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白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悶聲問他,“你怎麼會覺得我會離開你?離開你我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啊。”
她笑起來,如花朵般嬌豔美麗,拍了拍他的胸膛讓他安心,“所以,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宮邪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擡手摸上她的頭髮。
夜風將她的髮絲吹到了臉上,他輕輕撥開。
她果然不明白他的憂慮。
宮邪不打算挑明瞭,好半晌,他緩緩地道,“記住你說的話。要是撒謊,你就是小狗變的。”
“……”宮小白揪住他胸前的衣服,笑着說,“我說你最近變萌了你還不相信。哈哈,你剛剛的話,可萌可萌了。”
宮邪握住她的手,語氣嚴肅,跟他訓人的時候有的一拼,“我沒跟你開玩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沒開玩笑。我也沒開玩笑,我再說一遍,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我還要跟你結婚生寶寶呢。”
宮邪鬆了一口氣,繼而笑道,“不害臊,你纔多大,成天把生孩子掛在嘴邊。”
從兩人商量好暫時不要孩子,他就格外小心,除了第一次有點意外,其餘的每一次他都做了避孕措施。
宮小白臉不紅氣不喘地反駁,“你第一天認識我哦。”
她的厚臉皮他見過多回了,確實不該這麼驚訝。
宮小白渾身一激靈,像是突然從夢中驚醒,“哎,我們還打不打了,訓練得好好的,怎麼聊起天來了。”
她從他懷裡掙出來,“來吧,不能浪費時間了。”
宮邪揉着鼻子笑了笑,“看來你是真的想打敗我。”
“……誰說不是呢。”宮小白輕聲嘟囔了句。
宮邪拋開那些從腦中冒出頭的的想法,專心訓練她。
怪不得閆左對她刮目相看,他之前就看出,她接受能力強,學習任何東西都非常快。不曾想,她在武藝這方面也這麼有天賦。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她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孩變成眼下這樣,他當真要懷疑她以前練過類似的拳法。
這種有天賦、學習能力強的學生,任何老師教起來都起勁兒啊。
又打了半個多小時,宮小白累得喘不上氣,扶着腰大口喘氣,“不行了不行了,累死了,我要休息會兒。”
還以爲被宮邪教會很輕鬆,他的方式倒是不像閆教官那麼蠻橫狂野,但仍然會感覺到累,特別累。
宮邪喘口氣,“那就休息一會兒吧。”
宮小白吞嚥了下唾沫,嗓子幹得快冒煙了,再不喝水恐怕會噴出火。
她蹲在遞上抱住宮邪的褲腿,“我想喝水。”
宮邪彎身把她拉起來,推到臺階上坐好,“等着,我去給你拿。”
出來時忘了帶水壺,好在這個小訓練場離食堂比較近,找點水來不是難事。
宮小白蔫巴巴地點了下頭,氣若游絲,恨不得躺在地上,“我……等……你。”
等他走遠,宮小白捧着臉觀賞男人身高腿長的完美身材,不由感嘆,使喚男朋友的感覺真棒啊!
“鳳皇,我……有點不想恢復記憶了。”四周沒人,宮小白仰靠在臺階上,望着滿天的星光璀璨,將心中的話宣之於口,也不怕有人聽見。
以前,她執着於恢復記憶,一來,不想讓宮邪懷疑她的身份,她想着等她憶起過去,她就實話告訴他。二來,她不想嘗試孤身一人、在世上無親無故的感覺。
但是現在,宮邪一點都不在乎她的身世,而她,也不想找到什麼所謂的親人,她有他一個人就足夠了。
恢復記憶對她來說,變得不重要了。
聽見她話的鳳皇立刻現身了,出現在她腦海裡,衣袂翩翩、白玉冠束髮,有仙人之姿。現在那些自稱男神的人,真該讓他們好好看看,像鳳皇這種纔是真正的男神。
光是看着,就覺得他是食仙釀、吸仙氣長大的!
