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邪低下頭,噙住她的脣,一點點侵佔她的口腔,長驅直入,不留餘地。玄關的空間狹小而安靜,感官放大了幾倍,集中在相纏的脣舌上。
宮小白被他吮得暈乎乎,本來拍了一天的戲就渾身骨頭散架似的累,眼下承受着他兇狠的吻,這感覺就像一個宿醉的人被拉出來蹦迪。
意識逐漸渙散,她嚶嚀一聲,身子軟軟地往下滑,一隻手臂穩穩地扶在她腰間。
他退開了些距離,給她足夠的時間換氣,薄脣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她額頭落下細細碎碎的吻,雨點兒般,帶着溫柔繾綣的深意。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香氣,是不知名的花香,很誘人。
宮小白渾身無力地靠在他懷裡,眼神迷離,漂亮的桃花眼裡盛滿水霧,“你是想把我親窒息了,好繼承我的小麪糰吧。”
“……”
她手搭在他臂膀上,積攢力氣,“還有,你上次說,我進組拍戲後你就獨守空房了,不是還有小麪糰陪你嗎?”
姑娘每句話都不離小麪糰,把他放什麼位置?
猛一低頭,帶着懲罰般的狠勁兒咬住她的脣,她嗚咽一聲,便被他得逞。
這次親吻的時間比剛纔還要久,直到她斷斷續續求饒,他才放過,嗓音已經低沉到幾乎聽不見,“還皮不皮了?”
宮小白沒理他,主要也是分不出神來回答。
宮邪從鼻子裡哼了一氣,攔腰將軟軟的人兒抱起來。
室內的燈光不知比玄關處亮了多少倍,混合着窗外的萬千燈火璀璨,有種置身於虛幻世界的朦朧錯覺。
透亮的落地玻璃窗上倒映着兩人的身影,女孩如蒲柳一般,堪堪地攀附在男人身上。
“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怎麼瞧着瘦了。”情慾來得兇猛,宮邪卻沒急於紓解,而是抱她坐在落地窗前的藤編椅上,上下打量她。
燈光如此明亮,足夠他好好看,仔細看。
剛纔那兩次激吻,幾乎用光了宮小白所有的力氣,她找個舒服的位置,懶洋洋地靠着他,望着窗外的夜景。
聞言,她摸摸自己的臉,還捏了把肉,“哪有,我們劇組訂的盒飯特別好吃,我每頓都吃了可多。”
“是嗎?”他撩起她耳邊一綹髮絲,放在鼻尖輕嗅。
“不信你問安娜和越哥,他們都嫌棄我吃的多。”
宮邪有些好笑,低下頭,時不時啄她的臉頰。
小別勝新婚這話沒錯,宮小白感覺每次兩人分別一段時間,再見面的時候,這人就格外黏糊,就跟融化的糖果外面沾的糖絲兒一樣,扯都扯不開。
她覺得自己夠粘人了,遇上這樣的他,她都有些生受不住。
兩人聊了會兒天,宮邪抱她去浴室洗澡。
磨砂玻璃上映着兩人交疊的身影,低低柔柔的聲音不時響起,寂靜的夜晚就此變得曖昧旖旎。
等被宮邪抱回牀上,宮小白拽着被子角想哭。
閉着眼睛,手在牀頭櫃亂摸,想要找出自己的手機。她認爲非常有必要定鬧鈴,明早可能起不來。
“要找什麼?”
宮邪垂着眸,俯下身在她耳邊問。
這姑娘眼睛都沒睜開,手胡亂在虛空裡亂晃,有點可愛。
“我……手機呢?”
