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說說話,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汝汝要是覺得可以的話,就摸摸他的臉或者手,用你的手溫暖他,這樣他就會熱起來了。”
汝汝點點頭,歡暢地咿咿呀呀,“媽咪不早說,原來我是暖手袋呀。”
今夏摸摸她軟軟膩膩的發,低頭向下看過去,傅冷琛露出被子的半張臉,顏色比醫院病房一室的白還要病態上幾分,現在的他和屍體沒有什麼區別。
今夏彎腰拿來一把椅子坐在牀旁邊,把汝汝抱起來讓她站在自己的腿上,汝汝自顧自地就開始往牀上的人那裡探過頭去。
一開始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馬上縮回來,然後又探出小腦袋,這次時間長了點,回頭小手放在嘴邊,悄悄對今夏說,“他是撲克臉的爸爸嗎?媽咪騙我……”
今夏哭笑不得,光線蒼白中泛着點點的青,傅冷琛滿臉病態的白和過分瘦削下去的愈發尖銳的輪廓,這些組合起來在汝汝小小的視野裡不奇怪纔怪呢。照片中的傅冷琛時年二十七八,最是璀璨耀眼的時候。
“汝汝,我們的時間不多啦,有什麼話要快點講哦。”
“那我沒想好怎麼辦呢?媽咪,我們下次還能過來看他嗎?如果我沒講完所有我想說的話,撲克臉醒來後會不會忘記我?”
“笨蛋。話怎麼可能說得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媽咪陪着你。”
汝汝點點頭,湊過小小的身子,攀住病牀邊沿,半個身子坐到了牀上,她低頭朝傅冷琛露出的臉看過去,小手觸了觸他帶着的呼吸罩,然後從眼睛上移開,滑倒側臉,摸了摸他的頭上的繃帶,最後放在他的脖子上不動了,“撲克臉呀,媽咪讓我和你說話咧,可是我不知道說什麼。一直覺得你是我爸爸,就是那個我從來都沒見過,老師問起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的人,好像很重要的樣子。前幾天niki邀請我參加他們家辦的晚會,班上的同學都會去,可前提是要帶上爸爸媽媽,我和niki說我沒有爸爸,niki就不讓我去了.撲克臉,快告訴我怎麼辦呀?其實汝汝有個好辦法,就是撲克臉快點醒過來,然後和媽媽抱着我去參加晚會,我連裙子都想好要穿哪一條了,vanessa說藍色很適合我,說我穿起就像坐在月亮船裡的小公主,你要是能看到肯定也會這麼說的……”
汝汝停了下來,肉乎乎的小身子在牀邊使勁鑽着,等今夏擦乾眼淚探身去看的時候,她的小手已經穩穩的按在了傅冷琛的手臂上,來回輕輕的撫摸着,“媽咪,撲克臉身上怎麼有這麼多疤疤?看起來好可憐哦,他也不打呼嚕,niki說她爸爸就打呼嚕,能把整個房子震翻了去,她媽媽有時候被煩得沒辦法就跑到她的牀上去睡。”
今夏想了想問,“知道他爲什麼是撲克臉嗎?”
汝汝搖頭。
“撲克臉是不會哭也不會笑的,撲克臉身上有很多疤疤,那是他和別人打架的時候留下的,最後嘛,撲克臉肯定是不會打呼嚕的。所以他叫撲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