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愕然看着他,可能也是有點害怕,賠笑道:“大哥,做撒子麼?”
“少特麼廢話!”朱燁眼睛一瞪,很兇悍的說道:“走!不走我弄死你!”
我琢磨着,可能朱燁改變了策略,打算用恐嚇的手段來打探消息,雖然這和他平時做事的風格不符,不過他在我們三人中最爲機靈多智,想來應該是對的。
朱燁這麼一發威,阿星果然不敢說話了,被我們三個簇擁着,走出了院子。
在院子外面一個沒人的角落,阿星苦着臉,看着我們:“大哥,我真沒對人說過,你們是請猴衣的!”
“真沒說?”朱燁瞪着他。
阿星舉起一根手指指着天:“我發誓,我真沒……”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他低頭,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胸口。
一把雪亮的匕首,深深插在他的心臟部位上,匕首的柄,握在朱燁的手中。
不但阿星茫然,就連我和皇夜奇都懵逼了,我們不敢置信的看着朱燁,皇夜奇很快反應過來,瞪着他低低怒吼。
“你瘋了你!”
朱燁呲牙一笑,笑容有點可怕,他低沉的說道:“你們看!”
話音一落,他猛地抽出了插在阿星胸口的匕首。
令人駭異的事情發生了!
按照常理來說,此刻阿星的胸口應該已經噴射出鮮血了,可是現在,阿星的傷口處,連一點血都沒有,這完全不科學啊!
“這……”
我忽然想起來了,鬼是沒有血液的!阿星捱了一刀沒有出血,是不是說他就是……
難怪鷹鉤鼻子說過,阿星已經是個活死人!
可是爲什麼我們和他接觸,都看不出他的異常呢?難道是因爲這個村子的陰氣太重,鬼魂也能活動?
但是阿星能看到我們,卻看不到鷹鉤鼻子,那鷹鉤鼻子到底是什麼人?
這是個勃論,如果鷹鉤鼻子是活人,那我們也成了死人,如果我們是活人,鷹鉤鼻子是死人嗎?死人不應該可以被阿星看見嗎?
一想的深了,我感覺腦袋都疼,我只能看着朱燁,他既然果斷的插了阿星一刀,想必他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啊……”阿星忽然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雙手捂住胸口,痛苦的翻滾了兩下,兩腿一伸,再沒了動靜。
“死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如果他是鬼的話,怎麼會被這一刀殺死?如果他不是鬼的話,怎麼捱了一刀不出血?
除非是……
我們三個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死亡循環!”
所謂的死亡循環,並不少見,很多書籍上都有記載。
簡單說,死亡循環就是死者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靈魂還以爲自己是個活人,持續着生前的生活。
我記得吳先生講過一個故事,十幾年前,有夫妻兩個夜裡回家,要經過一條鐵路。
那時候城市交通還不發達,立交橋也很少,他們爲了抄近路,打算從鐵道上橫穿過去。
丈夫搬着沉重的二八自行車,回頭告訴妻子,你拉緊我,動作快點,火車快來了。
結果他的話剛說完,一列火車呼嘯而至,把兩口子一起撞死了。
從那以後,在這段鐵路上,經常有人在夜裡看到,一男一女搬着自行車過鐵路,女人緊緊拉着男人的衣角……
這就是死亡循環,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想走過這段鐵路!
後來這事影響很壞,鐵路方面偷偷請了幾個高僧,超度了夫
妻兩人,從那以後,他們纔再也見不到了。
如果阿星也是這種情況,就很好解釋了,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在延續以前的生活,進貨,賣貨……
直到今天被朱燁插了一刀,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然後就這個樣子了!
“啊!殺人啦!”
刺耳的尖叫聲響起,我們轉頭一看,阿星女人站在福伯家院子門口,用一種怨毒無比的目光看着我們。
她的尖叫,立刻引出來一大羣人,看到倒在地上的阿星,再看看朱燁手中的匕首,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叫囂着,有人回院子抄起鐵鍬叉子之類的農具,還有拎着擀麪杖菜刀的,一起向着我們三個衝了過來……
“快走!”皇夜奇低低說了一聲。
我估計他和我想的一樣,真打起來,我們也許不怕這些村民,可是大開殺戒就不對了,畢竟這些村民是無辜的。
我們兩個立刻轉頭,跑了兩步,卻聽到朱燁大吼一聲:“誰特麼敢動!”
他提着匕首,一副牛筆的不行的樣子,傲然挺立,面對着潮水般衝來的村民。
“握草,你瘋了!”
我和皇夜奇急忙跑回來,一左一右的拉住朱燁,可是他卻拼命掙扎,大聲說道:“沒事!你們不用怕……”
這一耽擱,衝在最前面的村民已經到了,兩把鐵鍬朝着我們砸了下來。
皇夜奇縱身飛起,在空中連環兩腳,把兩個村民踢了出去,對我們大吼道:“快跑啊!”
我看朱燁還是梗着脖子要往上衝,急忙一把拉住他。
“快走啊!”
“放開我!”朱燁一甩胳膊,氣力大的出奇,我毫無防備之下,竟然被他甩了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皇夜奇見狀,旋身飛腿,踢開幾個村民,過來一把揪住朱燁,對我喊道:“你斷後!”
