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廣想了想當初之事,他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緒,然後便將當時的事情說了出來。然而聽到此處,南宮夏卻是感覺到了幾分熟悉,只是南宮夏此時順其自然,一時想不起來他便不去勉強,是以以往他回想此事就會劇烈頭痛的情況此次卻是沒有發生。
“原來涵靈只是涵靈妹妹的字,而她的真名原來只是一個苑字的,不曾想害她之人,竟是魔門之人南宮尹。”姮玉道,此時她極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南宮夏,原來她也是知道南宮夏似乎是魔門之人。
“原來如此。”南宮夏道,聽到加害司馬涵靈的人正是害過自己的南宮尹,而時間竟然也與自己估計的自己被南宮尹所害的時間大約相同,再加上他與司馬涵靈的那對玉佩,此時南宮夏便加確定了自己與司馬孫涵靈有着極深的關係,否則她怎麼會在臨終之前還念念不忘的尋找自己。只是二人究竟是什麼關係,他一時卻是想不起來的。
也不知是出於何種原因,趙明廣並未說出司馬涵靈所尋之人乃是她的丈夫,許是趙明廣都覺得此事過於荒謬吧,畢竟當時她與那人都還很年幼,那些事情也許只是二人童年的遊戲也說不一定,不過只是因爲司馬涵靈受到如此傷害而不能長大,這讓她的心靈受到了太大的打擊,所以纔會將此事當真吧。
“對了,害涵靈妹妹的人複姓南宮,而你也複姓南宮,你與他不會是有什麼關係的吧。”姮玉道,在她想來,那南宮尹爲魔門之人,而南宮夏也爲魔門之人,這二者莫不是有什麼聯繫不成。
“天下同姓之人大有人在,又怎麼可能都有關係,就算有關係,那也至少是五百年前的事了。”趙明廣道,此時趙明廣此時又想到了玉華宮之事,他的心中唯有一嘆。
“對了,趙兄,你是如何逃脫妖修之亂的。”南宮夏道,玉華宮一部分死在了含光劍下,另一部分則死在了妖修之亂中,能逃亡之人似乎沒有幾人。
“當日,掌門師尊已然看出妖修定有一亂,本來身受重傷的掌門想要撤離楚山去太一宮暫避,但門中各司旗卻是不同意如此作法,因爲放棄楚山去太一宮避難,那便意味着將江南千萬無辜生靈置於妖修的屠殺之下,最後,門中便是決定誓死鎮守楚山故地,爲了增加力量,門中還將分派去太一宮避難的弟子就此調回,最後結果,你也是知道的了,門下之人,無論是普通弟子還是司旗掌門均是力戰不退,最後竟是再也沒有一人活着走出楚山故地。”趙明廣道,說到此處,他心中自是難過異常,他起身對南方遙遙拜了三拜,至於他自己之事,也不知是否因爲他認爲與這些殉難者想比根本就是不值一名,他的事,他卻是並未提起。
“門下弟子如此英烈,當真不愧是道門正統。”南宮夏道,此時他也隨着這趙明廣向南遙拜,哪怕是不相識之人,他們既然做出瞭如此犧牲,那也是值得一拜的。
“對了,趙兄,你還沒有說你爲何會獨活的。”姮玉道,相較於與她毫不相干的玉華宮,她倒是更爲在意趙明廣怎樣在妖修之亂中活下來的。
“說來慚愧,當時門中長輩決定死守之後,便向各派發出求援,而我便是被派出去往白山天雲派求援的,可是當我趕赴天雲派時,天雲派就已經知道了妖修圍攻玉華宮,玉華宮全部戰死之事。而我竟是在聽天雲派說出後才知道此事。”趙明廣道,說到此處,他便是閉上雙眼,臉上更有哀傷之色,卻是怕他自己過於憂傷而被他人見到。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對不起啊,讓你難過了。”姮玉道,此時她便蹲於趙明廣身前,語氣中卻多有自責之意。
