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鬆口了,伴娘團一陣歡呼。
如果宮邪不答應,她們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關於這位爺的傳聞,相信在座的沒有人沒聽說過。
肖瓊掰了掰手腕,骨節咔嚓一響,與她身上這條粉嫩裙子的氣質十分不搭,倒像個怪力少女。
“那就先來個簡單的開胃菜,俯臥撐準備。”
軍營裡常玩這個,對這一幫身材高大的男生來說,應當不是難事。
宮邪眉梢微動,不以爲意,淡淡問,“多少個?”
肖瓊雙手抱臂,手指點了兩下,似在考量。邊上姚琪已經迫不及待,“今天是結婚的日子,選個充滿愛意的數字,520吧,限時十分鐘。”
沒讓他們來擊掌俯臥撐,已經是仁慈。
伴郎團成員面面相覷。
宮邪眉心擰了擰,“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的。”
司羽暗歎,伴郎果然不是好當的,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宮爺一聲令下,十二個男人刷地俯趴在地上,一字排開,場景頗爲滑稽搞笑,還透着一股子壯觀。
他們快速地做俯臥撐,有公正的伴娘在邊上替他們數數計時。
一共520個,平攤到每個伴郎身上也就四十幾個,實在算不上刁難。
說了是開胃菜就是開胃菜,大餐都放在後面。
肖瓊笑盈盈盯着,這幫男人前一秒還氣度矜貴,少頃就原形畢露,累得呼哧呼哧喘氣。
“不帶這麼整人的啊。”
有伴郎受不了了,不顧形象地吐舌頭。
若是平時,四十幾個俯臥撐也沒什麼,關鍵是今天穿得太過正式,手腳施展不開,束縛了行動。
唯獨宮邪,始終站在原地,盯緊那扇緊閉的門。
姐妹們被他專注的眼神嚇到,下意識後挪半步,擋住門板。宮爺狼一般的眼神,讓她們有種他要不顧一切衝進去的錯覺。
十分鐘計時結束。
宋筱莞爾一笑,擡起手腕,“到時間了。”
另外幾個伴娘報上數字,“加一起超過520了,不錯。”
累成狗的諸位伴郎從地上爬起來,年紀比較小的司司攤在地上起不來了……
房門緊閉,新娘就在一門之隔,宮邪心焦,有些等不下去了。
他們一晚上沒見,如今他還要被拒之門外。
“行個方便。”宮邪從懷裡掏出一沓大紅包,“讓我進去。”
每個紅包鼓囊囊,一看便知裡面現金不少。
金錢的誘惑?
黎華剔了剔水晶指甲,漫不經心說,“他給多少,我事後翻倍給各位姐妹。給我把門堵嚴實了。”
姚琪高呼,“黎總帥氣!”
宮邪:“……”
“按照規矩來吧各位,金錢賄賂行不通。”
宮邪斂目,認命。
一張餐巾紙遞到男人面前,上面總共十四個脣印,除了十二位伴娘,其中還有宮小白和化妝師姐姐的。
“宮爺,考驗真愛的時候來了,從中挑出小白的脣印。吼吼,挑不出來就尷尬了。”
後面累得沒緩過勁兒的伴郎成員湊上來看。
“確定不是故意刁難?”
十四個脣印的口紅色號一致,脣形看上去都差不多,有的還沒印全,模糊不清,無法辨認。
神人才能挑出來吧?
衆人看向宮邪的眼神帶着深深的同情,這一關他們伴郎團幫不上忙,只能靠他自己。
在他們吵吵嚷嚷談論時,宮邪將每一個脣印仔細看了遍,腦中繪出宮小白的脣形,再與紙上的做對比。
“宮爺,這一關也要計時哦,兩分鐘。”
宮邪忽然擡眸,漆黑的眼瞳幽邃,彷彿成竹在胸,“這裡面沒有小白的脣印。”
衆位伴娘:“……”
“你……你怎麼知道!”