宮小白閉上了眼睛,不去欣賞漫天星辰,改爲欣賞鳳皇的臉。
“宮小白,你真的這麼想嗎?不想憶起過去,不想知曉自己的身世,連你的母親和弟弟都不要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嚴厲,這與一貫清潤如山巔雪蓮的他十分不符。
宮小白抓住了什麼,陡然睜開了眼睛。
等了這麼久,她終於從鳳皇的嘴裡逼出了點有用的信息,“你說我還有媽媽和弟弟?真的嗎?那他們現在在哪兒?”
鳳皇微愣,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說漏嘴的一天。
“想知道就慢慢打開玲瓏塔,等你開啓第六重,自然就想起來了。”話落,他一下子消失不見。
就好像,落荒而逃?
他是怕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吧……
宮小白搖頭笑了笑,笑完又鬱悶起來。媽媽,弟弟,原來她還有親人,可是他們怎麼不來找她。
這麼說,她還是要恢復記憶。
宮邪拎着兩瓶礦泉水回來,瞥見她神色不對,“怎麼了?太累了?”
他擰開一瓶水遞給她,宮小白接過來,一口氣喝了小半瓶。
站起身搖搖頭,她充滿幹勁兒地說,“不累,我們繼續吧。我現在渾身都是力氣,再打一個小時都沒有問題!”
宮邪:“……”
訓練到十點半,宮邪覺得今天的訓練量可以了。
“行了,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明早再練。”宮首長下了命令。
宮小白立正站直,敬軍禮,“教官辛苦了,教官明天見!”
說完,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跑。
宮邪兩個大跨步追上去,攬住她的肩膀,將人控制在自己懷裡,“我看你是一天不皮渾身難受。”
“我沒有搞錯啊,剛纔你就是我教官,現在纔是男朋友。”宮小白眨眨眼,嗲着聲音說,“那麼,男朋友,能揹我嗎?我邀請你一起回家。”
她這天天讓人背的臭毛病又是什麼時候養成的?
宮邪站着不動,宮小白飛快地跑上臺階,張開雙臂,“來吧!”
嘆息一聲,宮邪走了過去,背對她微微彎下腰,宮小白瞅準了一個飛躍,跳上了他的背,“我感覺飛起來了。”
宮邪:“我感覺壓得起不來了。”
宮小白:“……”
所以,現在到底是誰在皮?
——
宮邪散步一般慢悠悠地走,回到住所的時候快到十一點。
一想到明早不用晨跑,還能多睡一會兒,宮小白就不覺得困了。
他停在門前,騰出一隻手解開了門鎖,揹着她進屋,一直走進臥室,宮小白才從他背上跳下來。
“我先洗!我洗完你再洗!”宮小白飛快地丟下一句話,鑽進了衛生間,關門,反鎖,動作一氣呵成,中間沒有半分停頓。
唯恐慢了一秒,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宮邪看着緊密的衛生間門,淺笑一聲,她在想什麼他難道會不知道?不過他也覺得洗鴛鴦浴這種事偶爾一次比較好,畢竟她昨天哭了來着……
坐在沙發上,宮邪安心看起了文件。
十幾分鍾後,宮小白穿好睡衣從衛生間出來,連頭髮都吹好了。
“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宮邪放下文件,起身去了衛生間。再出來時,牀上的人兒把被子全部裹在身上,像一隻大蠶蛹,只露出個腦袋。
“你這是……不想讓我蓋被子啊。”宮邪臉色陰沉得彷彿把夜空罩在了臉上。
宮小白的回答更是讓他吐血,“櫃子裡好像還有被子,你去拿一牀,我們分被子睡。”
宮邪掐了掐狂跳不止的眉頭。
當初她跑到他房間裡睡覺,可是非常不矜持的跟他睡在一個被筒子裡。
宮邪握住被子一角,不怎麼用力地一扯,宮小白就骨碌碌從裡面滾了出來。
宮邪:“給你個機會,你再說一遍。”
宮小白討好一笑,“咱們一起睡吧,睡一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