“先是有玉華宮爲鎮守楚山全部戰亡,而後有喋血盟血靈宗爲了阻止妖修北上而戰死於楚山之中,無論是非對錯,二者所做之事卻都是讓人敬佩。”南宮夏道,因爲南宮夏爲血靈宗弟子,所以他不似道門之人那般稱喋血盟爲魔門,但又因爲血靈宗有負於他,他對血靈宗也沒有多少歸屬感,所以也不像喋血盟弟子稱喋血盟爲聖門,所以他一直都是稱其本名的。
“對了趙兄,不知你以後有何打算。”姮玉道,她對這趙明廣感覺卻是不錯的,其主要原因似乎是與當時司馬涵靈時常提起趙明廣有關,當然也許還有姮玉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含在其中。
“浪跡於天涯之間,用心提升修爲,以求他日可以重振我玉華宮一派。”趙明廣道,此時他擡頭向天,目光靜定,向是在對天盟誓一般。
“不如這樣,各正道在楚山設立楚山盟,我也設立一九華劍派加盟其中,趙兄何不一同前往。”南宮夏道,趙明廣資質雖然不似司馬涵靈那般百年罕見,更不是姬卓舞那般逆天,但他的資質卻也是極高的。
“九華劍派,雖然名字是出自於玉華宮的全名玉元九華宮。可是她畢竟不是玉華宮,所以我卻是不能加入其中的。”趙明廣道,此時他所想的便只有重振玉華宮的,又怎麼好加入其他門派。
“好吧,趙兄不願加入其他門派我也不作強求,但玉華宮因鎮守楚山而亡,正道大派設立楚山盟,亦是要鎮守楚山一地,所以新派乃是繼承玉華宮遺志而來的,就算你不加盟新派,也應當爲鎮守楚山盡一分力不是。”南宮夏道,相比自己與李姳韻,這趙明廣所習的玉華宮術法要完整許多,這對於新派而言是極爲有利的。
“也好,畢竟鎮守楚山之時,我沒有盡力的。”趙明廣道,此時他似乎是找到了一些目標,臉上也有了幾分光澤,他起身對南宮夏疊手一拜,同時說道,“就便勞煩掌門暫時收留了。”
“我只是司旗,並非掌門,當然他日趙兄若有興趣,卻是可以將掌門一職位搶回的,這楚山盟的掌門與長老設置,畢竟都是輪換的。”南宮夏道,他將楚山盟的規則說了出來,也讓趙明廣有個明確的理解。
“這楚山盟卻是有趣。”趙明廣道,他見二人如此看着自己,臉上卻有幾分尷尬之意。
“對了姮玉,讓你做的事你可做好了。”南宮夏問道,他可沒有忘記二人來此可是爲了尋找靈玉的。
“這件事情你便放心好了,不把下邊搬空,我便不姓姮的。”姮玉道,她將一面銅鏡還給南宮夏,這面銅鏡便是用來儲存靈玉的。
“好啦,你本來就不姓姮的好不,你不是說你姓姬的嘛。”南宮夏笑道,他將天玉界收回看了看,見其中果然放了許多的靈玉,南宮夏看着姮玉苦笑一聲道,“人心不足,蛇可吞象。”
“人家是器靈,不算是人,所以這句話對我是說不通的。”姮玉道,她見南宮夏想走,但又開口說道,“不如我們到了東南後,便步得而行吧,這樣也可以看一下沿途風景,你看如何。”
“這……”南宮夏正想拒絕,卻聽趙明廣說道,“人世歷練,也算是修行的一個重要的步驟,既然有此機會,我們若不就此把握,豈不是不符合道家教義。”
“那好吧。”南宮夏道,他搖搖頭,然後便擡步而前行去,這江北之地的風景雖好,但人文氛圍卻破壞殆盡了,此時長生堂已毀,江北魏國沒有了長生堂的暗中的支持,宋國也不知可否收回失卻的江北之地,想到此處,南宮夏又是暗笑一聲,暗道自己想得太多。
人生一世,不過只是盡人事以聽天命而已,諸夏所立的宋國能不能收復夷族所立的魏國,這並不是南宮夏應當過問的了,畢竟俗世之事應由俗世之人過問,而南宮夏只要不讓如長生堂那樣的修士插手其中便好。最後結果,不是要看諸夏自己的氣數了。
三人風餐露宿,一路前行,行路速度卻是極快,不過多久,他們便已跨過了大江,進入了江南之地,進入江南之後,風景立變,道人行人匆匆,江南城鎮繁華,這些遠非江北可比,進入大城之後,這姮玉極爲開心的左逛右看,南宮夏苦笑一聲只好跟上,但他不多遠便對這樣的遊戲感覺到厭倦,南宮夏便對姮玉道:“我去其他地方轉轉,你自己行動,如何。”