我看着村民那一張張憤怒扭曲的臉,心裡也敲起了鼓,不過這時候皇夜奇已經拉着朱燁轉身飛奔,我只能硬着頭皮擋了上去。
一個村民舉着鋤頭,向我砸了下來,我敏捷的一轉身,鋤頭重重砸在地上,濺起一蓬泥土。
我伸出右腳,踩在鋤頭上,就勢拉住那個村民的手,一拉一推,太極之力圓轉如意的發出去。
那個村民像是醉了酒一樣,原地轉了個圈子,向後跌倒,正好碰到幾個村民,他們一起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我當下就懵了,握草,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牛叉了?以前的我可沒這種隔山打牛的本事。
不過我很快想到,這應該是陰極珠的功勞,它很好的改善了我的體質。
老實說,我現在真有點心癢癢,想和村民們周旋一番,體驗一下電影裡面大俠的滋味。
但是理智告訴我,還是別特麼裝比了,風緊扯呼吧!
我左下勢獨立,雙手攬雀尾,噼裡啪啦的放倒了一堆村民,轉身撒腿就跑。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我還能隱約看到朱燁和皇夜奇的背影,我們三個一前一後的跑了一會,最後在一叢大柳樹後面,我們停住腳步,彎腰大口的喘氣。
身後已經沒有了追兵,我們趁着這功夫休息了一會。順便打量周圍的環境。
我們本來就不熟悉這個村子,也不知道這月色亂跑跑到了哪裡,不過透過頭頂柳樹枝葉的間隙,看到陽光之後,我們分辨了一下方向,心裡都是一沉。
按照陽光方位推算,我們似乎已經到了……村西!
記得當時阿星說過,這個村子有個風俗,活人不出山,死人不出村!
這個村子被河水
分成兩部分,村東的住的是活人,村西安置的是死人……
皇夜奇縱身一躍,跳上一棵大柳樹,在上面看了看,飄然而下,對我們凝重的點點頭。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已經看到了河水,而我們,確實跑到了村西。
“哈哈哈哈哈!”朱燁忽然狂笑起來,笑聲停止之後,他牛哄哄的撇嘴說道:“那又怎麼樣?畏畏縮縮的能做什麼!走,我們去前面探探!”
說完,他起身大步往前走。
我和皇夜奇怕他有事,急忙起身去追他。
走過一排柳樹,一棟棟石頭房屋院落出現在我們面前。
出乎我們意料,透過籬笆看過去,這些院落裡面竟然很乾淨。
按說如果這真是停放死人的房子,應該沒人收拾啊!
“也許阿星在騙我們!一個鬼魂說的話能相信嗎?”朱燁說完,大步走到最近的一家院落前面,揚聲道:“有人嗎?”
我們一聽,貌似他說的也有點道理。
這時候,朱燁看沒人搭理他,直接推開了院門,走了進去。
“有人嗎有人嗎?”
朱燁嚷了幾聲,裡面悄無聲息,他毫不猶豫的推開|房門。
吱呀的聲音中,房門打開,我們一起屏住了呼吸。
房間的正中間,擺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棺材的上面,還掛着一張遺像。
那是一個梳着長辮子的年輕女人,坐在一扇黑色木門前,雙手放在膝蓋上,很端莊的樣子。
雖然遺像因爲歲月的侵襲而泛黃,可依然無損於她的美麗。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這張遺像,有點不對勁似的。
這時皇夜奇忽然後退兩步,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我疑惑的看着他。
皇夜奇沒言語,換了一個位置,仔細看這個女人。
看了一會,他又換了一個位置,還是皺眉不語。
我琢磨出點什麼了,也側身走了兩步,再看那張遺像,我的腦袋嗡了一聲。
這個女人穿的是深藍色的旗袍,坐在黑色木門前,有點順色,乍一看不覺得,可是換個角度來看,這個女人的身體,其實有一半鑲嵌進了木門,而她的頭髮,也有一些,長進了木門。
“什麼鬼?”朱燁看我們兩個不對勁,說了一句,上去認真的看看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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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漂亮啊!”朱燁嘖嘖兩聲,揹着手繞到了棺材後面,驚呼了一聲。
“這裡有個洞!”
我們兩個急忙走過去,發現在棺材的後面,真的有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黑洞洞,散發着陰冷氣息。
洞口上可以看到,一節一節的階梯蜿蜒向下,也不知道通向哪裡。
“有古怪,走!下去看看!”
朱燁說完,就要下去,卻被皇夜奇一把按住肩膀。
“怎麼,不敢?”朱燁看着皇夜奇。
皇夜奇搖搖頭:“不是不敢,朱燁,我上次給你的那個護身符,你戴着沒有?我在裡面藏了一張夜光符。”
朱燁一拍腦袋:“糟了,我放阿星家裡了!”
“你呀你!”皇夜奇無奈的嘆口氣,忽然雙臂扳住朱燁的肩膀,順着他的肩膀一路向下,同時曲起膝蓋,飛快的頂在朱燁的後腰上。
皇夜奇一扭一翻,朱燁臉朝下倒在地上,雙臂被皇夜奇反剪着,後腰也被皇夜奇壓着,很狼狽的掙扎着。
“你瘋了你!”
皇夜奇臉色陰沉,一字字的說道:“我早就看你不對勁了!說,你到底是誰?朱燁被你怎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