宮邪眼神篤定,無需跟她們解釋其中深意。
他怎麼可能忍不出宮小白的脣形,吻過數不清多少次,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他都無比熟悉。
屋內,留下來陪伴宮小白的伴娘們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捂脣笑得曖昧,“對宮爺,我是服氣的。”
宮小白麪頰升溫,悄然紅透,蓋過了原本的腮紅。
她似乎有點等不及想要見到他了。
“她們還要玩多久?”她狀似無意地抿脣,低聲喃喃。
“哦喲,聽你這口氣,心疼啊?跟你說,按照國內的時間,距離良辰還早着呢。”
宮小白:“……”
他們在這邊舉行婚禮,爲什麼要按照國內的時間計算。
屋外依然賭得水泄不通,有些按捺不住的賓客從海灘過來,想要親眼目睹宮邪吃癟的一幕。
讓他們失望了。
伴郎團、包括宮邪本人都不是吃素的,一路過關斬將,終於叩開了新娘的房門。
宮邪站在最前面,手指輕叩。
不知是不是有點緊張,他指尖微顫,一副唯恐驚擾佳人的樣子逗笑了前來觀看的賓客。
“砰砰砰——”
不算響的三聲,如石子落在心間,宮小白陡然心跳加速,心臟像是長了腿,會跑,跑到她嗓子眼。
她手指蜷曲,顯示了心裡的緊張。
她坐在柔軟的牀上,卻如墜雲端,失重感瞬間襲來。
屋內的伴娘悄悄開了條門縫,沒立刻放人進來,外面久等的男士也沒有粗魯撞門,而是如紳士一般,筆直站立,靜靜等候。
伴娘一隻手伸出來,“開門紅包拿來,不給不許進。”
“噗哈哈哈——”
門外爆發出噴笑聲。
彷彿一根針刺破氣球,宮小白呼了口氣,不再胸悶緊張,嘴角浮出淡笑。
宮邪將事先準備的大紅包奉上。
伴娘滿意了,爲他拉開門。
大家蜂擁而至,聲勢浩大,宮小白看愣了。
宮邪目光凝在宮小白身上,那樣深情。
面目不再嚴肅,明晃晃的笑容爬上臉龐,他聲音溫和低醇,“我來接你了。”
“等等,還有最後一個環節!”有人高呼,“請新郎找到新娘的鞋子,併爲她穿上。”
啊對,有這個習俗,只是沒想到這幫年輕人也愛這個。
宮邪愣了瞬,沒在屋子裡尋找,直奔陽臺,將吊在外面的一雙高跟鞋拎上來。
衆人瞠目結舌,“什、什麼鬼?!”
目光紛紛望向黎華,這人莫不是內應?
黎華無辜一笑,聳聳肩,表情也是意外得很,“我也不明白爲什麼會這樣。”
目光又齊刷刷看向當事人宮小白,她就更無辜了,“我從早起就沒出過房間,連通訊工具都沒有。不是我。”
到底怎麼回事?
孔影帝不自然地咳嗽了聲,爲衆姐妹解惑,“不好意思,我站在別墅外面的時候就看到陽臺上掛的鞋子。”
“……”失策。
宮邪解下高跟鞋上的繩子,單膝跪在宮小白麪前。
衆人低呼一聲。
一雙白皙小腳從裙襬裡探出來,垂在牀邊。
宮邪執起一隻,溫熱的指肚輕輕摩挲了下,放進水晶鞋裡,另一隻腳也是如此。
天色大亮,淡淡的陽光穿透而來,籠罩了滿室的人。
宮邪蹲在那裡,沒着急起身,而是擡眸看着她,眼中情緒太濃,幾乎要涌出來。宮小白怔怔看着,不知作何反應。
“咳——”
人羣中有人出聲提醒,打斷他們的深情對視。
宮邪彎身,順勢打橫抱起了宮小白,臂彎溫暖安全,是爲她特意築造的小窩,將她圈在裡面,庇護一世。
長長的裙襬從臂彎垂下來,有如瀑布。
雪白的頭紗被風吹得輕拂面頰,宮小白俯下頭,吹了下,將她耳邊的輕紗吹開,露出完整的一張小臉。
笑意抑制不住,他說,“傻了嗎?”
