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單憑這些就肯定我是內鬼？”王見斜笑了，表情怪異。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昨晚是輪到你守夜，爲什麼今天冰箱裡的食物就壞了？不就是你昨晚在冰箱裡動了手腳？當你剛纔做出那些動作時，一切我都想得再明白不過了……”周餘弦提起王見斜的衣領，便在他的臉上打了一拳，打得他從沙發上飛出去撞在後邊的牆上，“你這個不忠不義的人渣，爲鬼組織做內線，殺我爺爺、叔公的仇也有你一份，這拳是替他們也替方大哥打的！”
“我那拳不用你打！”方朝臣攔住了周餘弦，錯愕後又恢復了平時的冷靜，走過去將王見斜提起來抵在牆上，目光冷如即將發狂的雄獅，一字字質問道：“周餘弦說得對嗎？”
“你我共事了這麼多年，我難道還不清楚你？你用這種口氣問我，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王見斜嘴角帶着血，依然是死魚眼、木頭臉，神色都不帶一絲一毫的改變，但他此言無異於承認了。
“此人真是冷酷到了變態的地步。”周餘弦看得都不禁有點背脊發涼。
“你媽的，天龍局九組的兄弟，八年來同生共死、情同手足的感情算什麼？”方朝臣提起又紅又大的拳頭就雨點般砸向王見斜，感情有多深，心就有多痛惜，打得就有多重。
王見斜忍受着，一聲沒吭。
“行了行了，方，你想當場打死他嗎？”佩姬拉開了方朝臣。
現在輪到菲爾普斯冷眼旁觀了，不過他放棄了此刻最佳譏諷、打擊方朝臣的機會，只不屑的看着這一幕，道：“方，他的信號已經發出去了，相信很快鬼組織的人就會來了，我先上傳視頻到網路了？”
“菲爾普斯，隨你吧！”方朝臣粗暴的迴應，“說，你爲了什麼？當初藍鬍子研發出紅移系統，爲了所謂的除暴安良，你跟着他，區區兩個人單打獨鬥，屢次動用私刑，不惜觸及法律，對付罪犯、黑幫，甚至是政府貪官，結果受到黑白兩道的通緝，你們日子過得是刀山火海，你卻都扛下來了，當年我找到你時，你是怎麼對老子說的……”
他說着又踢了王見斜一腳，然後氣得來回走動，
咬牙切齒，“你他孃的還用蝙蝠俠來舉例，說服老子你沒錯，老子居然被你說得啞口無言，然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冒着差點被天龍局除名的風險，把你跟藍鬍子的紅移系統都拉進了天龍局，你才免去了牢獄之災……”
“你是在跟我邀功嗎？我從來不稀罕你救。比起天龍局，我更喜歡跟着藍鬍子一起，用我們的方式解決那些人渣！還這個瘋狂骯髒的世界，一點乾淨。”王見斜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你就當我在邀功吧！老子只想知道，是什麼改變了當初那麼堅決的你？剛纔他們懷疑你時，我他媽甚至在想，即使我加入了鬼組織，都不可能是你。”方朝臣胡茬直豎，瞳孔紅得要爆出一般。
“那我感謝你的信任了。”王見斜竟然笑了，“方朝臣，你是個好人，是個難得一見正直的人，更是個聰明人，其實你從來都懂得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黑白、對錯，爲什麼要苦苦執着要個理由？”
“你也要告訴我，鬼組織其實不是像大家看到的那個樣子嗎？”方朝臣倏地停步，直指王見斜鼻尖，“無論什麼，都成不了你出賣天龍局，當鬼組織走狗的理由！是什麼改變了你，告訴我，讓我徹底死心。”
“我妹妹在美國被那羣人渣侮辱未遂殺害，至今已經九年零八個月十一天了，我的初衷從沒有變過，現在我也只能告訴你：沒有！”王見斜直視方朝臣噴火的雙目，毫不退縮，“但我的一些做事方式變了，對世界的看法也略有改變。”
“什麼時間開始變的？”方朝臣忍不住對着王見斜已經腫脹的臉，又來了一拳。
“去年秋天，鬼組織提着殺害我妹妹的兇手，來見我時。”王見斜匍匐在地上，痛得緩了好一陣，才答道，唾液順着他的嘴角流到了地上，“但這個不是我加入鬼組織的原因……”
“是嗎？這還不是？我明白了，你個沒用的Loser，始終走不出你妹妹慘死的陰影，成功被鬼組織利用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會成爲你唯一的軟肋！”
“不，你不知道。老方，你向來自以爲把是非看得比誰都透，但你根本沒有見過真正的大是大非……夠了，
我不想再廢話，你殺了我吧。”王見斜看起來本想說得更多，又把話嚥了回去，他或許知道費再多口舌也是徒勞。
“殺你？你想得美，老子要把你抓回天龍局，讓所有同生共死的兄弟，好好看看你的嘴臉，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叛徒！”方朝臣再次揮拳，狠狠砸過去，這一拳直接把王見斜打得暈死了。
自從周餘弦認識方朝臣以來，都只見他嘻哈、大大咧咧，此時他的狂怒，終於讓周餘弦明白了脾氣越好的人發起怒來更可怕，周餘弦完全被駭得鎮住了，不敢多說什麼，默默走到一邊，留給他足夠冷靜的時間。只是，周餘弦一想起王見斜妹妹的慘劇，就對王見斜再也恨不起來了。
“半個小時後，我們的《人類：暗黑真相》，會在38個國家的61個視頻網站上看到，6分鐘44秒後，第一個視頻會在YOUTUBE上傳成功……不，準確說，YOUTUBE第一批是八個視頻。”菲爾普斯飛快的操作着電腦，說道。
“希望鬼組織的狗沒這麼快到，我們能撐得住半個小時。”佩姬直接提了槍站在門邊，眼睛盯着電視屏幕監控。
“我出去外邊守着，當個前哨。”周餘弦回身抓了一把桌上盤子裡的堅果，直接打開了門。
“不行，你這樣太危險了。”佩姬攔住周餘弦。
“天龍局跟5013完全可以拿了資料，回局裡按程序辦事，方大哥提出做這個視頻送我做大禮，全是爲了讓我心中痛快些，現在大家身陷危險，我當然有義務打頭陣。”周餘弦說罷，手輕輕一揮，就把全力阻攔的佩姬推在了一邊。
“那你注意時間，如果他們提前到來，我會跟你一起儘量拖延到半小時後。”佩姬褪下左腕石英手錶，給了周餘弦。
周餘弦接過手錶一點頭，走出屋子，左右掃了幾眼，躍上屋子後方的一株高高的大榕樹上，剛好可以隱蔽，又能看到房屋四周的情況。
偶爾有一陣風吹過來，吹得樹葉片片墜落。時間不算快，也不算慢，周餘弦看錶，一刻鐘十五分鐘過去了，他心中竊喜：“現在，起碼已經在一二十個國家成功上傳視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