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第一天入v留言好少,好不給力。受打擊呢,出了什麼事了,難道是我寫的不好看了麼……暖暖的書,書評總比別人少,吃醋啊。《田家》不是沒人看了的,不是的,對不對
屋外下着雪,屋內點起了火盆,素涵燒好了水,泡了杯川桃花,倚身坐在炕幾邊上,小口小口的喝着。
炕被燒的熱乎乎的,再配上一杯溫熱的桃花茶水下肚,雖是大清早上,素涵卻已覺得懶洋洋了。
小老虎依舊縮在屋裡一角,呼呼大睡着。這小東西自傷勢穩定之後,便嗜睡的很,白天也沒什麼動靜。
素涵帶回家來一隻“花貓”,尹長卿卻只是小瞥了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但她還是覺得,這樣瞞着尹長卿似乎有點不好。尹長卿不問她,自是正好,可她自己私自帶回了這麼只危險的畜生回家,還不對他多置一詞,如此也有點說不過去了。
於是趁着這會兒住在東屋的藍悠昊兒兩人還沒有起來,素涵道:“長卿,這兩日安頓藍悠,家裡多了人,鬧鬧哄哄的,我也沒騰出空來跟你講,實際上,上次入山的事情,另有隱情。”
尹長卿正穿着新的狐皮襖子立在火盆前,用鐵鉤子撥弄着炭火。聽見素涵開了口,他淡淡的“嗯”了一聲,卻沒轉身。
素涵瞧他一眼,低頭抿了一口茶:“其實,上次入山,藍悠的住處糟了猛獸襲擊……”
“當”的一聲,是鐵鉤子撞到了火盆邊緣的聲音。
“我……不知爲何……還魂之後,動物們便貌似可以聽懂我說的話,於是,之後,我就答應了那畜生,救它的崽子,以換得虎口下逃生的機會。”
尹長卿挺直的背影默然着。
“然後,我見藍悠的住所實在不安全,便想讓她來咱這兒多住幾日。等到了春天,看看情況,再想法子。”
“唉。”尹長卿嘆息,轉過身,眼裡有些疲憊。
素涵放下茶盞,看着尹長卿一步步走過來,拉起自己,接着將自己毫不留情的按進了懷裡。
“素涵,以後那後山,不準再去,聽見沒有?”
“長卿……”
“聽見沒有?”從來都磁性溫潤的嗓音裡,參雜着絲絲霸道。
素涵頭靠着尹長卿的肩膀,閉上眼,道:“好……”
尹長卿聞言,略略放鬆了手臂,伸手,擡起素涵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
尹長卿清俊的臉龐,因着近些時日身子受了好好調理的緣故,不再像初時那般煞白如紙,此時更顯俊美。相望着,素涵有些着迷。
而與她相對的尹長卿,眸子也深邃似海,裡面隱約的,透着一種灼烈的暗流。
逐漸地,兩人的臉龐越來越近——
“孃親,外面的雪下得好大啊!”
兩人慌忙猛地拉開距離。
昊兒和藍悠一前一後走進了屋內,似乎皆很興奮的樣子。
“素涵,我們來之前向外面探了一眼,那雪下得可真大,像柳絮在漫天飛舞呢!”
素涵不好意思的捋了捋耳邊的髮絲,道:“是、是麼……”
“可不。”藍悠高興的說。走到火盆邊上,伸手烤烤火,這才發覺,屋內的兩人有點不對,她遂擡頭,問道:“素涵,你們兩人都直挺挺的杵在那裡是作甚?”
“沒、沒有啊。”素涵忙坐回炕上,執起茶盞,垂着眼吞了一口。
尹長卿輕嗑了一下,背過了身去。
“素涵,又見你喝着東西啊。裡面的花瓣是什麼花上的,瞅着挺美的。”藍悠自從來到田家,只覺得尹長卿這個人怪異的很,讓他開口講個話,那是頂難的。此時他背過身去,竟是連個招呼都沒打,藍悠更是覺得他莫名其妙。
“啊,這個啊,是桃花。”
昊兒亦走過來,挨着火盆,烤烤手。他倒沒注意到屋裡之前氣氛的不同,進屋時單單看了一眼屋角的“花貓”。想上去找花貓玩,可惜孃親已經吩咐過他,說不準與那“花貓”離得太近,理由是“花貓”的傷勢未好,逗的急了,暴躁起來會抓人。昊兒自然遵從,心裡覺得孃親對這隻“花貓”真是好,特地還把它放在了溫暖一些的屋子裡,沒讓它一個人待在廳堂裡。
“素涵,這東西好喝嗎?怎麼總見你喝?”藍悠搓搓手。她身上新的棉衣是極暖和的,託着素涵的福,這個冬天可以過得不那麼吃苦遭罪的了,藍悠心裡很是開心。
“只不過是聽人說,這川桃花能……”素涵斜瞥了尹長卿一眼,當他的面說瘦身之類的話,現下卻是有點難堪了,便轉而道,“能夠美顏、養身。藍悠,你要不要也嘗一點試試?”
“不用了,我就問問而已。”藍悠笑道,“怪不得素涵現在變得越來越漂亮了,和我剛開始遇見你時,簡直換了好大模樣兒呢。”
素涵摸摸自己的臉頰:“咦?有嗎?”
