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的馮勁鬆還是很狂躁,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心血就這麼葬送,那是他日日夜夜費盡心血所創作出來的,那承載了他的太多太多,但現在就將化爲泡沫,在人們心裡成爲一段回憶。
不過這回憶還包含着罪惡,令人所唾棄。
“可恨之人,不過卻沒有可憐之處!”
陳洪看着裡面的馮勁鬆,他惡貫滿盈,不把別人的生命當生命,僅僅是爲了滿足自己那變態的心理。
“只希望這樣的變態心理能夠少一些!”
文軒嘆息,不然的話,還會有很多個馮勁鬆出現。
初見馮勁鬆,雖然他面容憔悴,很是疲憊,但是骨子裡卻是透露出一股書生氣質,整個人看上去很儒雅。但現在的馮勁鬆面目猙獰,甚至可以說有些嗜血,這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道他最初就是這樣子,還是說那股儒雅只是他僞裝的面具。
到這裡,也是真正的結案了,這段時間以來靈異風波炒的很兇,不少人深信不疑,認爲這幻想中的鬼怪的確存在,警方也的確證明了這“鬼怪”的存在,不過這是一些人,人面獸心的人,比那些鬼怪還可怕千倍萬倍。
“對了,劉月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文軒提及劉月,那個被嚇瘋的女大學生。
“現在算是穩定了下來,只是精神還有些不正常,馮勁鬆扮鬼行兇,當着她的面殺害她的朋友,且手法殘忍,經歷那樣的場景,受到那種程度的驚嚇,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陳洪嘆息一聲,這就像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馮勁鬆總要有機會行兇,而行兇的機會也確實是那三個女大學生給的。
“沒有安全意識,只想一味的體驗刺激,不考慮後果,只注重當時所謂的享受,機會是創造出來的,而違法分子的機會就是這樣被創造出來的,你想想,這樣類似的事情還少嗎?”
外面的走廊上,陳洪點燃一根菸,他在崗位上那麼多年,對這樣類似的事情見得太多太多。
三更半夜,一女子醉酒在外四處亂晃,不光身上的錢財被搶了個一乾二淨,還被強姦拋屍,不管醉酒原因是什麼,但安全意識必須得有,這不是給那些心懷不軌的創造機會是什麼?
例如這樣的事數不勝數,所造成的後果那是得自己去承擔的,後悔也沒用!
再如這次黃濤的案件,也算是詮釋了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爲了錢財,將自己往火坑裡推,報酬的確可觀,可代價也是巨大的,但一些人往往知道這個代價,但卻依然禁受不住誘惑,到最後只能說上一句人誰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這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爲自己的所作所爲而開脫?
“我希望!”
陳洪看着遠方,手裡的煙都已燒到了菸蒂,但他卻像是沒有感覺,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文軒看着他的背影,這當初挺拔寬厚的身姿現在變得有些單薄了,背也有些駝了,那越來越多的白髮讓他看上去更加的憔悴。
陳洪的希望文軒怎能不知,那也是他所希望的,也是他們共同希望的,雖然這個希望遙遙無期,但他們一直在爲之而努力,而拼命!
“對了,蕭嵐還在醫院裡,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陳洪提起蕭嵐。
文軒這纔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猛的一跺腳,道:“我好像還沒有去看過她。”
陳洪仰天長嘆一聲,接着低頭用一種看待廢物的眼神看着文軒。
“馬上三十一了,你這三十年是活在豬身上了嗎?靠本事單身說的就是你對吧?你能不能長點心,不要什麼都讓我替你操心,整得我像是一個媒婆一樣,人家都說皇帝不急太監急,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我堂堂局長我不要面子的嗎?”
陳洪吐沫星子橫飛,就差戳着文軒的腦門。
文軒點頭如搗蒜,一句話也不敢說,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你傷好了嗎?不用回醫院了嗎?”
陳洪接近崩潰,他要是有這樣的一個兒子的話,估計早晚得活活氣死。
“那我回醫院了?”
文軒用詢問的口氣看着陳洪,一切動作顯得那麼小心翼翼。
“快滾!”
陳洪本應該給文軒來上一腳,但他卻是笑臉相對,露出一口煙牙,和藹可親的說出了快滾兩字。
“誒,文隊你慢點,傷還沒好呢!”