宮邪四下掃了一眼,沒見她手機。腦中閃過不久前的記憶,她進門時,呼啦啦一陣聲響,大概包包、帽子、口罩都掉在那裡了。
“等着,我去給你拿。”
宮邪翻身下牀,走到玄關,撿起了她的包,帽子和口罩,順手從包裡拿出手機。
還沒遞給她,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兩下。
《深宮3》微信羣裡來了條消息,橫在鎖屏上,有“@宮小白”的提醒。宮邪看了眼牀上的人,她已經困得睜不開眼。
擔心是不能錯過的消息,他試着喊了聲,“宮小白。”
沒人迴應。
房間裡安安靜靜,宮邪俯身湊近了,耳邊是她淺淺的呼吸聲,手指還保持着拽被子角的姿勢。
他彎了彎脣,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掰開五指,將她的手塞進被子裡。
這丫頭,前一秒還嚷着要手機,下一秒就睡着了。
宮邪拂了拂她臉側的髮絲,站起身關了頂燈,窗簾沒拉,任由外面的燈火照亮屋內。
手機又震了好幾下。
宮邪沒有亂翻別人微信消息的習慣,即使對方是他最親密的人,他也會給她足夠的私人空間。小丫頭卻不在意這些,鎖屏密碼、微博賬號密碼等等都跟他說了,讓他隨便看。
接二連三的消息震動提醒,宮邪摁亮屏幕,想要調成靜音。
目光陡然瞥見兩個字眼。
不受控制地點開了羣消息。
統籌小美:“景導說明晚拍侍寢那場戲,提前做好準備哦。@孔睿鋒@宮小白。”
李金蘭:“這麼說,我明晚那場不用拍了?”
統籌小美:“是噠,蘭蘭姐你的戲挪到後天晚上了。我正準備接下來通知你呢。”
李金蘭:“ok,我明晚正好有點別的事,太好了。”
孔睿鋒:“收到。”
趙昕:“哇,期待牀戲。【害羞】”
宮邪剛纔不經意間瞥見的字眼就是“牀戲”。《深宮3》的劇本他大致看過一遍,其中宮小白的對手戲部分更是印象深刻,因爲他都跟她對過。
唯一一場侍寢的戲就是皇帝見完寧素的那天晚上,召幸了她。
劇本上的描寫纏綿悱惻,引人遐想。尤其是那段寧素不小心將酒壺打翻,微涼的酒液浸染白色的寢衣,皇帝一把將她抱起,步入重重紗簾後,隔着薄透如蟬翼的寢衣吻她。之後關於兩人的動作描寫,也是極盡曖昧。
臺詞雖沒幾句,動作是真的非常多。
想起當初拍《問仙訣》的牀戲,他去圍觀過,只簡簡單單地拍了兩人的背影,以及幾個模糊動作。
但是看《深宮3》的劇本,顯然不會拍“拉燈式洞房”。
羣裡還有人在就這件事談論,宮邪沒有再看,退出了微信,將手機調成靜音,放在宮小白那邊的牀頭櫃上。
——
翌日,宮小白還在睡夢中,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她煩躁地蹙了蹙眉,拉高被子矇住頭,隔絕不消停的吵鬧聲。
宮邪起身開了門。
戴安娜拿着手機站在門外,看見開門的人愣了一下,“宮……宮總。”
“來找她?”
“……夫人她上午有戲,現在要趕往片場化妝。”戴安娜解釋。
牀上的宮小白依稀聽到了戴安娜的聲音,腦子猛地清醒,蹭地一下抱着被子從牀上坐起來,揉了揉頭髮。死了死了,她忘記了上午有戲。
化妝都得兩個多小時,要是遲到了讓劇組其他人都等着她一個人多不好意思。
宮小白風風火火地起牀洗漱,穿戴整齊。
宮邪倚在牆邊看她忙碌,說道,“給你訂了早餐,帶着在車上吃。”讓她安心坐下來陪他吃個早餐是不可能了。
戴安娜在門外等她,宮小白撈起沙發上的天藍色鴨舌帽扣在腦袋上,馬不停蹄往外衝。
想到什麼,她又折回去,跑到宮邪面前,踮腳在他脣邊親了一記,聲音甜甜道,“老公再見,我走啦。”
宮邪擡手在她帽子上揉了下,“去吧。”
門外,戴安娜拎着早餐,兩人一同走進電梯。
趕到片場的時候,大家都在熱火朝天地小聲討論着什麼。宮小白沒心思管別人,坐下來由化妝師化妝。
上午,她拍了兩場跟趙昕的對手戲。下午,拍了一場跟喬菀然的對手戲。景舟要求高,喬菀然的狀態不好,連續ng了好幾次,拖到六點半才拍完。
宮小白餓得前胸貼後背,嘴裡唸叨着一堆菜名,發誓回到酒店一定要吃個遍!
