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明對於縣城的在乎,已經成了執念,估計我這麼威脅一下,他必定會竭盡全力的保護蘇晴她們的。
把這一切安排好之後,我離開了縣城,和琪琪格一起,前往葑門村。
長途跋涉且不去說,下了車之後,琪琪格在汽車站的寄存處,取出一個寄存的包裹。
這是一個長條形的包裹,我問她是什麼,她笑而不語。然後走到無人處的時候,她打開包裹,我一下子愣住了。
這裡面,竟然是一把劍。還是我曾經用過的水心劍!
我拔劍出鞘,劍做龍吟,森然寒氣撲面而來,讓我想起了撫仙湖底的那些過往……
“好啦,去吃東西,餓死啦!”
琪琪格似乎看出我的感傷,推着我直奔一家燴麪館。
“你不是到了一個地方,最喜歡的就是品嚐當地的美食嘛……”
我嘆了口氣,把劍重新包裹起來,和他走進了燴麪館。
我們兩個等着面上桌的時候,從外面又走進了七八個人,他們身上穿着野外作訓的服裝,揹着很大的揹包,進來後一人要了碗燴麪,開始交談起來。
“再次重申,探幽有風險,同意後果自負的,來簽署一下合同。然後,我們休整一下,就進山!”
爲首的絡腮鬍子,拿出幾張表格讓其他人簽字,有人問他本名還是網名,他說還是網名吧,這樣大家都比較熟悉一點。
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聊天,我有點聽出來了,這些人應該是從網上的論壇或者貼吧認識,打算聚在一起,談一談中國的第一鬼村。
我覺得這些人純屬吃飽了撐的,那麼多秀麗風光,好山好水不去遊玩,偏偏要去詭異之地。
說白了,就是想找刺激,缺乏對神鬼的敬畏之心。
看到他們眉心濃厚的黑氣,我心裡嘆息一聲,同時感覺特別的沉重。
那個葑門村,到底有什麼恐怖的存在,纔會成爲第一鬼村,並且,讓進去的人都大難臨頭呢……
燴麪雖然名氣很大,這家的卻可能不太正宗,反正面軟塌塌的吃着挺難吃,琪琪格只吃了兩口就不吃了,我唏哩呼嚕的吃完,我們兩個算賬離開了飯店。
在街上買了一些帳篷糯米大蒜之類的東西,我們兩個打車到了葑門村所在的無名深山,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夕陽餘暉萬道,把雲彩染得鮮血一樣。
我站在山下,端詳這漫天火燒雲下的無名深山,有點明白葑門村爲什麼詭異了。
風水學中,山是非常重要的一項,山南水北爲陽,山北水南爲陰。還要看地氣,朝向,和周圍的環境,以及山的形狀。這山的形狀呈樹枝狀,五脈分支不明,氣攔腰而斷,總之是風水非常險惡的地方。
那葑門村坐落其中,再加上那死人不出村的奇怪風俗,想不出邪事都難。
不過好在這個村子裡面的人,已經全部搬遷出去了,那裡已經成爲了無人村。否則留在那裡的人,必將遭到禍事。
“喂,走不走啊!再不走天黑了!”琪琪格嬌嗔的白了我一眼。
夕陽餘暉下,她眼波流轉,說不出的美麗,我竟然看的呆了。
“傻瓜!”琪琪格低嗔一聲,指着那一大堆東西:“都是你的!走啦!”
我苦笑一聲,扛起比我都要沉得多的行李,跟在琪琪格的後面。
琪琪格揹着手,蹦蹦跳跳,嘴裡低聲哼着我聽不懂歌詞的旋律,看起來心情很嗨皮。
我問她唱的什麼,她嘻嘻一笑,說這是秘密。
山間秋蟲鳴唱,應和着她的歌聲,我心裡莫名的輕鬆起來,雖然人生經歷這樣那樣的背叛和磨難,可是有此刻的風清月明,此刻的曲韻,似乎也值得開心吧!
我們兩個走了一個多小時,琪琪格直呼累了,我正要讓她休息一會,他指着前面說道:“那裡有房子!”
