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問你叔公,爲什麼在北極跟你爺爺跳海後,找不到屍體了。”柏莎反問。
“噢?原來鬼宗早就懷疑我兄弟在北極沒死,在我們身邊佈局監控十幾年了,埋得好深吶!”心死的周何恍然大悟,不寒而慄叫道。
“對於你們在北極的生死,開始組織上只是有些疑惑,後來更加懷疑,索性派了我來監視你們。不過周大叔,你的王啞巴也是扮得惟妙惟肖,你我同住一個大村子,我騙過了你,你卻也騙過了我,直到你們在浙江曉望島現身之前,我都沒懷疑到你身上。”樑祥拱了拱手,做了個佩服狀,憨厚的圓臉和藹的笑道。
周何見樑祥這副模樣,只感到噁心作嘔,大罵道:“你個僞君子,狗日的!枉老子一家都把你當家人,當親家……”
“唉,十幾年來我愧對組織,一無所獲,什麼線索都沒查到,本已經決定放棄了對你們的監視,不想一天無意監聽到了餘弦提起‘生命鑰匙’!看來冥冥中,天意終究註定要我查出點什麼。”樑祥搖頭嘆道,也不知他在高興,還是在無奈。
“原來如此!”周何終於把心中的一切疑惑都想通了,“我是說鬼組織爲什麼在哥死後還會來監視我們,原來只是多年前就開始的例行監視,無意的發現。貴組織布局之遠、之狠,我周何歎服,自甘認輸!”
現在心中最難受的卻是周餘弦了,歸咎到底,此刻的危難不就是他嘴巴不夠嚴惹起的?愧疚得無地自容的他,又自覺感情受到樑祥欺騙,幾欲自抽巴掌,咬牙質問道:“那車禍、入獄呢?還有張姨的死!”
“爸!爸你怎麼……”這時,樑慕雪的聲音忽然響起。卻見她站在屋子倒垮的牆洞邊,錯愕的癡癡看着樑祥,光着腳丫,肩膀抽動着,臉上寫滿了訝異的不相信,“不可能,我爸不可能在這兒!”
“慕雪,就是我啊。很快爸爸辦完事,就能帶你回家了。女兒,這段時間讓你受苦了。”樑祥見到女兒,變得無比慈愛,情緒也有點激動,擠出笑容說道。
“可是、可是你不在服刑嗎?怎麼會……”樑慕雪淚流滿面,臉上殊無喜意,反而感到恐懼。
“那都是假的,你媽也沒死,等會兒我
們就回家去看她了。”樑祥道,他似乎很想過去親近樑慕雪,但挪了挪身子,看到前面的柏莎,又收回了腳。
“你撒謊!媽沒死?”樑慕雪搖頭,捂着嘴,任淚水肆意洶涌,卻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看着樑祥退了兩步,“周叔叔跟我親手埋葬的人,那不是媽又是誰?”
“你認得她的臉嗎?認不得!女兒,你要相信爸爸。”樑祥再次解釋道。他的意思很簡單……周商埋葬的張玲五官被撞得稀爛,那其實根本不是張玲,只是一個跟她身材類似的婦女。
樑慕雪卻仍只是搖頭:“你難道、難道還去殺了人來冒充媽?這到底是爲了什麼?你爲什麼要做這麼可怕的事情?”她想聲嘶力竭的質問,發出來的卻只有蒼白無力,這明明算是個好消息,她聽了反覺腦子混亂得幾近眩暈,身子搖搖欲墜。
周餘弦看得心痛,忙閃身過去扶住了樑慕雪,溫言安慰:“慕雪,你別激動,你先進去,這些事我們會解決……”
“爸,你跟這外國女人一起嗎?你知道她剛纔想殺餘弦、周爺爺嗎?”樑慕雪毫不理會周餘弦,回頭再問,語氣咄咄。原來這纔是讓她如此動容的緣故!她雖不大明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目睹了大體狀況,剛纔又在屋裡隱隱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已經知道她爸從中做了某些不該做的事。
“夠了,樑,你的家事,就回家再處理。”柏莎喝道,終於不耐煩的發話了。
柏莎一發聲,樑祥神色大變,立時噤若寒蟬,只一臉歉疚的模樣看着樑慕雪,輕輕搖頭,示意樑慕雪不要再問。
“樑祥,你好狠!你千方百計送慕雪到我們身邊,讓我們帶她一起來北京,連喪妻坐牢的辦法都想出來了,你到底利用了她什麼?”周何當然明白樑祥假裝入獄,肯定是有重大圖謀,但看樑慕雪毫不知情,肯定不會暗地裡出賣他們,他想不通樑祥到底做了什麼。
周何此言一出,樑慕雪更是惶恐,眼前發黑,“利用我?我怎麼了……爸,你到底做了什麼?”
樑慕雪喊着喊着,聲音戛然而止,氣得發抖的身子也不能再動彈。
“對不起慕雪,這不管你的事,你別自責。”周餘弦的手指從樑慕雪
身上離開,將樑慕雪放在了地上靠在牆邊……樑慕雪太激動,他害怕她會受到傷害,只能點了她的穴道。
被自己的父親利用對付自己的男朋友,剛剛抑鬱症略有好轉的樑慕雪,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更可怕的是,她從小敬愛的父親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家又是什麼樣的家?
一切瞬間都變得陌生,與記憶中的大相徑庭……樑慕雪的世界霎時崩塌了!
樑慕雪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隻眼淚洶涌,瞪着周餘弦。
周餘弦的心情又能好到哪兒去,心中狂笑道:“哈,青梅竹馬的女友?竟然是一心想害我家的人,故意把女兒拱手推過來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周餘弦,你的魔力是進步了很多,不過,你真的就有不交出手記的自信?”柏莎黑影一閃,瞬間到了周餘弦面前,懷抱雙臂,如水月光下,她一雙藍眼睛冷冷逼視周餘弦,還有周何,像是在給他們最後一次機會。
憤怒的周餘弦回答了柏莎,用他的拳頭、他的彈華指、他的捲雲掌,就是沒用嘴。
眨眼間,周餘弦跟柏莎已經鬥在了一起,但那只是一剎那的事,或許只有三秒、五秒,在旁人眼裡,二人兩條模糊的影子交織在一起,飛速晃動了幾下,然後再分開,甚至不曾帶起身邊爛石斷磚堆的一粒沙塵。
打得驚天動地固然了得,打得不露痕跡更是絕高。
周餘弦跟柏莎又退回了之前各自站立的地方,互相注視,寒面冷目,氣勢洶洶,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那一瞬間交了多少招……九九八十一招!以電光火石的速度。
場中唯一的變化,便是如此炎炎夏日,衆人竟然感覺到了透入心底的涼意,柏莎所在的半米圈子裡彷彿空氣中都升騰起了霜霧之氣,正是天下間最陰寒的奇術“陰蝕”。
周餘弦心中只想今日拼死一搏,柏莎高傲無禮的臉上卻已現出一絲驚色。
“周餘弦,你很好!之前連我一招都接不住,現在居然跟我不分勝了負。短短一年,你的魔力已經稱得上世界一流了!不愧是任攬天教出來的。”柏莎是個直爽的人,見周餘弦接下了自己極速的陰蝕之功,大表讚賞,一收之前的蔑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