“也好。”那姮玉道,她自是知道南宮夏不喜歡自己喜歡之物,分開行動,也許對二人來說是一個最大的好處。
分開之後,南宮夏便隨心而行,很快便已來到了一處小巷之中。不遠處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如悲如泣,南宮夏微微奇怪,便向那巷中行去。行了不遠,便見一家小店半開着門,門外牌匾上,書寫着“雅音閣”三個字,歌聲便是從店中傳來。
南宮夏雖然奇怪這似乎是一家小店,但爲何又會半開着門的,南宮夏上前輕叩門環,發出咚咚咚三響。
“進來吧。”正是那唱歌之人所言。
唱歌者乃是一位年約六旬的老者,此時他正在一塊近四尺長的桐木上細細雕琢,南宮夏自是識得那正是一張未完成的七絃琴。店中還有許多已完成的七絃琴掛在牆上。一些琴會因年代較遠,長時間平放會造成“塌腰”,是以此處無並平放之琴。
“雅音閣”正是一家琴店,只是七絃琴本就知音甚少,是以此處並無客人。
“少年郎,來老夫處,是否買琴。”那老者也不擡頭,出言問道。
“老人家,此處可有好琴。”南宮夏道,想到上次失琴之事,南宮夏便有再購一琴的打算。
正在此時,又有一白衣少女走了進來,那人進來後也不理會幾人,她獨自欣賞此處成品。而南宮夏以餘光見來人是一個着白色衣裙的女子,但他正與那老者談論瑤琴的*,他他並沒有去理會來人。
許久後。
“此間七絃琴也算不錯,你若是想要買琴,這倒也是不錯的選擇。”那個女婦道,她聲音柔和好聽,卻是讓南宮夏一陣驚訝。
“琴姐姐。”南夏轉身道,來人果然是着一襲白衣的琴姬。
“我便是來此尋你的。”琴姬道,雖是與南宮夏說話,但她雙眼卻一直看着這裡的琴,似乎也是再尋一張好些的琴一般。
“琴姐姐尋我何事。”南宮夏問道,他見對方以素手虛撫琴面,卻似是想要試琴,但卻後卻是沒有行動。
“雖然有事,但時機還是未到。”琴姬道,她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從牆壁上取下另一張瑤琴輕放於臺上,她以手指劃過琴絃,這纔對南宮夏道:“這張便是不錯的。”
“謝謝琴姐姐,說句實話,琴的好壞我也不大能看得出來。”南宮夏道,若是讓他來聽,南宮夏自是可以聽出好壞來,但若僅憑肉眼去看,他卻無法看出的,畢竟他以前見過的琴只有一張,便是他不敢怎麼用的離華琴。
“此琴以梧木爲本,雕琢細緻,音色沉厚而不失亮透,上中下三準音色均勻,泛音明亮如珠而反應靈敏……”琴姬道,她輕輕的試過琴絃,然後說道,“琴的好壞,其實還是要試的,光憑看又怎能分別。”
此時,那老者放下手中之物走了過來。
南宮夏試過後,感覺此琴低音渾厚有力,中音宏實寬潤,高音尖脆纖細。按音中,各種滑音柔和如歌,深刻細緻,卻是一張不錯的好琴,雖然不可能好過那把離華琴,但平常彈奏卻已完全可在勝任。
“謝謝琴姐姐指點。”南宮夏道,他將琴收起,然後再付了錢給店家。
“好了,你且去吧。”琴姬道,見南宮夏將琴收起,她便將一條絹本放在南宮夏手中,然後便轉身離去。
“琴姐姐。”南宮夏道,見琴姬離去,他卻是一絲想要追出的意思,琴姬畢竟有自己的想法,她若是不想留下,任南宮夏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南宮夏拿出那絹本看了看,只是其上並沒有任何文字的存在,一時間,他卻是不知琴姬來此給自己這個絹本究竟是出自於何意。
正在此時,南宮夏便感覺四周的靈力一陣混亂,他便將絹本收起,然後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