我仔細一看,確實,在樹木的縫隙中,隱隱可以看到一角飛檐。
我們兩個加快了腳步,轉過樹叢之後,那棟建築出現在我們的面前,竟然是一個寺廟。
已經崩塌的山門上面,斜斜掛着一個牌匾,上面寫着月寺兩個字,我看了有點奇怪,一般來說,寺院很少有叫這個名字的吧。
當我們進入了大雄寶殿,見到裡面供奉的神像的時候,我徹底蒙圈了。
佛祖,太上老君,孔子這佛道儒三家的都有,除此之外,我還看到了關二爺……實在有點混亂的說。
後來想想,這可能是兼容幷包吧,大家一起享受香火,都樂樂呵呵的,不像人間一樣,巫門道門佛門的相互詆譭。
我讓琪琪格在外面等一會,我自己把裡面打掃了一下,讓她進來的時候,她看到我燃起火堆,問我是不是冷。
我從揹包裡面取出幾根香腸,用鐵絲串了,架在火上烤,說看她晚飯沒吃什麼東西,給她烤香腸吃。
琪琪格明顯楞了一下,然後眼睛彎的像個月牙。
不一會,烤香腸的香味四下飄逸,琪琪格喜滋滋的咬了一口,正要說話,外面傳來紛亂的腳步聲。
我們在山下遇到過的那些探險的人,走進了大殿,看到我們,他們楞了一下,然後爲首的絡腮鬍子走上來,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問我們也是來探險的嗎。
我看這人的臉相,那一個鷹鉤鼻子特別讓人討厭,這人的性格,應該是屬於極度自私,爲了一己私利,什麼都覺得理所當然。
於是我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打算和他攀談。
誰知道這人臉皮特別的厚,一屁股坐在我的對面,深深吸了吸鼻子。
“這香腸烤的不賴!”
我懶得理他,自顧翻轉着香腸,香腸滋滋的冒出油,滴進火堆裡,火焰明滅不定,映出這人有點尷尬的臉色。
“醉忘憂,我們自己做吧!”一個揹着登山包的人喊他,同時拿出了酒精爐。
他們帶了好多方便食品,在酒精爐裡面煮上了面,有一個人拿出攝像機,拍攝着野炊的畫面,同時自己做旁白。
“我們已經來到了月寺,根據地圖顯示,我們距離葑門村還有十里山路。我們一致決定,吃完就繼續趕路,那
種地方,只有夜探才刺激……”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冷哼了一聲,這人簡直對鬼神毫無半點敬畏之心,雖然是無知無畏,可是我看他的年紀,也有三十多歲了,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難道他從來沒有爲他們考慮過嗎?
聽到我的哼聲,那幾個人一起對我怒目而視,琪琪格眼睛瞪了起來。
我急忙拉住了她,我知道琪琪格的脾氣,這些人加起來,都不夠她動動手指頭的,而且琪琪格殺氣人來,可是從來沒有什麼顧忌的。
“不許在我面前殺人,我不喜歡你這樣!”我低沉的對她說道。
琪琪格瞪了我一眼:“我憑什麼要你喜歡,我是你的什麼人……”
話雖然這樣說,她終於沒有動手,自己嘟着嘴巴,氣呼呼的運氣。
我心裡暗暗期盼,這幾個傢伙快走吧!千萬不要留在這裡惹琪琪格生氣了,琪琪格要是偷着做什麼手腳,我也發現不了,也阻止不了。
誰知道這些傢伙一個個表演慾}望都挺強的,一個個端着碗,在鏡頭前飆演技,擺出一幕幕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
尤其是那個醉忘憂,對着鏡頭又是揮拳又是宣誓的,就跟黨員似的。
“我們是一個團結的整體,我們走到了一起,就是一家人,不管前面等待我們的是什麼,我們始終都有不拋棄,不放棄,齊心協力的完成這次探險……”
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外面又一聲短暫的輕呼,夾雜在夜風之中,隱隱約約的消逝了。
我和琪琪格幾乎同時衝出大雄寶殿,外面一片黑暗,並沒有什麼異常。
琪琪格揮手放出管狐,它化作一道白色的閃電,消失在暗夜之中。
那幾個探險的傢伙也出來了,有一個還拿着攝像機,鏡頭的熒光,在暗夜中特別的醒目。
我懶得理他們,和琪琪格再次進入了大殿,不一會,那些人也陸續進來了。
他們正在唏哩呼嚕吃麪的時候,我聽到了音樂的聲音,演奏的樂器我挺熟悉的,一般鄉村中婚喪嫁娶,基本上都是這種樂器搬走,好像是叫做嗩吶吧。
“咦?”醉忘憂放下面碗側耳傾聽,疑惑的說道:“這像是……紅事還是白事?”
確實,這嗩吶的聲音我很熟悉,可是他們演奏的旋律我特別的陌生,
一般來說,紅事是喜事,演奏的樂器都非常歡快喜慶,白事是誰,演奏的樂曲就比較低沉哀怨。而現在吹奏的曲子呢,雖然挺低沉壓抑的,可是偶爾跳脫一下,又會流淌出一段歡快的情緒。
“又像紅事又像白事,難道一起辦的?”一個人吐槽了一句,其他人立刻笑了起來。
“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人提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響應,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管狐從窗子竄了進來,到了琪琪格的旁邊,鑽入竹筒,琪琪格淡淡的說道:“他們要倒黴了!”
我問琪琪格到底怎麼回事,琪琪格陰測測的笑了,吐出兩個字:“冥婚!”
我倒吸一口冷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