她正要收拾東西離開,孔睿鋒姍姍來遲,穿着白襯衫,搭配舒適的休閒褲。他手插着褲兜,凝神審視宮小白,“你這是……要走?”
不就是跟他拍牀戲,沒必要收拾包袱跑路吧?
擁躉無數的孔影帝頭一次對自己的魅力產生懷疑,摸了摸鼻子,心裡有點堵。
“孔影帝,你夜晚有戲嗎?那再見了。”宮小白裝好了包包,準備離開。
“你不知道?”
宮小白楞了楞,“什麼?”
“今晚有咱們的戲。”
宮小白仰着頭想了想,“我記得……晚上是金蘭姐的戲啊,難道我記錯了?”
孔睿鋒拿出手機,點開劇組微信羣,往上翻歷史記錄給宮小白看,笑容溫和地說,“你這樣,我以爲是我記憶出現問題了。”
宮小白看到統籌小美髮的消息,侍寢的戲?
她看向旁邊的戴安娜,後者聳了聳肩,“我前天晚上纔到,還沒加劇組微信羣,統籌也沒跟我說過。”
宮小白:“……我沒看羣消息。”
昨晚那樣混亂,她記得自己是要拿手機定鬧鈴的,結果太困就睡着了。今早起來得晚,兵荒馬亂地趕到劇組,化妝,拍戲,吃飯,化妝,拍戲……中間偶爾有十幾分鐘的休息時間,她也是閉目養神。
這一整天都沒看手機。
孔影帝看出她是真的不清楚,笑了笑,“沒事,我這不是通知你了嗎?”
少女苦着臉,捂着肚子,“可是我現在好餓,想要吃飯。”
孔睿鋒哈哈大笑,“晚上七點半開拍呢,還有時間,先吃飯吧。我讓阿慶買了拉麪,生煎和海鮮餛飩,有多的,一起吃吧。”
阿慶是孔睿鋒的助理,是個黑瘦的小夥子,拎起手裡的塑料袋,裡面是打包盒,散發着誘人的食物味道。
“……好吧,那就麻煩孔影帝了。”宮小白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兩人找了個摺疊桌,坐下來吃晚飯。
因爲拍夜戲的除了他們倆沒別人,大家結束工作後要麼回酒店休息,要麼去附近的小吃街閒逛,劇組後勤人員就沒訂晚上的盒飯。
吃着皮薄餡兒鮮的海鮮餛飩,宮小白心裡稍微舒坦了點,飽腹感真是減壓的最佳方式。
然而,想到晚上要拍的戲,她的神經不由地繃緊。
注意到小姑娘的臉快要埋進塑料盒裡,孔睿鋒挑了一筷子拉麪,送進嘴裡,嚼了嚼,發現對面女孩仍埋着臉。
他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
拍牀戲這種事,言語稍有不當就會顯輕佻,若是不說點什麼,他又擔心這姑娘會緊張。
“別緊張,我待會兒跟景導商量一下該怎麼拍,你可以來旁聽,提建議也行。”孔睿鋒笑着說,“你平時給戲裡加的一些小細節,導演都非常喜歡,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對於牀戲,她可提不出什麼好的建議。
囫圇吃完晚飯,宮小白起身,準備跟孔睿鋒去見導演。
她腳步倏地頓住,看到幾步開外長身玉立的男人,愕然地睜大雙眸,定定地望着。
幾秒後,宮小白嘴角上揚,走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