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夏宜道中氣氛依然緊張,無數佛道兩教的修士均在此處戒備,只是爲了防止妖修再行突入江南再造殺孽。現在,幾乎所有的法陣均已啓動,顯然在此戒備的修士,無論是道門修士還是佛門弟子均已作好了充分的準備。
夏宜道西方所在之得,那未濟道人拿出自己的酒壺搖了一搖,其中並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在此守了許久,他的酒壺中早已沒有了往日那甘甜的美酒,於是他便將那酒壺丟棄,然後大聲喊道:“什麼嘛,進不能進得,退又不能退得,將我等困死在此處,究竟是安的何心。”
“好啦好啦,你若是想走,自然是沒有人會阻攔你的,不過以後你可莫要再稱自己是修行之人,更不要說你認識我,我可丟不起這種臉。”不凡道人道,此時他也無聊地坐於一側,說是於此設防阻擊,但遠處那漫天的妖氣在出現後不久便已消失,只是無論是道門之人還是佛門中人,都是沒有一人敢前去查探一下的。
“既然佛道兩教的正道之士都不敢行動,那我等不如便先去打點酒回來如何,修行本就清苦,若是再無美酒相伴,那活着還有什麼意義,你看如何。”那未濟道,說完之後他便要拉着不凡道人向一側走去。
“不如這樣,我們去前方看上一看,如何。”那不凡道,前方妖氣變化極爲明顯,他自然是一早就已看見的了。
“好啊,就如你說吧。”那未濟道,說完他便要向前方行去,去向那妖氣聚而復散的地方。只是二人還未走出道門設防之地,便見一僧一道向前行去,他二人見兩位散修似乎也要離開設防之地便停了下來,只見那佛門修士說道:“前方變化不明,你二人這是前去做什麼。”這說話之人乃是佛門翠雲禪寺的修士普賢上人。
不凡道人見那未濟和尚想要說話,他卻是怕這未濟和尚又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於是他便拉住這未濟和尚,然後雙手交疊對這二人禮道“前輩,我二人見那處妖氣先是聚集,而後又是消失,唯恐那裡會有變故,這纔打算前去查探一番,還請前輩准許。”
“前方隱晦不明,兇吉更是難測,若是有什麼變故,以你二人的修爲卻是難以逃脫,是以,你二人還是回去吧,此事我們自有安排。”那同行的道人道,說完他便伸手示意讓二人回去。此人不凡與未濟自是認識的,他便是來此的太一宮司旗濟雲真人,這濟雲真人修爲雖不比樞雲真人高深,但能成爲道門翹楚太一宮的司旗,其他修爲自是深不可測。
“如此,那晚輩便謹聽前輩吩咐。”不凡道人道,說完後他便拉着似乎還想說話的未濟和尚向後退去。走了不遠,卻聽那未濟道:“不曾想會是這二人前去查探,如此卻是比你我二人前去要好上許多的。”
“你既然也是如此認爲,那你方纔爲何還要插嘴。”那不凡道人道,說完之後他便又望了一眼南方所在,正在此時,他卻是聞到了一股血腥之氣,他皺了皺眉,然後對這未濟和尚道:“你也聞到了嘛。”
未濟和尚看了看四周,然後才道:“什麼啊。”
“算了,無事。”不凡道人道,此時他又無法再次聞到這血腥之氣,所以便不再去提,不過他的心中終是多了幾分疑惑。
且說在鳳棲山凌音谷谷口,一行數十人正是望着這片槐林,此處本是喋血盟一派血靈宗的入口所在,只是此時此刻,這血靈宗卻已然成爲了歷史,因爲血靈宗全派力拒妖修北上江南,已然全部戰死於楚山之中。
“谷主,既然這血靈宗已然全部殉難,那我們又何處再來此處。”一行人中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說道,此時她將手向上伸起,她身後的女弟子便全部都已停了下來。
“你知道什麼,這血靈宗掌握着喋血盟最爲重要的機密,只要我們可以找到這些,並解開其中奧秘,那我們重振聖門也應當是輕而易舉之事,”另一個白衣女子道,她不但身着一襲白衣,髮際也以一條白色的絲帶綰起,她正是百花谷的大弟子李思音,此時她一身素白,卻也是因爲她再爲人着孝,因爲她的師父,也便是上任谷中周薰方死不久。
這一行人均是喋血盟百花谷弟子,所以她們全部是均是女子,
