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之前可沒想到紫貂居然淬鍊出了寶袋,天瑞院畢竟是擁有一定規模的宗門,他能毀了天瑞院,但沒有時間打掃戰場,現在陽子都等人應該正拼命往回趕,葉信決定儘可能把所有的資源毀掉,不給陽子都留分毫。
葉信伸手向天瑞院的上方指了指,他在告訴月,從上往下燒,紫貂沒有打掃過的地方就不要動。
時間在流逝着,天瑞山不知何時變得安靜了,只剩下火焰的燃燒聲,還能動的人都逃散了,整個山頭已徹底陷入火海之中,就像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而紫貂的寶袋裡已不知道多出了多少寶貝,終於返回到了山門前,紫貂剛剛在一隻瓷瓶旁停步,那隻瓷瓶本應該立即消失的,但紫貂的身形僵了一下,突然躍過瓷瓶向前衝去,隨後一頭扎入到一片廢墟之中。
葉信緩步走到那瓷瓶旁,俯身把瓷瓶撿了起來,隨後打開瓶塞,從瓷瓶中倒出幾顆丹藥,他雖然不懂煉丹,但經常和真真在一起,怎麼也學到一些皮毛,大概能辨認出丹藥的品質和珍貴程度。
葉信感到有些奇怪,剛纔有些東西,明明不如這瓷瓶中的丹藥,紫貂都沒放過,現在怎麼當看不到了?
紫貂撲落在廢墟上,立即用雙爪在地面上挖了起來,它挖洞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已消失在廢墟下。
難道地下藏着什麼好東西?葉信狐疑的盯着紫貂留下的洞口。
差不多有百餘息的時間,葉信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紫貂才慢慢悠悠從洞口鑽了出來,它的嘴裡叼着一塊血紅色的東西。
紫貂走到葉信身前,人立而起,用雙手捧着那塊血紅色的東西,那原本充滿靈氣的眼睛裡,居然有一種諂媚的味道。
“給我的?”葉信愣了愣,隨後笑了:“你還算有點良心,知道我和分贓……”
葉信的視線落在那血紅色的東西上,神色當即轉得凝重起來,雖然那東西已經破損了,但形體大概還能辨認得出來,是一隻巴掌大的老虎。
葉信伸手接過那塊血紅色的東西,仔細端詳着,入手溫潤,應該是用某一種玉石雕刻的,看着白虎的小像,他似乎感覺到無數歲月的痕跡,這東西應該有年頭了!莫非……天瑞院的法陣能召喚出四大聖獸的幻影,與這東西有關?
紫貂已轉過身,撲向另外一座廢墟,而葉信一直在觀察着手中的玉石,他希望能借用神念參悟出一些東西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紫貂又一次出現在他面前,口中叼着相同的血紅色玉石,但這塊玉石被雕刻成青龍聖獸的樣子。
“還有兩塊!都給我找出來!”只有一塊白虎玉石,他還不敢確定,青龍玉石到手,他知道肯定還有玄武聖獸和朱雀聖獸的玉石。
“唧唧……”紫貂叫了兩聲,點了點頭,又向着前方的廢墟衝去。
月的身影在空中往來穿梭着,葉信在幾座城市收購了上萬斤的火油,她要負責把所有的火油均勻的灑在天瑞院的每一個地方,讓整座天瑞山變成火山。
紫貂又先後找出了朱雀玉石和玄武玉石,不過,當它叼着玄武玉石從廢墟中鑽出來時,並沒有急着把最後一塊玉石交給葉信,而是把玄武玉石放在地上,用舌尖一點點小心的舔着。
尋寶貂的本能可以迅速判斷出寶物的優劣高下,這四塊玉石是它所遇到過的最好最好的寶貝了,它知道應該把寶貝送給葉信,但又真心捨不得,雖然它很聰明,可畢竟是一隻靈獸,想用理智抵抗慾望是很艱難的,而且它已經給了葉信三塊,最好一塊它很想自己留下來,儘管不知道怎麼用,天天看着也是好的。
掙扎了片刻,紫貂還是慢慢站起身,叼着玉石走到葉信身前,葉信笑了笑,伸手抓起玉石:“還有些時間,你再去轉一轉,然後我們就要離開了。”
說完,葉信向着天瑞院的山門走去,在山門前的平原上,那藍袍老者仰躺在地,無神的雙眼望向天空,他已經死了,葉信給他留了半條命,只想借他口把一些事情轉告給陽子都,然後讓陽子都再次犯下錯誤,沒想到,那藍袍老者現在已經停止了呼吸,應該是先前已受重創,後來又氣急攻心,所以沒能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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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葉信開始破陣的時候,遠在雞架山的陽子都等人便已有了感應,葉信還沒出現,他們已布好埋伏,奪回證道飛舟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而且他們認爲天瑞院的法陣足以抵禦外敵的侵襲,誰知只是片刻,天瑞院已釋放出四聖戰,陽子都臉色大變,不由分說,下令所有的修士全速趕回天瑞山。
