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嘟嘴:“都說了是過去的事了嘛。如果孃親真要替孩兒出頭,那你去找阿瑪絲。”
“阿瑪絲?”李緋煙略感意外,“她習的七星派的絕學,與我也算是一脈同宗,又怎麼會傷你?就算你隱瞞了身世,可八年前她見過我,又豈會認不出你,怎麼會傷你?況且阿瑪絲治我的時候,已是心病成疾,病入膏肓,命不過三月,而你身上的傷分明是近年造成的。”
“她女兒啊,誰叫她把她一身醫毒的本領教給她女兒陸影紗。阿瑪絲認識你,陸影紗可不認識。我當時是天策府弟子,天策府和少林寺聯手滅了明教,陸影紗是明教聖女,我落到她手上,又得罪了她,她就拿我試毒。阿瑪絲與你是故交,對你有救命之恩,你總不能因爲她女兒傷了我就去找她女兒算賬吧?再說,我和陸影紗已經化干戈爲玉帛了。”
“可你身上不僅有毒傷,還有……”李緋煙的話到這裡截住,難以啓齒,她要說什麼在場的人都明白,“那些傷也是陸影紗落下的?”這傷,比那些毒傷更讓李緋煙惱怒。
“跟她無關,這個仇我自己報。”小妖想起那件事,心裡就格外不舒服,憤憤地撅起嘴。
花燭淚跪在小妖的身側沒作聲,也不敢作聲。她看得出李緋煙不是好說話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厲害角色,如果讓李緋煙知道自己傷了小妖,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小妖的話都說到這份上,李緋煙也看出李緋綾阻止她過問下去的意思,當即嘆了口氣,說:“罷了!這幾年你也別下山了,有什麼事讓你小姨差人去替你辦,你這身子非一般的藥石能治,再拖下去命就該沒了。”
花燭淚大喜,忙問:“小妖的身子還能有治?”
李緋煙說:“我這個躺進棺材裡的人都有治,她還沒有?”
花燭淚喜得又向李緋煙一叩頭,說:“您要能治好小妖,花燭淚銘記您的大恩,日後定報。”說着又連叩三個響頭。
小妖怔怔地看向花燭淚,呆了好半天,才說:“你……你居然也會向人下跪磕頭?”
花燭淚聽得小妖的話,才從驚喜中反應神來,她直起身子,狀似無意地說:“她是你母親,我向她磕頭言謝又有何妨?”眼珠子一轉,又磕了一頭,“岳母在上,請受小……”不能說“小婿”,當即改口,“小女子一拜!”
小妖在心裡嘀咕:該叫婆婆!可也不敢真嚷出來,免得花燭淚又提起石頭剪子布的事。
用過飯,李緋綾陪李緋煙回房休息的時候,李緋煙才問李緋綾,“小妖的傷到底是誰給的?”
“不是說了是陸影紗不知她的身份用她試毒造成的嗎?”李緋綾一邊答道,一邊替李緋煙寬衣。
“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別瞞我。”李緋煙坐在牀前,眼眶都紅了,說:“當時我探到那孩子的脈,心都快碎了。綾兒,她那身體,簡直就是被搗破了重新續上的,五臟六腑沒一塊好的,就連子宮裡也有……唔!”一股血腥味自胸腔裡翻涌而止,李緋煙急忙壓住咽回去。
“姐。”李緋綾發覺有異,急忙奔回李緋煙的身邊,匆忙替她把脈。
“別把脈了,我這傷用的是醫蠱之術治的,身體早異於常人。”
“醫蠱?你是說……你用了禁術?阿瑪絲對你用的禁術?”李緋綾嚇呆了。
“要不然怎麼能活?”李緋煙苦笑一聲,“好在成功了。”
李緋綾嚇得手腳冰涼,吶吶地說:“醫蠱禁術……”她抓住李緋煙,說:“我記得你給我說過醫蠱禁術從用藥施蠱以及各道繁鎖的工序絲毫不能有差池,不然……不但救不了人,而且……而且會把人變成六親不認與禽獸無異的怪物。這你也用啊!”
“用了,還有萬中成一的活命機會,不用,你我就只能陰陽相隔了。”李緋煙輕輕地靠在李緋綾的懷裡,眼中滾出淚來,“綾兒,沒你相陪,我在地下也會孤獨。”
“姐。”李緋綾緊緊地抱住李緋煙,“對不起。因爲我,害你受了這麼多苦。”
“咱們姐妹間不說對不起。”李緋煙收起淚水,閉上眼睛,靜靜地靠在李緋綾的身上,感覺到李緋綾的氣息,滿心溫柔,她低聲呢喃嘆道:“綾兒,真好,有你在真好。”
“我也覺得有姐姐在真好。”李緋綾帶着李緋煙滾到牀上,她靠在李緋煙的身邊,往李緋煙身上嗅去,淡淡的藥香混着獨特的清香,格外沁人。李緋綾只覺腦子也開始有點亂哄哄的,手也開始不規矩地探向李緋煙的內衫裡到處摸,“姐,你的肌膚還是這麼光滑如玉脂……”
李緋煙抓住李緋綾的手,仰起頭枕在李緋綾的手臂上,說:“如果你想要姐姐早死,就只管挑起姐姐的□。”
李緋綾一聽,嚇得急忙住手,不敢再妄動,只小心翼翼地擁着李緋煙。
李緋煙低笑,還是這麼好騙不經嚇!她翻身趴在李緋綾的身上,手指滑過李緋綾的鼻翼,移至朱脣上,輕輕一點,笑意更深。
李緋綾見李緋煙笑得古怪,纔回過味來,她的身子一翻就去撓李緋煙的癢癢:“好啊,又敢唬我!”