“話雖如此,可是若血靈宗真是知道什麼,又怎麼會被人滅了全派。”方纔最先說話的女子道,相比之下這女子年紀雖是大上一些,但其修爲卻是遠比不上現任谷主李思音的,雖然她是李思音的師姐吳仙雲。
“他們不知道?!那師父慘含恨而終,還有其他幾派幾乎全滅,還有長生堂被滅,這三件事又當如何解釋,所以,他們一定隱藏了些什麼重要機密。”李思音道,不過這一切只是她的猜測而已,畢竟她師父離世突然,李思音根本沒有從師父那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況且,也許她自己的師父都未必知道此事的。
“可是。”那吳仙雲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李思音打斷了話語,只聽那李思音又道,“沒有什麼可是的,此時血靈宗既滅,就算我們不能找到什麼,也不會對我們有什麼影響。但我償若是找到了什麼,那對我們的幫助卻是極大的。”
說完之後,這李思音便向槐林中走去,而其他弟子也跟着她向前而去,那吳仙雲便是恨恨的看了一眼這李思音,然後也隨她向前而去。
當日“天劍之變”時,百花谷谷主周薰所帶均是門中精英,雖然她後來感覺事情有變而率先逃離那裡,但她自己與被她帶去的弟子還是均死在了天劍之變時,出事之時,這李思音已到江南,她未不在江北,是以到是逃過了一劫,百花谷餘下弟子修爲不高,是以她這纔可以輕易的成爲這百花谷新任的谷主。
一行人一路向前,向這幾乎可以說是已被廢棄的地方前進而去。
百花谷之事且先不說,且說南宮夏見夏宜道之處的事情已了,他便向南行去。
楚山之南的大南山氣候溼潤,雨水充沛,無數的大河小溪自此流過,其中更有諸多的湖泊如珍珠一向鑲嵌於這大南山之中。這大南山自古便是動物的天堂,加之這大南山地域廣闊,其中更有許多仙靈福地的存在,在這人跡少至的地方,這些仙靈福地自是便被動物所據,天長日久,有些動作便感應天地變化而漸漸成靈,進而悟出了修行之法,這便是被人類修士所稱爲妖修的修行法門。
當然,也有說法稱妖修的法門本是兵主蚩尤所傳,只是後來蚩尤九黎族與軒轅諸夏族爭天下於涿鹿之野,兵主蚩尤敗亡,妖修便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當然,無論是自行領悟之說還是兵主所傳之說,這妖修修行之法的的來歷卻已是不可考據。
再後來,更有一些妖修也學人類修士開宗立派,廣收弟子,於是這大南山中的妖修日漸更多,妖修一多,紛爭便起,也不知自何時起,便有一個名爲天音觀的妖修門派漸漸的鎮服了其他妖修,是以後來在這大南山之中,幾乎所有妖修都是由那天音觀所統領。如此妖修便以楚山爲界生存於這大南山之中,幾乎沒有妖修會踏足江南之地,因爲那樣會遭受到道門的絞殺,無疑是自尋死路之舉。
不過不知自何時起,在那瑤山血池一地卻是來了一位修爲極爲精深的修士,這修士控制附近妖修,然後以邪法加速修煉,其勢力便迅速的膨脹了起來,不多久便迫使天音觀逃離,這被妖修稱爲主上的修士幾乎控制了大南山中所有妖修,再後來這些妖修信心膨脹,竟是開始招惹道門修士,並在數次攻擊之下,滅了鎮守楚山數個千年之久的太一宮一派。
再後來,妖修繼續北上,一統人間的呼聲竟是越來越來,這纔有了妖修試圖進入江南而與道門對峙的情況發生。
此時此該,南宮夏正是走在小道之上,這大南山南宮夏已是第二次來此,只是此時的南山卻已不復當初的那般美麗,雖然樹木依然茂盛,但四周竟是死一般的沉寂,除了風吹樹葉的沙沙之聲,竟是沒有任何動物的存在,無論是飛禽還是走獸。想到之前的那些妖獸,南宮夏也基本可以猜出這些飛禽走獸的去處。它們應當爲妖修驅使,然後大部死在了含光劍下,死在了自己的手下。
當然,若說完全沒有飛禽走獸那也不是,因爲地上還是有一些動物的屍體,南宮夏略略的看了一看,這些屍體均是被噬魂而亡。南宮夏一路向前,很快便發現了一條較大的道路存在,南宮夏便隨着這條路向前而行,很快便找到了一處村寨所在。南宮夏站在這村寨門口,一時卻是並未進去,原來這村寨中人早已死在了妖修或是妖獸的手中,此時就連一個完整的屍身都無法找到。南宮夏搖搖頭,然後御風而起,原來此處根本沒有任何立足之處。
