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豐寧堡兵一番痛揍之後,許嘯行可算是老實多了。
自從上一次吃了悶虧之後,許嘯行回到玉華鎮就收買了幾個平日裡一起喝花酒的混混做狗腿,可是這會兒看到許嘯行捱揍,這些狗腿一個也沒有站出來。
開玩笑,那可是王爺,吃飽了撐的跟王爺對着幹???
許嘯行捱了一頓痛揍也反應了過來,這是孫氏的靈堂。
豐寧堡兵揍完許嘯行之後就鬆開了他,許嘯行爬到靈堂前,有模有樣的跪下叩了三個頭,然後站起來,指着顧念,憤恨道:“顧念,你到底是何居心?”
聽了這話,沈易安一挑眉,正準備擋住顧念的時候,顧念擡起了手,攔住了他。
“你這話什麼意思?”顧念從沈易安的身後走出來,冷冷的看着許嘯行,聲音裡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只有凍死人的冷漠。
“哼!”許嘯行冷哼一聲,擡手楷了楷鼻子:“你跟這個王爺,真當我不知道還是怎麼的?早在我生死未卜的時候你們倆就勾勾搭搭沒完沒了,我要是有頂帽子都他媽是綠到發光的!”
“現在好了,”許嘯行說着,指着孫氏的遺體,道:“你設計陷害,讓我娘爲了你頂罪而死,然後從我這裡騙走了休書,等着跟你的王爺雙宿雙飛吧?”
“呵,最毒婦人心,可真是一點兒都沒錯!”
聽了這話,周圍一片震驚。如果說顧念之前博得了大家的同情的話,那麼許嘯行這話一出來無疑就是給了大家當頭一棒。
雖然此刻有沈易安在場震懾,大家還不敢說什麼,但是周圍的人看着顧念的時候,眼神已經不對了起來。
自古羣衆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偷情、爲了姘頭不惜謀殺他人的人。就算之前大家都覺得顧念可憐,但是經過許嘯行的話一說,人們幾乎是自發的就相信了許嘯行的胡說八道。
當然,也有例外。
“嘯行兄弟你胡說什麼!”宋里長二話不說站了出來:“顧念如果真如你所說是跟王爺有什麼,怎麼可能還自立女戶!”
聽了宋里長的話,大家的心頭又是一陣恍然。
是啊,立了女戶的人可不能再嫁人了,這是大煬律法裡明文規定,誰都知道。
“哼!”許嘯行冷哼一聲,指着顧念:“她勾搭上的可是王爺!難道要嫁給王爺的話,女戶還能阻止不成!”
“當然能!”沈易安在這個時候沉聲開口:“顧姑娘心地善良,爲人誠懇,我想只要是青年才俊都會對這樣的女子動心,我也不例外。”
“我愛慕顧姑娘,但是卻始終遵循禮法,從未逾越雷池半步!”說着,沈易安眯了眯眼睛:“倒是你,許嘯行,在京城的日子不好過吧?爲了活命,甘願做夜花夫人府中面首,倒是真忍辱負重。”
“你閉嘴!”許嘯行當即惱羞成怒:“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夜花夫人什麼面首!不要以爲你是王爺就可以血口噴人!我可是端瑞王爺的人!不認識什麼夜花夫人!”
聽了這話,沈易安也不着急,只是微微一笑:“今日大家都在,顧姑娘遭此大辱,本王有意求娶,可這裡畢竟是許老夫人的靈堂,死者爲大,我不便多擾。”說着,他反身衝顧念作了一揖。
“顧姑娘,本王先走一步,留下豐寧堡兵借你一用,若是有人搗亂,可就地拿下!只求許老夫人早日入土爲安,不要再被自己的兒子驚擾靈堂。”說完,沈易安帶着自己的人,轉身就走了。
許嘯行被他最後一句話一激,正想跟上去理論兩句,卻被豐寧堡兵給擋了下來。
而此時,顧念等人也沒有再理會許嘯行,專心致志的料理着孫氏的後事,許嘯行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豐寧堡兵給舉起來,丟出了顧家。
“娘,面首是什麼?”人羣中有個小孩子拽了拽自家孃親的袖子。
“嘖,唉,小孩子別什麼都問!”那個母親說着,一把抱起自家小孩兒,嫌棄的看了一眼被丟出來的許嘯行,匆匆離去了。
許多村民們也都是如此,弄得許嘯行心裡一陣陣惱怒。
看着顧家靈堂前跪着的小女人,他的眼中滿滿的都是憤怒,轉身就走了。
看到許嘯行帶着幾個流氓走後,宋里長這纔算是鬆了口氣:“唉……顧念,嘯行小兄弟這到底是怎麼了?”
聽了話,顧念擡頭看了一眼宋里長:“可能被換魂了吧。”
一聽這話,宋里長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連連點頭:“有可能!有可能!”
青草村常年閉塞,村民們受教育程度不高,普遍迷信。再加上古代的時候民智未開,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還是很多人相信的。宋里長也聽過這種“換魂之術”。
據說,剛死的人可以通過某種神秘的術法,藉助別人的身體起死復生。結合起這段時間宋里長聽到的許嘯行的行爲舉止,宋里長對換魂這個說法簡直不能更相信了。
“顧念,你可得小心點兒!”說着,宋里長一臉的嚴肅:“如果嘯行兄弟真是被人換了魂的話,他很可能還會來加害於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聽了這話,顧念已經冰冷的心裡總算也有了點溫度:“謝謝里長伯,我會的。”
看着顧念一臉的疲倦,宋里長也不好繼續多呆着,寒暄了繼續之後,吩咐木香照顧好顧念,轉身就離去了。
雖然有薛清隨安排的人從旁協助,但是料理孫氏的後事,也讓顧念辛苦了許久。擺好靈堂之後,顧念和許寧換上了孝服,跪在靈堂一側。
許嘯行鬧了一場,孫氏的死訊也傳了出去。很快,村民們都自發的來靈堂祭拜孫氏。
顧念平靜的跪在火盆前,每當有人進來的時候,她就跪直身子低頭還禮。鄉下人的葬禮本來都辦得隨便,可顧念偏要大操大辦,停靈不過短短三天,十里八鄉幾乎都知道了這件事。
大家都在議論,青草村的寡婦孫氏被京城裡的娘娘接走上女德課,一去就死了回來,死得特別慘!
而她的兒子還大鬧靈堂,污衊自己的媳婦兒通姦丟人不說,連整個葬禮都沒有出現過,從頭到尾都是已經被休了的兒媳婦一手操辦。
很快,這個說法,就傳到了京城之中,月妃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