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工作日,醫院婦產科的人不算多。
拿了號的上官婧坐在診室外的長椅上等待,旁邊有跟她一樣過來檢查的婦女,有的小腹微凸,有的已經圓鼓鼓,看起來那麼可愛。
上官婧坐在他們當中,感受着和他們一樣的喜悅。
有一對年輕的夫妻從診室出來,穿高領白毛衣的女人拿着b超單興奮地說,“老公,我們真的有寶寶了!六個星期大,你看。”
上官婧笑笑,看來是第一次過來檢查。
男人眉梢眼角帶笑,從妻子手裡接過單子,上面模模糊糊的一團影子,明明什麼都看不懂,卻指着一個地方說,“我的孩子在這裡。”
“你是不是傻?”女人嬌嗔着擰了下丈夫的胳膊,拉過他的手貼在小腹,“你的孩子在這裡!”
丈夫笑着擁住妻子,小心護着她走進電梯。
上官婧看着看着,忍不住笑起來,笑着笑着,又有些難過。這樣溫暖的一幕,她不曉得自己有沒有福氣體會到。
“32號,上官婧。”
護士站在診室門口喚了一聲,上官婧恍然間驚醒過來,發現排在她前面的人已經離開,現在輪到她了。
緊張得手心出了汗,她握緊了包包的提手,有些僵硬地站起來,“是我。”
“跟我進來吧。”小護士微笑着領她進去。
做完檢查,坐診的中年女大夫一邊往電腦裡輸入記錄,一邊含笑說,“恭喜,你懷孕了,寶寶很健康……”
後面說了些注意事項,上官婧一個字都沒聽清,記憶還停留在那一句“你懷孕了”。
她真的懷孕了!
上官婧再次摸上小腹,是一種全然不同的感覺,之前有欣喜、忐忑、期盼,現在只剩下歡喜,有股流淚的衝動。
想立刻打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霍錆,告訴他他要當爸爸了。
轉念又覺得現在告訴他有點突兀,還是找個最好的時機告訴他吧。
小寶寶要用的東西也該着手準備了,小衣服、小鞋子、嬰兒車、小玩具……還要買什麼嗎?她沒有經驗,不太瞭解,回頭要問問家裡的保姆。
“大夫,您剛剛說什麼?”她聽到耳邊有人一直在說話,陡然回過神來。
女大夫:“……”
她拿過一個冊子遞給上官婧,“上面有準媽媽要注意的事項,可以看一看。”
“好的,謝謝您。”上官婧雙手捧着冊子,開始認真地看起來。
女大夫拿起手邊的圓珠筆,邊寫單子邊笑,坐診婦產科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欣喜表情沒見過,頭次見這位女士這樣的,整個人都傻掉了。
從醫院出來,上官婧站在路邊,手裡拿着檢查單,看了又看。
心裡憋着巨大驚喜的感覺太難受了,她特別想找一個人分享,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宮小白,卻發現自己沒有她的聯繫方式。
宮小白是她的福星,遇見她就有喜事發生。
——
婆媳兩人結束美容院之旅,殺進了各大商場。
宮小白是被唐雅竹拖着去的,她撫着額頭,哭笑不得,“媽媽,真的不用給我買衣服啊!我在特訓營裡穿不了常服。我們平常訓練要穿作訓服。”
唐雅竹打扮女兒的慾望全部寄託在宮小白身上,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我記得去參加老夫人壽宴的禮服還沒選吧,我們去挑禮服。”唐雅竹拉着她奔去私人會所。
宮小白悠悠地道,“……家裡好像還有沒穿過的禮服。”
“那些款式都舊了,穿着不好看。”唐雅竹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夫人壽宴來的千金小姐們個個都爭奇鬥豔,咱不能被比了下去,要豔壓羣芳!乖,振作點,你是最美的。”
宮小白振作精神,跟隨唐雅竹進了會所。
花了兩個小時,試了幾十套禮服,終於挑出了兩條最漂亮的裙子,唐雅竹爽快地買單,並且表示宮小白穿起來這麼漂亮,這個錢花得太值了!