見文軒逃命似的走了出去,何清好言提醒,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了陳洪那和藹的笑容,頓時打了個哆嗦。
醫院內的蕭嵐躺在病牀上,她的手臂被她親手打骨折了,但她現在卻感受不到疼痛,反而是有種失望的感覺,過去那麼久了,除了她的同事來看望過她,她最想來看她的那個人卻是還沒有來。
她去過文軒的病房,文軒人早就沒有在了。
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了她的父母,不禁潸然淚下,最疼愛她的兩個人不在了,她的心裡空落落的。
病房門緩緩被推開,蕭嵐連忙擦淨臉上的淚痕,她滿懷欣喜,是文軒來了嗎?
不過來人卻讓她有些失望,是方遠,她曾經的一個老同學。
方遠一身西裝,手裡捧着一束花,另一隻手提着一些水果,前來探望蕭嵐。
“聽說你受傷了,所以特地來看看你!”
方遠放下手中的東西,拉來一張椅子坐在蕭嵐的牀邊,眼裡滿是擔憂。
“沒多大事,謝謝!”
蕭嵐道謝。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強,以後要注意安全,不要讓自己再受傷了!”
方遠嘆了口氣,他自然是知道蕭嵐的性格。
蕭嵐點了點頭,在這個時候心裡不免有一絲暖意流淌而過。
“蕭嵐,我的心意你也能明白,追了你那麼多年了,可以給我一個回覆了嗎?”
方遠握住蕭嵐的一隻手,眼裡滿是柔情。
不過蕭嵐卻像是觸電一般,連忙收回了自己的那隻手。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心有所屬,謝謝你多年來的關心!”
雖然文軒讓她有些失望,但她總是一個善解人意的人,也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那個人究竟是誰?”
方遠很是扎心,這麼多年了,他總以爲自己的堅持不懈追究會打動蕭嵐。
“他來了!”
蕭嵐沉默片刻,正巧病房門被推開,文軒火急火燎的衝了進來。
他制服未脫,一隻手還吊在胸前,紗布上還有殷紅滲出。
看見眼前的情形,文軒有些不知所措,他表面上很是鎮定的走到了蕭嵐旁邊,但心裡早就急炸了。
“這人是誰?他怎麼就比我先來了?”
文軒巴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奈何自己手痛辦不到。
“好些了嗎?”
文軒自然選擇先無視方遠,詢問蕭嵐的情況。
“好多了!”
蕭嵐有些不高興,對文軒有些愛理不睬。
這個時候文軒想要跟眼前這個陌生男人打招呼,未曾想他倒是先開口了。
“我是蕭嵐的老同學,聽說她這次受傷了來看看她,現在也沒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
方遠哪裡看不出來,蕭嵐這眼神是故作委屈,在埋怨文軒這個時候纔來看她,他是一個識趣的人,這個時候自然是選擇離開。
文軒出於禮貌笑着點了點頭,並感謝他來探望蕭嵐。
待方遠走後,病房裡就陷入了寂靜,蕭嵐明擺着不想搭理文軒,而文軒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正在爲現在的氣氛而想辦法。
“局裡面有急事,是關於馮勁鬆的,不然的話我肯定早就來看你了,你看我帶傷工作,一忙完我就來看你了,就不要跟我過不去了!”
此時的文軒哪裡還有那副威風凜凜,嫉惡如仇的樣子。
蕭嵐輕哼一聲,她是理解文軒的,跟文軒共事那麼多年,對他的性格肯定了解,凡事工作第一,可以連命都不要,但她也不知道她爲什麼就是要生這份莫須有的氣,可能這就是屬於她的小脾氣。
文軒沒辦法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哄女生這一方面本來就是他的短板,他總不可能一哭二鬧三上吊吧!
“都流血了!”
文軒垂頭,瞧見裹着自己手臂上的紗布,那紅色越來越多,顏色也越來越深,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
“我看看!”
不過這無意之中說出的話可算是讓蕭嵐有反應了,她立馬轉過頭來,看着文軒裹滿紗布的手臂,面露心疼。
這對文軒來說是意外之喜,他心裡居然有了一種成就感,原來撩妹是這樣的,看來還是挺簡單的嘛,他這算不算是無師自通,並且還已經有了那麼一點成就了?
人一旦自戀起來那就沒誰的事了,沾沾自喜的文軒根本沒聽見蕭嵐的話,手臂上傳來的痛感才讓他恢復過來,看着眼前眼裡噴火的蕭嵐。
“還不去找醫生?”蕭嵐無奈嘆息一聲,起身下牀,“走吧,我跟你去!”
蕭嵐拖着文軒往病房外走去,未受傷的左手拉着未受傷的右手,一切看起來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