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國,軍區醫院。
顧今夏摘掉口罩,連同灰藍色的手術服一併扔進處理箱,清理自己的手。
時近深夜。
鬆了鬆神兒,擦手的時候,門被推開。住院總廖碧進來了。
“顧醫生。”
“有什麼事嗎?”
“實在不好意思。泌尿科來了位大人物,得請您看一看。”廖碧知道她剛做完一臺大手術。她也不傻,像顧今夏這樣揚名A國的主治醫生她得罪不起,但泌尿科的那位,更加怠慢不得。
“廖醫生,我是神經外科的……”言下之意她找錯人了。
“那位有些難言之隱,做了基本檢查,情況不但沒緩解,還嚴重了很多。應該是神經方面的病。”
既然是神經方面的,今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跟着廖碧一路走,擡頭一看,是高幹病房?
要說大人物她身邊就不少,爸爸是某書記,傅冷琛還是A國少帥,軍長職位。至於他那位A國要員的爺爺就更不用說了……
敲門沒反應。今夏不耐,就算是大人物擺架子就不能明天再擺?她現在累得很,索性一把推開病房門。
然後她就傻眼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在回家的路上。
裡面的人沒料到會有醫生進來,兩具身體急忙分開,看來是匆匆結束一個法式熱吻。
看清楚牀上的人之後,今夏愣住了,臉色煞白地看了一眼,匆匆移開目光。
“傅先生和他的、他的女朋友親熱之後,下身就持續博起,並且伴有逐漸加深的疼痛症狀……”
廖碧在介紹情況,她卻是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持續博起?可真夠厲害的,要不怎麼是難言之隱呢!“對不起,失陪一下。”扔下這句,她轉身跑出了病房。捉姦這回事,她顧今夏向來不擅長。
病牀上的男人微微挑眉,些許驚詫,似笑非笑的表情,深不見底的目光落在那道倉皇的背影之上。
她在這家醫院工作?
化驗室。
顧今夏坐在轉椅上大口喘氣。嘴裡溢出來的笑比消毒水還苦澀。
流連花叢從不折腰的傅軍長竟然會被弄壞了小弟弟?想着他的囧樣,她忍不住笑開。
“顧醫生,您沒事兒吧?”實習醫生用怪異的目光看着她。顧醫生今兒怎麼了,又哭又笑的?
今夏不解的回頭,視線扭曲,鼻子也酸酸地,把手貼到眼角,溼溼的觸感。
原來還是會落淚。
天底下有誰比她更可笑?一年見不着幾次面的丈夫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醫院,理由是過於激烈,被小三弄壞了命根子,更絕的是自己還是他的主治醫生!
擦乾眼角的淚跡,又用水敷了好幾遍,消了紅痕才走回去。
病牀上的男人用冷淡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白皙精緻的五官沒有因爲長期在軍隊而變黑,薄脣抿成一條線。縱使她神色無異,傅冷琛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她餘紅未褪的眼圈。她哭過了。
今夏神色如常地拿起病例。只有她自己知道,心抖得很厲害。
她掀開附在傅冷琛下身的布,看到傳說中的屹立不倒,狀似不經意道,“喲,戰況這麼激烈啊,女上男下還是男上女下?或者……後進式?”
牀邊坐着的女人很適時地劇烈的咳嗽了一聲。
然後滿意的聽到某人因爲怒氣急速起伏的胸膛。今夏恬笑着,問,“什麼時候出現這種症狀的?”
“冷琛在我牀上還好好的,我們那個完了之後……”坐在牀邊的女人頭越低越下,變扭地說不下去。
是不是隻要是個女人都可以隨便的叫他冷琛?今夏沉了臉色。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爲何還要站在這裡,面對小三和壞了弟弟的丈夫。
“我和她完後,就這樣了。”低沉的聲線,大概是因爲痛楚而微微沙啞着。
傅冷琛平靜地看着自己的老婆,並無任何尷尬的成分在裡面。既然她裝作不認識他,他就配合。反正,他們不就是這樣麼?明明是夫妻,卻形同路人。
“請問您那個時候是如何射的?”今夏裝的足夠淡定,可他的目光像一汪深潭帶着寒冷的溫度射過來,她的嗓音還是發顫了。
“沫沫,你來說。”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傅冷琛聰明地把難題轉給他的小三,顧沫。
和顧沫認識是在一次應酬上,那些官們爲了討好他拼命把這個女人往他懷裡推。半推半就的他也沒反對,反正這種事兒一回生兩回熟。
女人方面,他向來不夠矜持。
“一定要說嗎?”顧沫到底年輕,就算在娛樂圈混了三個月,臉皮子還是薄了些。
“任何有助於我們瞭解病情的,最好說出來。”今夏笑得珠圓玉潤。不整整這對狗男女怎麼對得起自己?
“第一次來不及了,就…就在我身體裡。第二次是外面……”顧沫羞憤不已。
今夏不淡定了。兩次?丫性致真不錯!雖然心裡快氣的爆炸了,可她面上還是不動神色,靜靜地盯着傅冷琛和顧沫,像是要盯出一個洞來。
傅冷琛最受不了她的這種溫吞卻又殺傷力極強的眼神,明明看着安分得很,可誰知道她心裡在腹誹什麼!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老婆在這家醫院工作。要是知道,他也不會來這裡求醫。
“您的症狀叫做持續博起症,是由於過度服用e·d·s(功能障礙藥物),請問你服用偉哥或其他藥物了嗎?有什麼難言之隱您儘管和我說,我定會爲您保密的。這年頭,不舉的男性說少也不少,您不需要自卑。”今夏淡淡的說着,眼看傅冷琛的面色越來越黑,她舒暢地揚了揚眉。
“沒有!我不需要用。”傅凌神情僵硬,壓抑着那股怒氣,他明白她在故意整他呢!
“最好不要爲了面子而說謊,免得受苦又浪費時間。再問一遍,您服用了偉哥這類藥物嗎?”
這簡直是變相侮辱!他眉眼狂抽,猛地拍了一下牀板,“說沒有就沒有!少廢話!到底治不治?”
廖碧嚇了一跳,這位爺可真惹不得。封了醫院都一句話的事兒。她拉了拉顧今夏的衣袖,後者卻不理她。
“那我只能相信您說的了,不然任何測試都無法測出來。您先住下來,需要做很多檢查和許多程序…疼痛的程序,這些程序會讓您恨不得從沒長過小弟弟,所以,您確定沒服用?”她瞥一眼他眼裡的火氣,氣定神閒。
奶奶個熊的!她不是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他需不需要服用某種藥物?結婚這麼久,他們之間唯一和諧的就是性了。他不耐煩,剜她一眼,沉默代表暫且虎落平陽苟同一下好了。
今夏見他點點頭,便說“那好,既然您堅持說沒有服用,那隻能做各種檢查了,小孫,來,先給這位先生做一個灌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