宮小白弱弱地說,“媽媽,其實一條就夠了。”
唐雅竹大手一揮,有揮斥方遒的氣概,彷彿見慣了風浪的人,“這你就不懂了吧,壽宴的時間長,咱們可以上半場穿一條,下半場換另一條,以求達到驚豔兩次的效果。”
宮小白跪地歎服,媽媽,你好有經驗哦。
讓她跪地歎服的還有一點——唐雅竹的購物慾望真的太強了!
導致他們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
一天沒看見宮邪,甚是想念,宮小白放置好東西就窩在他身邊。
封閉式陽臺上放着長沙發,身穿羊毛衫的男人仰臥在上面,旁邊是剔透的小茶几,上面放着沏好的清茶,茶香四溢。
對於女友的親暱討好,宮邪表現得像個不沾紅塵的道士,一動不動地看着手裡的雜誌,彷彿上面的文字深深地吸引了他。
“老公?”宮小白甜甜地喚道,見他跟沒聽見似的,她換了種嬌嗔的語氣,“老公,你沒聽見我叫你嗎?”
男人無動於衷。
她拿下他手裡的雜誌,把自己的臉湊到他面前,“你有沒有看出我哪裡不一樣?”她偏了偏腦袋,讓他看清她的左右臉。
宮邪淡淡地道,“更黑了!”
宮小白:“……”
違背良心說瞎話到這個份兒上,她是不能忍了,“我明明變白了!皮膚還變滑了!”頓了頓,補上一刀,“對了,阿烈是退役的軍犬吧,那它一定會導盲,強烈建議你從今日起使用它。”
變相罵他眼瞎?
宮邪冷哼一聲,起身打算離開,然而宮小白瞅準機會翻身壓在他身上,阻止了他起身的動作。
宮邪終於有了點表情,他挑眉,看着像個女王般的她,“幹什麼?”
“我這麼好看,你不多看看我哦。”宮小白小貓兒似的喵喵叫,眨着琉璃黑眸,“一天沒見,我可是非常想你呢!”
她的嘴皮子向來厲害,有心討好取悅一個人,沒人能招架得住。
宮邪短暫愣神後便笑了,當真捏着她的下巴仔細看。
趴在他身上的小丫頭肌膚瑩白如上乘的珍珠,嘴巴上抹了一點口紅,嫣紅奪目,美得叫人心動。
明明是她主動叫他看着她,被他盯得太久,宮小白卻不好意思起來。
揮開他的手,她主動捧住他的臉獻上紅脣,宮邪扣着她的後腦勺迴應。他沒告訴她,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想吻了。
透明玻璃外是黑沉沉的夜,星星零零落落,彌散着茶香的小陽臺溫暖如春,醉人得緊。
宮小白驀地嚶嚀了聲,只因他的手捏了下她的後頸,癢癢的。
宮邪放開她,馬上就到晚飯時間,想做點什麼卻是不可能,他薄脣輕啓,“晚上再懲罰你。”
宮小白倏然瞪眼睛,調子嬌軟,“懲罰?我又做錯什麼了?”
“我說錯了,晚上疼愛你。”宮邪連忙改口。
宮小白:“……”
她稍微仰起頭,盯着他,突然爆發出大笑,“哈哈哈!”
宮邪不明白她突然大笑是爲哪般,疑惑地看着他。
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脣,宮小白更是大笑不止,“口紅,蹭上了。”
不粘杯不掉色的染脣式口紅,居然被他蹭掉了大半,他是吻得多激烈?
宮邪擡手去擦,被宮小白阻止了,她收住笑,“不用擦,怪好看的。”
他本就長相妖孽,薄脣上沾染一點綺麗的顏色,漂亮極了。
她覺得好看,宮邪卻不認同,一想到他現在嘴脣上的顏色像宮小白脣瓣這麼紅,就有些忍受不了。
拿開宮小白的手,他擡手使勁兒擦。
“等等,我幫你擦。”宮小白用手指一點點擦拭他的脣瓣,指尖兒也染了紅,“差不多了,待會兒下去吃飯的時候洗洗。”
看了眼指尖的嫣紅,宮小白靈光一閃,突然抹上宮邪的臉。
宮邪反應過來登時黑臉,“宮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