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沉的開口,“這些錢對於我們剛出入社會的來說是大數目,但對於父母來說就是小數目,我回家找我父母藉藉,你的存款不要動,就作爲流動資金”。
我不想再讓雪兒一無所有,雖說她在夜總會上班是爲了給自己打基礎,但如果不是把錢全給我交房租,她還會這樣嗎?我很懷疑,就算要建立關係網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她怎麼說也得先適應下真正的社會。
花紅酒綠,爾虞我詐的複雜社會跟那封閉的深圳完全不同,雖是實習,但那根本就是一個小集體生活圈,我等於是間接的推了雪兒一把,不過她自身的能耐也實在是太強了。
“我就知道不該跟你講”,雪兒悶悶不樂的說着,“你千萬不能去找父母借錢哈,我已經欠你這麼多了,還欠你父母怎麼能行呢,你難道要讓我愧疚死嗎?我算了下這筆帳,這個機遇相當於一個賭博,賭贏了就是我的天下,輸了則一無所有,所以我絕對不會用你父母的錢”。
“機會不是一半一半嗎,總好過輸的機會佔大頭的強,你不用我父母的錢,如果我自己又想不到很多辦法,那你打算怎麼樣?找你爸媽借嗎”?
雪兒淺笑的搖了搖頭,一字一句堅定的說着,“我絕對不會找我父母借,當初他們不准我高考時我就發過誓,從我踏入社會的那天開始,我就不會再用他們一分錢,打死都不會再用”。
“那你想怎麼樣?放棄這個機會”?我一下把車停了下來,愣愣的看着雪兒,想我出入社會以來直到現在,有一年多的時間,我也遇到過所謂的機遇,可是弊總是大於利。
雪兒同樣也是,她甚至比我更強,一年的時間呆在封閉的深圳,回來直到現在只有幾個月的時間,短短几個月內她所遇到的機遇比我多了十幾倍,可同樣也是弊大於利,現在好不容易利弊相等,如果雪兒就此放棄,連我都覺得可惜。
雪兒露出了深邃的目光,單指輕撫着脣前,進入深沉的思考狀態幾秒鐘,隨即對我會心的微笑,“先不想這個問題了,回家吧,你也該抓緊時間休息一下了,等你晚上下班回來我們再聊”。
我贊同的點了點頭,再次啓動起麪包車。
下班回來,雪兒已經在廚房熱飯,我輕聲的打了一個招呼,給了一個進門吻便坐在沙發上趕走一身的疲憊,點燃香菸拿起了紙簍,看見幾團丟棄的廢紙,打開一看上面是記的一些亂七八糟的帳。
出入社會的她依舊沒有改變高中時的習慣,每天都計帳,但看着這些廢紙,我的眉頭深深的皺起,雪兒計帳從來都是一目瞭然,這般的橫劃豎劃,只是爲了不讓我看懂嗎?
拿過她的計帳本,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是中間夾了一個存摺而已,看看存摺上的數目跟廢紙上的一筆相同,我大概明白雪兒在幹什麼,她還是打算用自己的積蓄,自己想辦法,我拿着廢紙跟存摺來到了廚房,溫柔的抱着她小聲的問着,“你在算什麼”?
“算我有多少存款啊”。
“我不說了嗎,錢不夠我有啊,看能湊多少是多少,還差多少我會想辦法的,下午我已經跟很多朋友聯繫過,他們都願意借,不過數目都比較小,不像我父母那樣可以一次性拿出,你可能要等一段時間”。
時間就是金錢,我深知這個道理,找父母借是最好的,可是她卻不同意,接下來我準備說服雪兒,如果她依舊堅持,那我也只好先斬後奏。
通過雪兒跟父母和好的我,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親情,母親對我更是膩愛,每次回家,她都會在我的桌臺放上幾張百元面額的零花錢,可是已出入社會的我,已長大的我,怎麼還可以用父母的錢,總是微笑的將錢退回去,並買來一大堆禮品以表孝心。
“楓葉呀”,雪兒轉過身看向了我,“我也說過,我不想用你的錢,也不想再讓你爲心,你該有自己的生活,下午我也聯繫了我的朋友,他們答應借我,我明天就可以去拿錢,所以你把你的朋友全推了吧,不要欠人家人情”。
“真的還是假的?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不要騙我”。
“怎麼會,我從來不對你撒謊”。
“你是不對我撒謊,但你喜歡瞞我”。
“是指什麼”?雪兒笑了笑,“指我放棄高考去深圳?還是在夜總會上班,我都已經給你講過原因了,我不想你跟我東跑西跑,不想你這麼累”。
“我一點都不累,知道你心疼我,我又怎麼會累”,會心微笑的我說完便摟上了雪兒,給她一個熱烈又深情的吻。
雪兒還是迴避的推開了我,急忙嚷着,“飯焦了,你出去看電視吧,不要影響我”。
“呵!雪兒,如果真的缺錢就告訴我,讓我跟你一起分擔”。
“我會的,出去吧”。
我幸福的靠在牆壁上望着她,只能擁有她三年半的時間,我怎麼捨得浪費,我要抓緊一分一秒跟她在一起,珍惜無情的時間流逝,體會身邊的她,此刻真覺得雪兒就是我的妻子,這裡就是我的家。
時間如流水,一晃又過了多少個日子。
下班回來後的我邊做着飯邊洗着衣服,陷入了無限的沉思。
想學生年代正值學習的時候我卻只想着兒女私情,不像雪兒那樣在整個高中沒有浪費一點時間全拿來充實自己,做了最全面的準備來迎接社會。
現在想起真是悔之晚矣,想學習更多的知識,卻沒了時間和條件,好在當初跟她認識,有了自己的追求目標,否則我此時的人生一定一片暗淡。
現在的雪兒實在是太忙,白天忙公司的工作,晚上忙着在夜總會上班,空閒時間就忙自己的事業,每天每天都通宵達旦。
無論她身在哪裡,我去接她,她上車便睡着,整個人在短短的時間之內瘦了整整一圈,看的我真是急在眼裡疼在心裡,我除了會開車,修車之外什麼都不會,根本幫不上她的忙。
此時如果迦佑在她身邊,也一定跟我一樣心痛不已,雪兒的腳走快了,走久了依舊還是瘸,迦佑特別叮囑我限制雪兒的亡命,防止她的胃病復發,他是多麼不想雪兒操勞,可是卻無能爲力,只能將擔憂全寄託在我身上。