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很久,顧念還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感覺有人在看着自己。顧念幾乎是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一雙充滿邪氣的桃花眼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顧念嚇了一跳,幾乎要條件反射的揮拳的時候,桃花眼猛地遠離自己,繼而,陸識的聲音響起,帶着三分戲謔七分樂呵:“還以爲你會睡不着呢,沒想到這麼能睡。”
聽了這話,顧念翻身而起,看着陸識,沒有說話。
“怎麼這麼看着我?”陸識說着,勾了勾嘴角:“是我太好看了?”
“……”能這麼自戀,顧念也是服氣的:“這位兄臺,我雖然是你抓來的俘虜,但是好歹也是一個姑娘家。你既然給我指了侍女,那麼爲了我的名節,還請不要闖我的閨房比較好。畢竟這樣做對你來說,也算是一個損人不利己的事兒。”
“怎麼就不利己了?”陸識說着,乾脆在顧念的牀沿上坐了下來:“要是我壞了你的名節,你不就嫁不出去了,說不定我還能撿個便宜把你給娶了,你說,我利不利己?”
撿個便宜?
撿?便宜?
顧念強忍着一拳頭砸到陸識臉上的衝動,深深的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內心的憤怒,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道:“YOUHAPPY就OK!”
“啊?”陸識被顧念突然冒出來的英語給整懵了:“你剛說什麼?”
“你開心就好。”顧念說着,眯着眼睛笑得十分僵硬。
“所以你是在展現你的善解人意嗎?”
“我是在展現我的忍耐力。”說完,顧念毫不猶豫的一腳蹬出,乾乾脆脆的正中紅心,疼得陸識整張臉當下就扭曲了。
“你是不是女人啊!”陸識向來自傲的自制能力瞬間土崩瓦解,當下暴跳如雷。當然……暫時跳不起來。
“我如果不是女人的話你剛剛還說把我娶了很利己?”顧念說着,翻了個白眼。
“你……”
這一局,陸識很明顯敗下陣來。論嘴皮子功夫,他發現自己可能暫時不是顧念的對手。所以憤恨的一甩衣袖,轉身就走了。
陸識出門之後,木香這才走了過來,服侍着顧念穿好鞋子換好衣服之後,趁着給顧念整理衣襟的空檔,抿着嘴巴對顧念小聲道:“小姐,你周圍有許多人盯着,切記千萬不能輕易把我昨天給你的東西拿出來,一定要確保四周都沒人的時候才能拿出來。”
聽了這話,顧念沒有任何反應,木着一張臉,看着就知道很不高興。
“木香,我問你,”整理好衣襟之後,木香正準備給顧念梳妝打扮,顧念突然開口,看着鏡子裡的木香,似乎是很不開心。
“小姐請講。”
“你這幾個月到底去了哪裡?”顧念的語氣頗爲急切,一轉身,拉住了木香的手:“你知不知道我求沈易安和李楚悠到處找你,卻連一星半點的消息都沒有,我很擔心的你知道嗎!”
“小姐,”木香說着,臉上帶着客氣的笑容:“木香知道小姐擔心,所以求了陸公子,這一次一定要讓我服侍小姐。”
“你到底去了哪裡?”顧念再次問道。
“小姐,時候不早了,還是先梳妝吧。要不然一會兒耽誤了陸公子的事情,我要受處罰的。”說着,木香把手從顧念的手心裡抽了出來。
正準備給顧念梳頭的時候,顧念“嚯”的一下站了起來:“你今天不說清楚我是不會配合你的!你是我的人,他陸識有什麼資格處罰你!”
“……”木香沒說話,只是後退了一步,給顧念跪了下來鄭重其事的磕起了頭,把顧念徹底磕傻了。
“你幹什麼,你起來!”顧念說着,伸手去抓木香。
可是木香卻不管不顧,繼續磕着頭,很快,她的額頭就蹭破了。
“你起來啊!”顧念氣得大吼:“我配合你就是了!”說到這裡的時候,顧念的語氣裡已經帶上了哭腔。她來這個世界這麼久,除了孫氏和許寧之外,最像親人的就是木香了。現在看到木香這樣跪在自己的跟前,顧念要說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你起來啊!”
“小姐……”木香感覺到顧念心裡的悲憤,擡起頭的時候,眼眶裡也隱隱有淚痕,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最後卻只憋出了四個字。
“謝謝小姐!”說完,她麻利的從地上爬起來。走到了顧念的身後,盡職盡責的給顧念梳起了頭髮。
門外,一直注視着她們主僕二人的陸識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想什麼。
“公子,”一個身着青色勁裝,手拿短劍的男人走過來,看着陸識,一臉的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陸識連眼神都沒有飄一下。
“屬下擔心公子……”說着,男人用眼神瞟了一眼陸識的下半身,不敢再說下去,而是拿出了一瓶藥散遞了過去:“這是白先生開的藥,說是……比較補。”
聽了他的話,陸識眯了眯眼睛:“冉岱,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名叫冉岱的男子一聽這話,趕緊後退兩步跪了下來:“屬下絕無冒犯之意!”
“滾!”陸識說着,轉身就走了。雖然步子有點小,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已經恢復不少了。
看着陸識的背影,冉岱不由得嘆了口氣。自家主子什麼都好,就是太要強了。這麼想着,他把那瓶藥散收進懷裡,打算偷偷摻到陸識的飯菜裡給他補一下。
梳妝完畢,顧念在木香的陪伴下去院子裡曬太陽,半道上,顧念藉口內急去了茅房,趁着茅房這種私密地帶不會有人監視的時候,拿出了木香昨天半夜塞給自己的紙條。
“小姐,在這裡誰都不能相信,包括我。能離開的時候儘快離開,別管我!陸識是個瘋子,他抓你來是爲了做交易,但是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臨時毀約,你一定要讓他對你保持興趣,否則他立刻就會殺掉你的!”
這麼短短的幾句話,顧念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之後,這才嘆了口氣,把紙條揉成一團,塞進嘴裡吞了下去。雖然依舊不知道木香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但是顧念知道,木香還是原來那個木香,就夠了。
從茅廁出來後,顧念正準備朝木香走去,眼角瞥到一個人,當下愣住了。
祝婉月怎麼會在這裡?祝婉月不是被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