話癆白今天居然一個字都沒說。
伴郎伴娘遠遠地跟在兩人的身後,互相推搡打鬧,熱鬧非凡,沒人聽見前面兩人的低聲交談。
“我沒傻。”宮小白駁回去。
男人鼻息裡哼出一聲輕笑,不再言語,抱着她走到紅毯上,小心翼翼將她放下,扶穩她的腰。
百米長的猩紅地毯從別墅門口延伸到海灘。
紅毯盡頭,是巨大的鮮花拱門,一簇簇粉白的玫瑰點綴其上,絲帶輕紗隨風翩飛,在空中畫着弧線。
紅毯兩旁是一個個白色的小椅子,綁上了粉色蝴蝶結,賓客坐在上面,注視着兩人。
不時響起鎂光燈閃爍的聲音。
不是前來的媒體記者,而是請來專門記錄的攝影師,隨時錄像、跟拍,以便之後裝進相冊珍藏。
神父在鮮花拱門後等着兩人。
宮小白沒有父母出席,省去了新娘挽着父親的手,由父親把她交給新郎的步驟。她挽着宮邪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得緩慢。
她背脊挺得直直的,像是進行一項莊嚴神聖的事情。
宮邪偏頭在她耳邊低語,“不用這麼嚴肅,笑一笑。”
這讓他想起了兩人訂婚時的場景,明明她心裡很開心,因爲有親朋好友在,她就板着小臉裝嚴肅。
他其實更想讓她開心大笑。
宮小白嘴脣微動,堅決將嚴肅進行到底。
那麼多的賓客看着他們呢。
宮邪忽然又說,“肚子裡的孩子還好嗎?昨晚有沒有鬧你?”
“沒有啊,小小白昨晚很乖,我睡得很好。”
提到孩子,她維持的嚴肅陡然崩塌,脣畔揚起柔和的笑容。
“對,保持這個笑容不要變。”他像個指導模特該怎麼擺姿勢的攝影師。
“……”
爲了逗笑她,他也是煞費苦心。
宮小白心底一鬆動,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眼睛彎彎,裝滿了幸福。
兩邊的賓客聽不見他們的說話聲,只知道宮邪說了什麼逗她,然後優雅矜持的新娘子突然笑得比花還美。
走到紅毯盡頭停下。
兩人互看一眼,彼此眼中除了對方再無任何東西。
神父慈愛地看着他們,兩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定下盟約,說出不離不棄的誓言,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每個人的目光飽含對兩人的祝福,看着他們給彼此戴上婚戒。
“新郎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話音落地,現場每個人都忍不住站起來,掌聲更加熱烈。
他們對婚禮上這一幕期待已久。
身後輕紗拂動,宮小白微微仰起頭,眼底有一絲赧色,眼睫毛斂下,紅脣的脣輕抿着,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
直到面前侵來一道濃重的陰影,她閉上了眼睛。
脣上貼了微涼的一物,她睫毛忽然顫得厲害,兩人分明親吻了無數次,不知這一次爲什麼格外害羞。
以爲輕輕一吻便帶過了這一環節,誰知,他舌尖挑開了她的脣縫,抵在她牙關上,並不急着探進去,極有耐心地吮了吮她下脣。
她終是無奈鬆了牙關,兩人的舌尖交纏在一起。
賓客們一臉激動,想要放聲尖叫,又怕打擾到兩人,只好拼命壓抑着。
一吻畢,宮邪稍稍退開。
宮小白的耳根全紅了,溫暖的陽光照在她臉上,耳邊的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
“我想洞房了。”他在她耳邊喃了句,“因爲你太美。”
宮小白轟地臉色爆紅,他在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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