“有啊有啊,剛見到你時,人可是挺胖的,現在卻是瘦了不少,臉盤也顯出來了,漂亮多了。”
素涵心喜,微微一笑。
豈料那邊沉默着一直沒開口的尹長卿竟忽然道:“一直便很漂亮。”
此言一出,屋裡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素涵臉紅了;藍悠意有所指的取笑着望着素涵;只有昊兒咧着嘴,天真無邪的笑了,最先開口說道:“孃親自是一直都很漂亮的。”
四人一同用過早飯,素涵便把小老虎抱到耳房,取出一些肉來餵它吃。
素涵抱着這小崽子時,心裡總有些害怕。她不會天真的以爲,這老虎年幼,便真的可以當做“花貓”來寵着。那畢竟是隻畜生,弄不好了,發起獸性還是會傷人的。野獸的天性是養不熟的,是故素涵心裡對這個外表如貓咪般可愛的小崽子,並無太多親厚。想着,等這棘手的山芋痊癒了,便早早的打發回後山纔是。
小老虎因着重病,吃食不多,但他一餐的食量,仍舊可以讓素涵咂舌。幸好最近以來,時不時的,早上家門前都會多出些野味以供小虎消化。想來,那些野味便是山上的巨虎狩獵而來的,而它怕小虎餓着,每每送來的野味分量極大。不過,尹長卿很少過問庖廚之事,所以也沒發現家裡無緣多出的存糧。倒是難爲了那巨虎,每日隔幾日便要從後山奔來這白蓮鎮,給小虎送口糧。想想也後怕,這麼個龐然大物,若是夜裡被街上打更的人撞見了,那恐怕就要引起軒然大波了吧。
幸好白蓮鎮是個小地方,平日裡治安素來就好,夜深時,街上也沒太多閒人。
待小虎吃飽了,素涵便帶着它回了屋子。一進西屋,抖抖身上沾着的雪花,放置好小虎,轉頭卻見藍悠和昊兒正一臉期盼的看着她。
白日裡,只一個屋子升火盆,這樣也節約些炭火,於是藍悠、昊兒便待在西屋裡和素涵他們一起。
“素涵,外面的雪下得小了點,我和昊兒想出去打雪仗。”
“是啊,孃親,外面的雪已經不大了。”
素涵剛進屋,身子忽冷忽熱間,打了個寒顫:“不行,昊兒你忘了你手上的凍瘡了?下雪天的,就長了顆玩心,還想着打雪仗。”素涵柔聲責道,“之前孃親給你的膏藥,可有按時塗用?”
昊兒撅了嘴巴:“孃親,昊兒當然有天天的按時用。用過之後,手上的痛癢也好了不少。所以……”
“所以,素涵,就讓我們玩一會兒吧。”藍悠恰到好處的接道。
“不行,藍悠你自己的手臂還吊着呢,都忘了啊。”
“就一會兒嘛,孃親。”兩人像二重唱似的,你起我伏,好不默契。
這兩個人,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變得這麼要好了。
藍悠也有個十六七歲了,怎的心性還像個小孩子,頗是幼稚。莫不是一個人在山上待得久了,不受外界環境的干擾,人就也純然的多,要不如何淨想着玩兒。
素涵褪下襖子,剛放進櫃子裡,尹長卿便走過來拉住了她微涼的雙手,將她引到火盆邊上,一邊捂着她的手,一邊烤火。
“好不好嘛,孃親。”昊兒難得的撒了嬌。
素涵心下驟甜,由着尹長卿的大手搓着她的雙手:“你……問你爹爹,你爹爹同意,我便同意。”
昊兒期盼的望向了尹長卿:“爹爹,就讓昊兒出去玩一會兒,好不好?”
“那就……只一會兒好了。”
“爹爹真好!”昊兒差點跳起來,拉住藍悠完好的那隻手臂:“藍悠姐姐,我們快走吧。”
兩人雀躍的跑出了西屋,鬧鬧哄哄的。
素涵嗔怪的瞪了一眼尹長卿:“你倒是答應了,回頭把兩人凍壞了,看這責任誰擔負。”
尹長卿握着素涵的手,將其抵在了他的胸口前,身子也愈發離她近了:“就這樣,只剩我們兩個人,不好麼……”
素涵心律急增,不知尹長卿這麼打發出去了昊兒他們,是做什麼。
尹長卿一手溫柔的托住素涵的臉龐,緩緩道:“我們,該講的話,始終都沒有講完,不是嗎?”
“什、什麼話……”
“你可知道,今早我聽你們在後山遭了猛獸的襲擊,知你其實是九死一生……”尹長卿的眸光極輕微的顫了顫,“我…當時是有多後怕……”
“長卿……”
“素涵,我真想…就這樣永永遠遠的抱你在懷,讓你只屬於我……”這麼說着,他的眼忽地如星光般璀璨。
**的情話被尹長卿毫無遮掩的講出了口,素涵聽着,臉上燥紅,自己的眼,卻偏偏就躲不開他的眸,緊緊盯着他溫和的雙目,時間和空間彷彿都已被忘卻了。
“你心通透,應已知我之情意……”尹長卿字字清晰道,“素涵,我早便心屬於你。”
素涵徹底怔愣。
“素涵,我要你,做我真正的妻。”
“長卿……”
尹長卿卻打斷了她,道:“我只要你回答,願或是不願。我…絕不勉強你……”
一瞬間,過往的記憶,如走馬觀燈般回現在素涵的眼前。尹長卿的溫柔;尹長卿的死板;尹長卿的固執,竟無一不讓她喜愛至極。
伸手亦撫摸上他的臉——這個男人在經歷過種種磨難之後,身上的柔和與淡然亦從不曾散去。即便是再痛苦的時候,也不會斯歇底裡的發作於旁人,真真心若玉玲瓏,太過溫和,也太過清高。如此的尹長卿,她如何能不憐愛;如此的尹長卿,她就算把一輩子託付給他,也當安懷、欣喜。
“我願意。”她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