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琛。冷琛!我……”伸手傳來文清歌因爲驟然痛苦而變調的聲音,然後他聽見重物倒地的聲音。
猛然回頭,清歌折着身子躺在了地上。他驚慌失措的跑過去,“清歌?清歌!你怎麼了?”
“我喘……喘不過氣了。可能是排異反應發作……”她翻着白眼,全身抽搐。泛白的指頭緊緊纏住他的衣袖。
“清歌,你堅持一下!”他抱起她飛快地往院裡跑去。
“爺爺!爺爺!老麥呢?”傅冷琛抱着文清歌踉踉蹌蹌衝到二樓。
老麥是爺爺的御用醫生,伺候傅家一家老小長達數十年,大病小病都指望他呢!
“老麥在軍區,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再說了,人醉丫頭有哥哥爺爺關心,你跟着瞎湊什麼熱鬧!”
“清歌排異反應發作了!就在我面前,於情於禮我都不該拋下她不管吧。”
老爺子沒好氣地哼哼,“你小子趁早給我死心!誰讓她當初偷了別人的腎。”
傅冷琛面色漸黑,眼神驟然深邃。
過了一會兒,老爺子擡頭,“夏夏不是醫生嗎?找她呀!你就祈禱她永遠被埋在鼓裡,哎,夏夏多好的孩子,都是你個臭小子,把她害成這樣!”
傅冷琛擰眉,不吭氣兒。
老爺子敲他的頭,“孽障,去把她哄回來!你不想過安生日子我這把老骨頭還要過!”
傅冷琛扯掉腰間的皮帶,跑下樓。
地燈照得草坪泛着幽幽冷光。今夏和小天玩得正酣暢。
倪淚瞳看着她細心地爲那小子擦汗,心下不禁憂慮這孩子將來帶給她的肯定是痛苦吧。
若是今夏知道那件事的話……
“呀!你個小壞蛋,往哪裡鑽呢!”今夏刮小天的鼻子。那廝還顛顛的往她胸溝裡爬。
傅冷琛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溫柔的景緻。
那小子把頭往她胸前貼,她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咬着下脣往後躲,她的脣形別有一番風味,兩端往上翹,就是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在笑。這樣的面相讓她看起來隨和又靈動。
過了一會兒那小子得寸進尺,張着嘴往她渾圓上咬。傅冷琛頓時面色黑了不少。被人搶了玩具似的,鐵着嘴走過去。
等今夏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天已經被人強行從她身上抱起來。她目光一轉就看見了那身軍裝。他逆光而立,短短的發依舊又冷又硬。
“你起來。”凌厲中透着沙啞的聲音,狹長的眼睛瞪着。
傅冷琛是那種嚴肅到聽笑話也從來不會笑的人,釘是釘鉚是鉚,認真嚴肅的令人抓狂,但他身上還是有一股太子黨的痞氣。小女生看了一定會說有男人味,今夏卻受夠了他這樣的捉摸不定,霸道,蠻不講理。
她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也就沒起身。
“我有點事要說。”對她說話卻不看她。
今夏後知後覺才發現,她的抹胸小禮服被小天拉扯往下掉,堪堪蓋過那個紅點,大半渾圓顯露無疑。
她面色潮紅,趕緊邊起身邊把裙邊往上提,低低綿綿地說,“有事兒你在這裡說就行。”
傅冷琛把小天放到一邊,扯住她的手臂,“跟我走。”
他的動作很急,也不顧她願不願意,今夏還記着之前的事兒,更加不想理會他,“傅冷琛!我不想走行不行?”
“不行!”
他的手心乾燥,虎口處有厚厚的繭子,微涼微涼的,涼透了她的心,她耍賴,“我不走!”
清歌還在等着他救命。他只好壓着聲音,“夏夏,有人等着你救命呢,咱倆的事兒先放一邊,成嗎?”
雖然還是萬年不變的死魚臉,聲音卻柔了下來,今夏也不好意思再倔着,“誰呀?老麥呢?”
“老麥在軍區回不來。你快跟我走。”他又拉她。
今夏從他的神色裡看出了端倪,雖說他從來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不顯山不露水,但相處了這麼久有些破綻還是能看出來。
“誰呀?什麼症狀?”她根本不相信有什麼病人。
“我又不是醫生,我說了有什麼用!”他乾脆一把將她摟入懷裡,“走吧。”
今夏回頭,小天窩在淚瞳懷裡,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她知道小天害怕傅冷琛,那一巴掌還沒過去呢。
“小天,讓淚瞳阿姨帶着你,不能亂跑,知道了嗎?”
小天點點頭,看見傅冷琛也回頭就趕緊垂下眼睛。今夏嘆氣,無助地喃喃,“傅冷琛,他是你兒子。”
傅冷琛一僵,良久,她似乎聽見他一帶而過的聲音,很低,他說,對不起。
那麼不羈的語氣。
路過後勤部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人影跑過來。是傅冷琛的警衛員楚懷。
“司令,文小姐越來越不好了!她叫着您的名字呢,您趕緊去看看吧!”
今夏不解地停下來,側身問傅冷琛,“生病的是文清歌?你回答我呀!”
旁邊的人輪廓更加深邃,皺眉看她,“是又怎麼樣?是她你還不治了嗎?”
她冷笑,“我說你怎麼這麼急呢。難怪啊,一旦攤上她的事,你就變了一個人。”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粗魯地拽她,又對楚懷說,“你先去伺候着,看緊點,別出什麼事兒。”
“是。”楚懷敬了個禮,小跑着離開。
她的胳臂那麼細那麼軟,一拽就會脫節似的,縱然心疼也只能強硬地拉着她往前趕。
今夏不太合作,她討厭他爲了別的女人這麼欺負她。手腕被他握得太緊,拽出一圈紅痕,她甩不開,“傅冷琛!你拽疼我了!”
他充耳不聞,“別鬧了。要是老麥在我也不找你。”
“你什麼意思?我又沒說不救她。傅冷琛,你別這麼欺負我!”
“快走。”他不理她。
“你鬆手我就走。”
他跟沒聽見一樣,下了狠力猛地一扯,不料她的裙襬被地燈勾住,身體不穩,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要不情願就說一聲!是我的錯,清歌她沒對不起你。”
一個寡婦這麼明目張膽地勾引她的男人,還沒錯?今夏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紅了眼睛,膝蓋上錐心一樣的痛襲來,什麼東西刺進皮肉,痛的她起不來。
“你到底走不走?”傅冷琛扯開領帶,壓着脾氣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