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清歌帶着他嫂子去捉姦的!
文清歌眼看這就要撲空,可先前的慣性讓她已經拋在了空中,她雙眼一閉,乾脆摔個狗吃屎讓他心疼死算了!
可那具溫熱剛毅的軀體還是穩穩的接住了她,在最後關頭。
那種溫暖無一例外地填滿了她的心,傅冷琛就是這樣,對她狠不下心。而她要的就是這個,雖然已經只能靠利用他的愧疚來達到目的了。
“冷琛,還是你最好!”她摟住他健碩的腰,心想三十三歲的男人,果然很有料。
傅冷琛從進門開始蹙起的眉就沒舒展過,他見她無事,心想昨晚她自稱的受傷恐怕也是扯淡,他面無表情地地扯開她,脫下大衣站得遠遠的。刀削般凌厲的下巴高高揚起,透出一股生人勿進的冰冷氣息。
“你怎麼了?阿姨罵你了嗎?你別想不通了,按說這都是你的好老婆惹出來的事兒。”
文清歌是最會瞅準機會行事的人,這會兒顧今夏只怕還在醫院吧,而那個和她互看不順眼的柳媽大清早已經背上包袱回宅子裡了。
也就是說,現在就只剩下她和他兩人。
傅冷琛倒了一杯白水,咕隆咕隆幾口喝了下去,他本來是想喝點酒解解乏的,可是今夏不在,而清歌又不是安分的主兒,還是別喝了,喝酒容易誤事。聽清歌那麼有意無意地把責任推到今夏身上,他更加不耐煩了。
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他終究是欠了韋胤太多,也曾愛過她,所以對她的隱忍和寬容超出了限度,最後累的是自己,這點本沒什麼,可如果她扯上今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明明知道她說的話都是扯淡,被她自己不知道加工了多少遍,清歌的性格很奇怪,總是喜歡從一個事件中把自己淡化,從而把壞透了的角色統統推給別人,例如今夏。傅冷琛想,這多少和她失去韋胤,獨自生活,而身體又不好,這三點有關係。所以她的性格纔會那麼扭曲和乖張。
“冷琛,離開顧今夏吧。五年前你就不該和她結婚,我也不該放開你,以至於你……”
文清歌纏住他,聲音都變了樣,寥落又悽清,傅冷琛心裡更加矛盾了,可他還是甩開她的手,義正言辭,一臉凝重。
“清歌,你何必這麼折騰呢?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我問你,你爲什麼要拉着藍君汝去捉姦,你是想對付我哥還是想對付倪淚瞳?若是想對付倪淚瞳那你的目的何在?她根本都和你說不上認識,你何必這樣殘忍地把一個本來完整的家拆個四分五裂?還是說,你的目的僅僅是爲了整整今夏?那樣的話我更加無法理解你的這一下作的行爲了!”
文清歌一愣,臉色煞白,他怎麼知道的?昨晚顧今夏一直在她的監視中,不可能有機會和傅冷琛單獨通話,而那個柳媽更加不知道事情的經過,至於那個倪淚瞳就是一副死人樣,今早已經被顧今夏擡走了。宋文娟?不可能,那個老太太答應過自己的,藍君汝就更不會了。這麼一一排除的話就只剩下傅歡歡那個不經事兒又嘴碎的丫頭了!
文清歌憤恨地想,看她回頭怎麼罵她去!
“你爲什麼不回答?因爲做賊心虛了嗎?”傅冷琛的目光已經變了,陌生而冷淡,他從來不會這麼看她。
文清歌笑得癲狂,捂着胸皺着眉,想來是昨晚撞車還是受傷了,“一個完整的家?我沒有從任何地方看出來傅一城那個家世完整的!既然已經支離破碎,與其勉勉強強的結合,還不如徹底破碎!冷琛,其實你嫂嫂早就懷疑你哥在外面有女人了, 我不過是看她可憐,所以才帶她去的!我沒有想過要對付任何人,更何況,顧今夏在這件事裡不是主角,我何必這麼吃力不討好呢?”
傅冷琛也笑,如墨一般的黑眸像沉入了寒潭深處,發出幽暗的冷光,“你還在狡辯?你當真以爲我那麼愚蠢,每次出了幺蛾子只要你隨便在我面前編兩句,我就能被你騙過?清歌,沒有我不知道的,只有我想假裝不知道的。我在保護你,關心你,可你一直把我對你的好當作理所當然了!話說到這裡,我不得不警告你,不要機關算盡對付今夏了,你就是瞅準了她不會和你一般見識才會這麼囂張。”
“我囂張?我狡辯?”文清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傅冷琛,只覺得天都塌了,她溼了眼眶,“從前就算我做錯了什麼你也會一聲不吭,如今呢!都是因爲那個顧今夏,你就變了!你看看你變成了什麼東西!我傷心,我難過,我多希望那個關心我寵我的冷琛回到我身邊!”
傅冷琛看她可憐的樣子終究有些不忍心,他嘆氣,“我一直是我,變的是你。何必把身邊的人都得罪個乾淨呢?”
“我就是要讓你們恨我,我要毀滅一切!上天不公平!”
“清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愚蠢?昨晚你撞車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到底是什麼讓你變成了這樣?寧願讓自己受傷也要折磨別人,你何必呢?多傻!”
文清歌捂着一張貌美如花的臉蛋,滾燙的淚從眼睛裡噴出來,她慢慢地蹲下身子,頭埋進膝蓋裡,“只有這樣,我才能確定自己活着。冷琛,我很難受,太難受了,這麼多年我幾乎不怎麼睡覺,因爲一閉上眼就會想起當初的噩夢。”
傅冷琛扶起她,把她放在沙發裡,遞過紙巾,“清歌,別這樣,韋胤已經死了。他希望你幸福。”
文清歌突然淚眼朦朧地看着他,眼神很奇怪,好像在笑他說的話,她低低的低喃,“不是因爲他……你不懂,很多事情即使對象是你我也難以啓齒,因爲太噁心了!太噁心了!”
傅冷琛當時沒把這句話聽明白,也沒在意文清歌過分絕望和空洞的目光,以至於很多年以後他回想起來會那麼後悔。
今夏今天正式復職。
她很高興,一大早就起來把自己拾兜得倍兒精神,然後拉起還渾渾噩噩的淚瞳,先把淚瞳送回她的家,然後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