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顧念的信的時候,沈易安正在院子裡練劍。看到南漠一臉疲倦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着實嚇了一跳。
“可是顧念出事了?”
“不是……不,是!”南漠搖了搖頭:“主子,顧姑娘的夫君回來了,她昨晚連夜讓我把這封信送來給您,可能就是說的這件事!”
說完,南漠從懷裡掏出了那封信,遞給了沈易安。
沈易安聽到那句“顧姑娘的夫君回來了”的時候,眼眸之中赫然閃過凌冽的殺意。雖然轉瞬即逝,但是南漠卻是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初微和太子都在玉華鎮,恐怕這段時間的玉華鎮不會怎麼太平。”說完,沈易安一臉的冷淡。
聽了這話,南漠嘆了口氣,抱拳:“是!”
“等等!”沈易安喊住了剛躥上牆頭的南漠,南漠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就從牆頭跌了下去。
“主子還有何吩咐?”南漠回頭問道。
“告訴北清,四弟的事情不許讓顧念插手!”說完,沈易安轉過身揮了揮手:“你一路小心!”
“是!”
南漠走後,沈易安看着手裡的信,放下了劍,快步走進自己的書房,懷着緊張而又激動的心情,拆開了信封。
這可是顧念第一次給他寫信!
“沈易安,幫我查一下許嘯行是怎麼到的京城,這一年來他在京城的時候都做了什麼。他自己說在京城的時候化名叫鄭安,在一個老大夫家裡養了一年,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就拜託你啦!”
信的末尾還畫了一個可愛的笑臉。
雖然整封信都沒有問候過沈易安,但是沈易安還是很開心。
顧念有困難到時候就會想到他,這不恰恰證明,在顧念的心裡,他是自己人嗎?
這麼想着,沈易安不由得開心了起來。一封不到一百個字的信他是看了又看,一副恨不得把這封信給裱起來掛在牆上。
在門外偷看的東塵和西明看到這樣的沈易安,不由得搖頭嘆息。
“嘖嘖嘖……愛情使人盲目!”東塵感慨道。
“你胡說八道!”西明看着兀自開心的沈易安,一臉的嚮往:“愛情,明明讓人學會滿足!”
聽見西明的話,東塵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你嚇死人了!”
“呸呸呸!不要隨便說死人這種晦氣的字眼!”西明當即就跳腳了。
“真不知道你這麼怕鬼這麼迷信是怎麼殺的那麼多人,一邊殺人一邊‘阿彌陀佛’嗎?”東塵十分嫌棄的看着西明。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慈悲爲懷!”
“我去你的慈悲爲懷,神經病!”
“東塵,西明,你們倆進來!”
就在東塵西明鬧來鬧去的時候,沈易安的聲音從書房裡穿了出來。
東塵和西明斂去了玩笑的神色,互相看了一眼之後,推開了書房的門:“主子!”
只見沈易安臉上雲淡風輕,手裡卻丟出了一個東西:“你們去查一下東市一個叫做鄭安的人。”
“鄭安?”東塵和西明面面相覷。
“怎麼了嗎?”沈易安挑眉問道。
“主子,”東塵臉上有點兒糾結:“主子,之前初微公主也讓我們查過一個人,就是東市的鄭安。”
聽了這話,沈易安挑了挑眉,想起了自己妹妹前段時間念念叨叨的那個“腦子裡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的人,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如果說最開始收到顧念的信的手,他還覺得是顧念多心了的話,那麼現在他基本就能確定,這個鄭安,或者說是許嘯行,一定是別有用心。
“查!把他這一年的行蹤動向,都事無鉅細的給我查出來!”沈易安說完,東塵和西明二人領命立刻就退了下去。
“許嘯行?鄭安?”沈易安的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着,嘴裡反反覆覆咀嚼着這兩個名字,眼神之中寒涼一片。
玉華鎮。
顧念還是和往常一樣,一早就起牀去了美食街。不同的是,一大早,許嘯行就等在了她的院子門口。
“你在這裡作什麼?”顧念有些意外。
“我想着我們終究是夫妻,這樣老是分居也不是個辦法,要是傳出去了,外面的人還以爲我有什麼難言之隱呢……”說着,許嘯行的臉上揚起笑容:“阿念,你就讓我住進你的院子裡,我們可以先不同房,可以嗎?”
聽了這話,顧念把手從許嘯行的手心裡抽了出來,看着他,疑惑道:“之前不是說好了,你離家將近一年,娘特別想你,你就先在娘跟前侍奉的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因爲我覺得,阿念,你更需要我!”說着,許嘯行又上前拉住了顧念的手。
顧念皺了皺眉,這次倒是沒有反抗,只是嘆了口氣:“你昨天惹娘生氣了,有沒有跟娘道歉?”
只見許嘯行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娘她老了,而且也沒上過學沒讀過書,眼界不行,這件事錯不在我。”
聽了許嘯行這理直氣壯的話,顧念不由得有些意外:“嘯行哥,你以前不是一直教育我‘百善孝爲先’嗎?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離家將近一年,在京都這一年的生活讓我學會了很多。”說着,許嘯行拉住了顧念的手:“我知道,你也生氣我昨天頂撞了娘。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不強硬一點的話,娘怎麼會同意你把美食街交給我?”
“我是許家的頂樑柱,男兒志在四方,如果不一開始就把態度擺出來的話,娘可能還會讓我回到學堂裡跟許寧那個傻小子一起讀書,我纔不幹!”說着,許嘯行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鄙夷的神色。
顧念仔細的觀察着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不動聲色的在心裡又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之後,這才抿了抿嘴,道:“可是嘯行哥,你以前不是教育我說,讀書纔是世界上第一重要的事情嗎?”
聽了顧念的話,許嘯行明顯愣了一下,轉而立刻露出了笑容,拉着顧念的手,雙眼滿含深情:“我這不也是爲了你嗎?你一個人管理這麼大的家業,實在是太過辛苦了,我心裡捨不得。”說着,他伸手乾脆的把顧念摟進了懷裡。
顧念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扣緊了,當即臉色就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