只有陽子都知道發生了什麼,其他修士都被搞得莫名其妙,不過陽子都是院主,他們只能服從命令。
一路急行,等他們接近天瑞山時,老遠便看到了翻滾着的黑煙,這才知道大事不妙。
陽子都目睹天瑞院的慘景,當場就瘋了,又下達了一個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命令,不顧炙熱的溫度,還有尚沒有完全熄滅的火焰,點了幾個位置,命令所有修士就地開始挖掘,就連幾位首座和長老也必須出力。
如果換成平常時候,幾位首座和長老肯定會感到不滿,甚至可能聯合起來反對陽子都的亂令,他們是天瑞院的主宰者之一,豈能做這種粗笨的事情?!但見到天瑞院的基業被摧毀,心中的絕望、憤怒、頹喪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六神無主,又明白陽子都已處在徹底爆發的邊緣,只能和衆多弟子混雜在一起。
沒有工具,就用自己的法寶,或者用手,面對陽子都呈血紅色的雙瞳,誰都不敢偷懶。
費了好大的力氣,挖了十幾米深,有一組修士率先挖到了石板,不知道到底有多大,反正他們在下面挖出了十幾米方圓的坑,可也沒看到石板的邊,石板上刻着從沒見過的符文,陽子都掠到近前,看了石板一眼,旋即吐出一口鮮血,身體仰天而倒,暈厥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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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瑞院是池西之地的領頭羊,這裡遭受襲擊,必將引得池西之地震動,消息很快就傳開了,白虎山主正與清瞳在賬中商量事情,一個妖族瘋了般闖出來,把這個震駭的消息上報給白虎山主。
白虎山主最開始的時候是拒絕相信的,立即把人手都撒出去,四處探聽消息。
等到消息彙總回來,而且還有幾個妖族偷偷接近過天瑞山,白虎山主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在大帳中,白虎山主和清瞳面面相覷,因爲自己的嫡子被天瑞院修士所害,白虎山主決意徹底撕破臉,與天瑞院拼個你死我活,現在,天瑞院竟然已經垮了……
“清瞳,你認爲是誰幹的?”白虎山主用低沉的聲音說道:“長清古城?銀漢府?香河?火鄉?雪靈府?到底是哪一方的修士……想圖謀我池西之地?!”
按理說,天瑞院垮了,白虎山主應該很高興纔對,但他真的高興不起來了,那隻看不到的黑手能摧毀天瑞院,自然也能摧毀他的白虎山!
“如果是一羣修士乾的,我不知道是誰。”清瞳緩緩說道:“既然是一個人乾的,那就應該是他了。”
“是誰?”白虎山主不由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就是搶了證道飛舟的那個修士。”清瞳說道。
“你有何根據?”白虎山主追問道。
“我的人還沒回來,不知道天瑞院那邊到底發生過什麼。”清瞳說道:“但……主上你想一想,陽子都那些大修,爲什麼都不在天瑞山?只留下了一個尹兆雲?”
“是……被人引走了?”白虎山主喃喃的說道。
“什麼事情能把他們引走?”清瞳說道。
“證道飛舟!”白虎山主露出恍然之色。
“好毒的心計、好大的手筆。”清瞳輕輕嘆了口氣:“如果陽子都等人都在天瑞山,想破開天瑞山的法陣是不可能的,真不知道他和天瑞院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清瞳,你在松山城的時候與他結交一下就好了。”白虎山主說道:“如果能讓他來我們白虎山……嘿嘿嘿,不要說池西之地必成我囊中之物,就算是長清古城和銀漢府,從此以後也要讓我們三分了。”
清瞳顯得有些錯愕,因爲這種提議在她看來,是非常幼稚的。
“怎麼?”白虎山主看出清瞳神色有異。
“山主,還是斷了這個念想吧。”清瞳苦笑道:“這種無所顧忌的修士,十有八九是來自某個大宗門,怎麼可能看得上我白虎山?就算他是散修,山主,你真的有把握鎮得住他麼?天無二日、山無二主,到時候他遠遠強過你,你又該如此自處?更何況他是人族修士,我們是妖族修真,人妖殊途,道不同不相爲謀。”
“那可未必。”白虎山主搖了搖頭。
清瞳還想說什麼,但知道繼續說下去有可能傷到白虎山主的自尊,只得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