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作證!”
就在所有人都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張二狗的時候,一道響亮的聲音竄了出來。顧念回頭一看,王翠花緩緩的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臉上的神色似是悲傷,又似是決然。
只見王翠花繃着一張臉,從人羣之中走出,然後“噗通”一下跪在衙門門口:“青天大老爺,我有天大的冤屈要說,求大老爺允許我上堂!”
看到王翠花這副模樣,顧念和沈易安的心裡都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沈易安下意識的要拒絕王翠花上堂的請求,但是她的出現,在人羣之中已然引起了騷動。
王翠花在鎮子上做工不過一兩個月,但是已經是出了名的勤快能幹,每天下了工之後回到住處遇到左鄰右舍有什麼困難的,都會幫着解決,認識她的人不少,大家夥兒對她的評價都挺高的。
這會兒,王翠花一臉悲慼的說自己有天大的冤屈,那些曾經受過王翠花恩惠的人,都紛紛開口,請求沈易安讓王翠花上堂了。
“準了!”沈易安強行壓下心裡的不安,揮了揮手。
王翠花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個響頭,然後緩緩爬起來,衙役潦草的搜了身之後,這才走進了大堂內。
一上公堂,王翠花就跪在了張二狗的不遠處,重重的給沈易安磕了個頭。
“翠花兒!翠花兒!我不想死!”張二狗看到自己媳婦兒來了,想起他曾經對王翠花做過的事情,緊張得話都說不利索了。
“堂下何人?”沈易安寧着眉毛問道。
“民婦青草村王翠花,現在在許娘子的絕品手工商行做草編手藝人。”王翠花深深的吸了口氣,淡定的自報家門。
“你有何冤屈?”沈易安再問。
聽到這裡,王翠花回頭看了一眼顧念,眼神哀慼。還不等顧念理解她眼神之中的意思,王翠花就又衝着沈易安磕了個響頭:“民婦要告許家寡婦顧念勾引我丈夫張二狗,被我捉姦在牀後爲了保住自己的名聲,以草編手藝人的工作爲要挾,不讓我說出去。”
“後來,顧念又開了絕味燒烤鋪,明裡是幫襯我們青草村的鄉親們,實際是爲了方便跟我丈夫偷情!並且以此爲藉口,強迫我們夫妻二人兩地分居!”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顧念更是不敢相信的看着王翠花,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天哪……沒想到這個許娘子平日裡看着一本正經,骨子裡竟然這麼騷氣!”
“別胡說,到底怎麼回事還沒個定論呢,我看許娘子不像這樣的人。”
“人心隔肚皮,人家房中之事,你怎麼能說的清楚呢,要我說呀,這看起來越是清純的人,背地裡越騷!我還是信王翠花的!不然你看憑啥大家都是官府的扶貧對象,就她一個人發了大財?”
“說起來也是,這知府大人對許娘子也真是照顧有加,又是幫她開餛飩店又是幫着開草編商鋪的,按我說呀,指不定知府大人也是許娘子的入幕之賓呢!”
“可別瞎說!小心知府大人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衙門門口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羣不斷的擁擠着,甚至好多人已經被擠進了大門,都快擠到公堂前了。
眼看着場面越來越失控,沈易安知道自己不能繼續沉默了。
“張王氏,你有什麼證據?”
沈易安這話剛落,人羣之中就有人嚷嚷了起來:“知府大人,大家夥兒都知道你偏袒許娘子,但是人家妻子親自告的狀,那還有假嗎?”
話音剛落,人羣之中響起了一片附和之聲,氣氛僵持不下,公堂竟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顧念的臉色很難看,一直看着王翠花,而王翠花卻始終不敢擡頭再看顧念一眼。
“沈大人,”顧念站起身,衝沈易安福了福身子之後:“民婦有話要說。”
人羣在看到顧念站起來的時候就逐漸安靜了下來,沈易安見狀,只能點了點頭。私心裡是想讓顧念先回去的,但是他了解顧念的性格,知道顧念肯定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的。
“請沈大人把張二狗先押下去,我有幾句話想問翠花姐,不想讓張二狗聽到。”
顧念的話音剛落,人羣就又一陣騷動:“這許家的寡婦也太不要臉了!偷了人家的丈夫不說,還要騎到人家正妻的脖子上撒野,也太放浪了!”
“就是!這種人就應該浸豬籠!”
“沒錯!浸豬籠!”
“浸豬籠!”
一時間,羣情激憤,都喊着要把顧念浸豬籠,沈易安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衝一旁的東塵使了個眼色。早就已經忍不下去的東塵終於竄了出去,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躍而起,在人羣之中把那個帶頭起鬨的人揪了出來,一把扔在地上。
“鄭偉,你可真是閒的發慌啊?”東塵冷笑。
“我怎麼了!你們審我們青草村的案子,我來看看還不許嗎?!”鄭偉梗着脖子罵道,一臉的不耐煩,甚至還理直氣壯的正了正自己被東塵弄歪的衣領就要站起來。
誰知東塵一腳踩到他的肩膀上,重新把他踩在地上:“你還是老實點兒吧,像你這種大半夜帶着自個兒老孃攛掇自家嫁出去的妹妹去挖別人的祖墳的人,說出來的話就跟吃多了地瓜放的屁一樣,又臭又假!”
挖人祖墳本來就是缺了大德的事情,更不用說還帶着自個兒老孃攛掇自家嫁出去的妹妹一起去挖人家祖墳了,當即就有許多人對鄭偉表達出了不滿,可是鄭偉卻絲毫不在乎的模樣,專注的看着公堂。
原配狀告寡婦的案子不少,只要被有心人稍稍煽動,羣衆馬上就會開始同情原配,不管這事兒是真的假的,髒水都已經潑上了,沒人會介意多潑一盆。
沈易安早在升堂之前就讓東塵安排人盯着珍饈樓,果不其然的是,鄭偉一大早就到了玉華鎮,好幾次挑頭煽動情緒的都是他。但是他很聰明,每一次喊完話之後都會換一個位置,這才讓他得逞了好幾次。
最後張二狗還是被押下去了。
顧念嘆了口氣,走到王翠花的身邊,看着她的雙眼,笑了笑之後,問道:“王翠花,既然你說你曾經把我跟你丈夫捉姦在牀,我這裡多問一句,你何時在何處捉姦?是否是自己一個人捉姦?捉姦之後我除了草編手藝人的工作之外是否還給了你別的好處讓你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