南宮夏略略的看了看這個村寨,不久之後他便已完全確定這些人均是死後被吞噬了靈魂,這個結果與那些野獸的結果一般無二。當然,那些野獸也許會是一些妖修,不過被噬魂後妖力不在,是以從外表看便是與一般野獸並無差異。
“咦,怎麼會全部都是成人的,就連一個少年都不存在。”南宮夏奇道,他找了許久,都未能在此處找到哪怕是一個孩童的屍體,見此南宮夏心中自是奇怪,若說這村寨之人在死前會將孩童全部安置了起來了南宮夏自己都不會相信。只是那些孩童去了何處,爲何此處不見任何一具孩童的屍體,南宮夏一時卻也無法想清。
在查看了一番之後,南宮夏便離開了此處,站在遠處,南宮夏放出玄火將這個村寨就此焚燒,燒盡之後,南宮夏便繼續向前而去。此時南宮夏雖是會常常查看那無憂劍,但那無憂劍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是自己離那離華琴的距離還是太遠,所以纔會有這樣的結果。
一路前行,南宮夏又遇到了幾個村寨,這些村寨也如第一個村寨一般被屠殺殆盡,只是讓南宮夏奇怪的是,這些屍身之中依然是沒有哪怕一具孩童的屍身存在,無論男童女童均是如此。如第一個村寨一樣,南宮夏便將這些村寨全被焚燬,以讓他的們屍身不再暴露於荒野之中,讓一些野獸啃噬。
雖然此處沒有了野獸的存……
見前走了許久,南宮夏卻是些累了,他不是身體累了,而是感覺心累,於是他便躍至一棵樹上坐了下來,只是當他想要取出琴彈奏一曲以平息自己的心情之時,這纔想起自己已將那離華琴遺失,南宮夏輕聲一嘆,然後閉目於樹上養神。突然之間,南宮夏卻是聽到“啪”的一聲脆響,正是樹葉被踩斷的聲音。
“是誰。”南宮夏道,他向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個白影快速向遠處逃去,感覺到他身上有妖氣存在,南宮夏便以極快的速度向那妖修掠去。這妖修速度竟是極快,不過他的速度再快,也無法比得過南宮夏的速度,是以很快便被南宮夏追到。
“你究竟是誰,快說,妖修的據點究竟是在何處。”南宮夏道,這妖修雖然有妖氣的存在,但他化形卻是完整,看起來正是一個清秀的少年。南宮夏此時將無憂劍架在對方的脖頸之中,以對方的修爲,自是無法從無憂劍下逃脫。
“請與我來。”那妖修卻也是極爲合作,見對方似乎一時不會殺了自己,他便以手指將架於自己脖頸之中的劍向外撥了一撥,見對方沒有拒絕,他便離開了自己脖頸之中的劍,然後這才疊手一禮,之後便向前走去。
“這裡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們都是這些的妖修殺死的嘛。”南宮夏道,雖然將劍拿開了對方的脖頸,但南宮夏此時卻是可以保證若對方心存不詭,他自是可以迅速將其制服乃至殺滅。
“這些全是那些瑤山妖修所做,與小妖無關的。”那妖修道,他也知道對方是一個人類修士,而此時的人類修士對他來說卻是可以合作的潛在助手,況且眼前之人似乎也不似是隨意殺生之人,他這纔想將對方帶至關重要的地方。
“你是天音觀修士。”南宮夏問道,他對天音觀妖修並無多少惡感,這才稱對方是修士而非妖修。
“是的,是,不曾想這位道兄也知道我天音觀。”那妖修道,此時他先是查看了一下四周,在確定沒有其他人後,這才取出一支血色的玉符,玉符微轉,眼前的景色便有了幾分扭曲,進而變化出一道小路來。
“請吧。”那妖修道,說完他便踏上了這條小路。雖然知道對方極可能是天音觀妖修,但南宮夏手中的無憂劍卻是並未收起,依然提在手中。
二人走到小路的盡頭,便已來到了一個竹屋之前,只見一個身着青衣的女子正在給一隻受了傷的麋鹿包紮,那女子聽有人來此,她便輕啓朱脣柔聲說道:“紫陵,你又帶誰過來了。”說完之後,她這才轉過身來。
“是你。”這於青衣女子與南宮夏同時說道。原來二人竟是相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