲子給唱的讓人滿意。
此時的林霞已是心如死灰,聞言也懶的再說,一任狐狸上前施爲。
…………
雖然只是短短几日功夫,唐離的身子愈發的瘦削了,疾步走進芙蓉園明月廳,卻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眼神一黯的他正要張口,忽聽不遠處牙板輕擊,隨後一個低沉的女聲哀哀唱詞道:
日日悲傷未有圖,懶將心事話凡夫。非同覆水應收得,只問仙郎有意無?
只聽到這唱詞的第一句,唐離已是全身一震,口中急叫一聲“阿霞”,他已循聲衝了出去。
無奈這芙蓉園花廳的設置乃是循着九九聚數而成,曲折繁複的緊,唐離即是第一次來,此時又是心下大亂,一時竟是找不到正確的路途。
正在他惶急奔走之間,就聽那唱歌的女子牙板節奏一變,語聲愈發低沉的變詞唱道:
韶妙如何有遠圖?未能相爲信非失。泥中蓮子雖無染,移入家園未得無。
待唱到“泥中蓮子雖無染,移入家園未得無。”時,聲音漸低,卻又細而不斷,聲音極度沙啞之下,竟偶有啜泣之聲夾雜,聽來實在讓人傷悲。
“阿霞,阿霞!”,口中悲呼不絕,唐離拔腿奔走,身後不遠處更有四五個芙蓉園中護院緊緊追趕着他。
歌聲停歇,隱隱的抽泣聲後,復聽牙板再次敲響,幾乎是語不成聲的歌聲傳來道:
久賦恩情慾脫身,已將心事再三陳。泥蓮既無移栽分,從此分離莫恨人
歌唱之人極度心傷,半泣半歌之下,這首曲子本就唱的模糊,猶是如此,到那“泥蓮既無移栽分,今日分離莫恨人”一句時,仍是難以爲繼,一遍唱完,按慣例的第二疊剛唱出“泥蓮”二字,牙板散亂之下,適才的半泣已化爲連串的嗚咽,曲未盡,歌已絕……
“阿霞,我娶你,我一定娶你”,嘶啞着喉嚨剛剛吼出這句話來,唐離身子一窒,已被人撲倒在地。
“讓我過去,讓我過去!”,急怒之下雙眼充血,唐離掙扎間向前嘶吼叫道:“阿霞,我娶你,出來,我現在就娶你!”。
糾纏了約半盞茶的功夫,這四個護院竟按不住雙眼血紅,勢若瘋狂的唐離,手腳揮動間狂衝而出的他踢開房門,裡面已是空無一人。
“阿霞,阿霞……”,沙啞的嚨間發出無意識的喃喃聲,陡然被人抽空了力氣般的唐離顫抖着撿拾起地上那具牙板,愣愣片刻後,一股急氣攻心,口中呼吸一窒,腦中昏沉一片……
…………
不是我故意要如此,只是寫着寫着,就成了這個樣子!這兩天書評區批評不斷,我也都已看到。如果給大家帶來心情不爽,葉子萬分抱歉。所幸這章過後,鬱悶的章節已經基本結束!!!且看以後吧!
寫的大家不滿意,不敢提票的事兒,只希望大家還能支持我!致敬意!
另:今天是兩章合一,晚上有點事情,明天中午更新,請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