“別別!”李緋煙急忙討饒。
李緋綾也不敢真去撓她,只嚇唬兩下就作罷。她說:“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的身體是個什麼狀況?”有個瞭解,纔好掌握分寸。她看李緋煙這會兒的精神比剛從冰棺裡出來時好多了。
“血氣虧盈,虛弱而已。”李緋煙答道。
李緋綾不信,睨着李緋煙。
李緋煙知道不說完,她這妹妹不會甘休,於是說:“當年凍入冰棺,我又耗盡所有內功使了龜息大法,使得全身都進入假死的睡眠狀態,雖然有朱蟾靈血滋養補回血氣,但因在冰棺裡假死凍太久,身體不像是自己的。剛醒的時候,除了有意識外,全身都動不了,僅僅能睜眼和耳朵有點聽覺而已,整個人都是癱的。腦子裡只記得關於你的事和玦兒出生時發生的那一幕,並且常常一睡就是十天半月。針藥齊施,各種辦法用盡,身體才漸漸復甦,隨着身體的日漸康復,以前的事也一點點地想起來。”
“那你現在是身體還沒完全復甦?”
“算是這樣。不過自前年我的記憶完全恢復後,棄了阿瑪絲教玉蝶兒用的法子,用了現在的這種方式,雖然人遭了點罪,但功效好很多,除了全身還有些虛軟使不上什麼力和及武功沒了外,基本上算是復原得像個活人了。”
李緋綾還是有懷疑,她問:“那今天見你從冰棺裡出來時怎麼那麼虛弱?”
“凍的。體內烈藥的藥性在即將化完時就不足以抵抗那些寒氣,所以只能靠本身抗住。”
“非得用這種方法治嗎?”李緋綾心疼地問,在冰棺裡睡了十年,還要這樣躺嗎?
“想快點好,吃這點苦也值。”
“也就是說並不是非這樣不可?”李緋綾問。她心疼得半死,氣得捶着李緋煙的肩頭罵道:“你就非要讓自己遭點罪纔好受是不是?只要你活着,只要不危及性命,你還受這等罪做什麼?還嫌沒吃夠苦頭嗎?多耗些時日治也就多耗些時日!”
“不想做廢人。”李緋煙望着李緋綾說:“特別是不想讓你看到我半死不活樣。”知道說了李緋綾會惱,可不說李緋綾會擔心。讓李緋綾惱她一下總比讓李緋綾擔心好。
“成!”李緋綾氣得直咬牙,“我就讓你不半死不活!”她翻身坐起,就去剝李緋煙的衣服。
李緋煙見李緋綾氣勢洶洶,忙去阻止,可現在手無縛雞之力,哪裡壓得住李緋綾,反倒被製得死死的。她趕緊扯話題以求轉移李緋綾的注意力,“你還沒說小妖的傷是怎麼回事。”
“小兩口牀上運動的時候吵架,各不服輸,互拼武力給弄的。”李緋綾三兩下就快把李緋煙扒光了。
天!這兩人就算是鬧也得有個分寸啊!而且,**再激烈也不至於弄得傷了孕道子宮啊?又再想到小妖所中的毒,估計那也有關係。“綾兒,輕點。”李緋煙其實想說:你別咬!咬還不夠,還邊咬邊扯,能有這樣挑弄胸前小花苞的嗎?“綾兒,你會不會做?還是我來吧!”
“會不會做你呆會兒就知道了。”
“小妖,你趴門上做什麼?”曹雪陽的聲音突然自屋外傳來,“花燭淚在找你。”
李緋綾驚得倏地一下子跳起來,以迅速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門口,一把將門拉開,就見到小妖正以擺了個“魁鬥七星”的姿勢站在門口,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不是正往門縫裡偷看是什麼!
“啊!”小妖大驚,丟下句:“小姨晚安!”調頭就要跑,被李緋綾一把抓住衣領拽回來。“我說你趴我門口做什麼?”
“師傅救我!”小妖慌忙求救。
曹雪陽瞪一眼小妖,裝作什麼也沒看到調頭走了。
小妖就被李緋綾拽進房裡,丟到地上。她爬起來一擡頭就見到她親愛的老孃正裹着被子坐在牀上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夜深了還不睡覺趴門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